“不對,氣運變了。”
毒帝宮外,一座秀麗名山,一個袒胸露乳的胖大和尚走到崖邊,遠遠眺望毒帝宮。
赫然便是大乘佛教的未來佛祖,彌勒佛。
只是如今見着毒帝宮上空雲氣變化,一向笑口常開的彌勒佛,卻罕見地皺起了臉。
他此番入妖界,一方面是爲了擴大大乘佛教的影響,度化一些良心未泯的妖王,另一方面則是他感應到自己命中註定有兩段師徒緣應在北俱蘆洲。
剛入妖界的時候,他感覺時機未到,緣分未至,也不急於一時,慢慢遊歷,但不久前,他忽然感應到那兩段天定的師徒緣分時斷時續,好像隨時都會中斷一樣。
當下多了幾分慌亂,他講經傳道,聽他講道的弟子衆多,但得他真傳的,卻一個也沒有。
而現在這兩段緣分要是斷了,日後誰傳他衣鉢啊。
雖說彌勒如今已經是一品佛陀,壽命無盡,但衣鉢傳承,重之又重,尤其是如今和小乘佛教爭鋒,雙方高層實力相近,比拼的就是下一代的實力。
下一代的強弱,甚至關係到日後大乘佛教壓過了小乘佛教,彌勒佛的地位如何。
故而發現緣分將斷未斷的時刻,彌勒便運轉佛門六通之中的宿命通,推演天機,一念之間,觀遍周天,終於在緣分即將斷了的時刻,捕捉到了未來的一鱗半爪。
看到一副畫面,一頭猙獰的九頭蛇魔氣滔天,煞氣撕裂蒼穹,如同毀天滅地一般,而在他面前一頭萬丈高的巨猿渾身浴血,無力地半跪在地上,兩行血淚從臉頰上流下,滿是絕望地看着巨大手掌中的一隻小靈雀,心灰意冷,而在他身邊則躺着一個斷了隻手臂的黃眉魔王。
在看到這畫面的一瞬間,彌勒佛就反應過來那頭巨猿和倒下的黃眉魔王是他未來的弟子。
而這應該是未來原本要發生的事情。
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未來出現了問題,不一定會發生。
所以彌勒和他們兩個人的師徒緣分也就出現了偏差。
有可能黃眉兩個沒有和相柳交戰,沒有受傷,彌勒佛失去收徒機會;有可能黃眉兩個和相柳交戰,彌勒來不及救援,兩個都死了,彌勒佛失去收徒機會;有可能黃眉兩個和相柳交戰,最後被其餘人救了,彌勒佛失去收徒的機會。
未來本有無數種可能,推演只能推演到最大的可能性。
故而任何高人在說話的都不會把話說絕,通常說的模棱兩可,以免未來出現變數。
而現在就是出現了這個變數。
所以彌勒佛對未來完全迷茫。
而畫面之中的巨猿、黃眉,彌勒佛都不認識,唯獨相柳,他是知道的,如今三界有這樣實力的相柳,就只有妖界四帝之一的毒帝了。
所以彌勒千里迢迢地趕來,這一趕來,就更感覺不對勁。
這宮殿之上,雲霞變化,相柳修爲雖已步入一品,但死劫將至。
而這應該是原本未來當中沒有的。
彌勒皺眉不語,滿臉困惑,不知道變數何在。
一番思索,忽然間見着一陣妖風吹過,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進入毒帝宮中,這原本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在修習了天眼通的彌勒眼中卻是不同,他看人不看外貌,更看氣息,他看到這妖怪的時候,表面上看到了一團濁氣,但在濁氣之中他卻看到了一個威風凜凜的神將。
北斗七星第七,破軍星君。
仙界星君。
彌勒佛皺起了眉頭,如果是一般的神仙,彌勒也不在意,但是作爲大乘佛教的重要人物,他清楚自家是支持玉帝的,而北斗一系親近燃燈一脈,所以哪怕不知道破軍星君想幹什麼,可是不管敵人要做什麼事情,破壞總就對了!
想到這裡,彌勒佛模樣一改,悄悄跟上破軍星君,飄進毒帝宮中。
破軍星君大搖大擺地走進毒帝宮中,這裡的妖怪似乎都知道他,俱是溫順,乖乖相迎,將破軍星君請入宮中。
“毒帝呢?今日怎麼不在這裡?”破軍星君看着接待的妖聖皺眉道。
“陛下正梧桐苑尋姬妾侍寢,還要請大聖稍待。”妖聖回道。
“這時候還要尋姬妾?你讓他快來見我。”破軍星君不耐道。
“這個還要請大聖稍待,畢竟陛下如今說不得已經盤腸大戰,我們實在不敢去彙報,否則若是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生死難料。還是請星君等一等的好。”妖聖說着,便要離開。
他是相柳心腹,故而雖然不知道破軍星君的身份,但也知道這是天界來客,不過鬥姆元君給不了毒帝五老的位置,所以毒帝不上天,大家也就是合作關係,修爲一般無二,這妖聖也不怕了破軍星君。
“他讓我等?那你看看他五老的位置還要不要?”破軍星君怒而起聲道。
“五老?”
聽到這裡,妖聖頓時面容一變,別的都好說,五老的位置,可是毒帝一直夢寐以求的,若是真的有寶物的話,他有絲毫的反應不及,都會惹來後患。
“五老?”
隱藏在暗處的彌勒佛也皺起了眉頭,五老關係三界穩定,是天庭勢力的補充,五方首領雖然由天庭任命,但他們無法決定。
像東華帝君、燃燈佛祖這一東一西的地位,是他們的實力和勢力決定的,與其說是他們向天庭要這位置,倒不如說天庭求着給他們這個位置。
北斗一系用盡全力,也不過是將清虛大帝推上五方五老的位置,這還是后土娘娘這邊幫忙的結果。
再推上去一個,除非鬥姆元君讓她自己的化身下來,這樣子倒是可以讓毒帝上去。
破軍星君不善撒謊,而且在妖界騙相柳,代價也大,應當是真的,可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能讓北斗一系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呢?
難道就是因爲這件事情,所以出現變數。
“沒錯,五老!我只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如果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相柳不來,那他就不用來了!”破軍星君道。
聽着破軍星君毫不客氣的話,這妖聖反而更加確信是真的,一咬牙朝着梧桐苑走去。
而此刻相柳還渾然不知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正抱着白無邪大步流星地走到房中,將白無邪一把丟到牀榻上。
白無邪眉頭輕皺,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看得相柳更是開懷,便要寬衣解帶。
“陛下,且慢!”
白無邪連忙叫道。
“怎麼了?美人還有想法?”
相柳看着白無邪皺了皺眉頭道。
“妾身聽聞陛下喜舞,妾專門學了一舞爲陛下舞,陛下不看看嗎?”白無邪忙道。
“哦?美人要舞,正好,來。”相柳聞言大喜過望。
白無邪點頭,連忙起身,先點起香爐,然後拿起放在一旁架子上的兩把長劍,擺好姿勢,便開始舞劍,雙劍似飛龍出海,氣勢磅礴,劍光多變,爾後又倏忽一變,轉爲秀雅,於剛柔之間變化,卻毫無生澀,反而圓轉如意,配合白無邪此刻的窈窕身姿,更是賞心悅目。
相柳見狀頓時喜形於色,不住拍掌道:“好舞,好劍,好美人!”
白無邪面不改色,依舊舞劍,他身段絕美,面容清冷,彷彿仙子凌波,又似月宮嫦娥,真個是看得相柳心神大亂,莫名地感覺身體燥熱起來,肌膚都好似滾燙,看着白無邪的目光也越發的火熱。
不過相柳到底閱美無數,所以相柳不急着動手,越是美味,才越是要慢慢品嚐,簡單地就吃了的話,那纔是失去了其中美味。
相柳拿起桌上的酒壺,直接倒了一杯,一口飲下,慢慢回味品嚐。
看到相柳已經喝酒了,白無邪心中暗暗歡喜,卻沒有表露出來,而是繼續舞劍,而隨着他的舞劍,一旁香爐上的縷縷香菸也不斷變化,散發着一股熾熱的氣息,只是相柳此刻色令智昏,不曾多想。
舞到興頭,更令相柳神魂顛倒,飄飄欲仙,按捺不住,一把抓住白無邪衣服,粗暴地直接撕裂,然而並沒有出現想象之中有如羊脂白玉一般肌膚,反而露出個毛絨絨的猴子身體,下一刻那張美豔的面龐也一下子變成了一張猴臉,頓時嚇的他身體一抖,渾然惡寒。
也就在這一瞬間,白無邪手中長劍光華大盛,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凜冽氣息,直朝相柳而來,相柳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反應慢了那麼一瞬間,不過到底是一品妖帝,本能地就要爆發出恐怖妖力,但就在他凝聚妖力的瞬間,卻感覺五臟之內有一股恐怖的異力爆發,純陽熾熱,和他的妖力截然相反,他不運轉妖力也就罷了,這一運轉,頓時間兩股力量激烈交鋒在一起,在相柳體內爆發,相柳當時遭受重創,七竅流血。
爾後,白無邪身上同時冒出數道光芒,一棍、一刀、一矛、一狼牙棒同時浮現,殺氣騰騰而去,相柳大驚失色,千鈞一髮之際,變回九頭蛇原身,但這一番衝擊之下,被硬生生斬去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