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宮一間密室之中，一團霧氣若隱若現，正法明如來周身佛光閃耀，梵音陣陣，隱有花瓣飄動。
許久後，正法明如來才收回手掌，面前一團霧氣蜷縮，隱約可以見到一條小龍楚楚可憐的模樣。
“尊者，怎麼樣？”姜山問道。
“道長想的不差，他的確是中了錢塘水君的法術，但是這蜃妖的靈魂被人用過手段，記憶應該被更改過，所以在錢塘水君的法術下，會說出他自己以爲是對的事實。”正法明如來道。
“被修改了記憶？那尊者可以修改回來嗎？”姜山皺眉問道。
從南海龍王到達東海，已經一個月了。
但是調查上卻陷入了瓶頸。
韓湘子房間裡的證據是其次，畢竟在神話世界想要僞造東西實在太容易了。
關鍵是這個蜃妖的口供。
錢塘水君的法術沒有假，姜山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也確實是中招了。
調查到這裡，就卡殼了。
也好在這不是探案的故事，姜山不需要做出三天之內就破案這樣的裝逼承諾。
但事情一日調查不清楚，就有更多一日的風險。
而在研究的時候，姜山突然突發奇想，如果說法術是真的，那有沒有可能這蜃妖的記憶被造假了。
所以請正法明如來出手做這檢查靈魂的精細活。
如果更改記憶的話，靈魂上一定會留下痕跡。
“不可以，改變了的東西就是改變了，如覆水難收一般。若說他的元神是一個木盆，他的記憶是一盆水的話，那麼現在這木盆已經將水給潑了出去，然後又有人往裡面加了水，怎麼能恢復呢？”正法明如來道。
“所以說就只能查到這裡了。”一旁的獅駝王道，“可這兒也就只能洗刷韓湘子的嫌疑，還是查不下去啊。”
“這叫什麼洗刷嫌疑？不就是證明了這個蜃妖靈魂被改過嗎？但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故意改的呢？就是爲了現在，這也能叫做證據？”同樣前來觀察的錢塘水君卻不服道。
“你找茬是吧？”獅駝王不滿道。
“怎麼？還不給說實話了？”錢塘水君道。
“水君稍安勿躁，上仙說的也是有道理的，一般來說不會讓蜃妖靈魂受損，所以此事還是有蹊蹺的。”東海龍王道。
“得了吧。有什麼蹊蹺？證據確鑿的事情，還要怎麼查？他們查了這麼久，有查出什麼？不是韓湘子，還能是誰啊？是你。”錢塘水君嗤笑道，
看着錢塘水君這模樣，獅駝王眼睛又是一厲，有點想要出去和錢塘水君打一架的想法。
“這自然不是，不過水君還是稍安勿躁。”東海龍王笑道。
錢塘水君哼了聲，又在東海龍王的勸說下，一起離開，密室之中，只剩下姜山、正法明如來、獅駝王還有小蜃妖。
“道長，接下來如何做？這件事情，繼續調查下去，是很難，龍宮這麼多人，都無法調查清楚。”正法明如來道。
“不，未必不能查。尊者，剛纔錢塘水君的話提醒了我，我們似乎忘了，龍宮之中，其實還有一個人，我們一直沒有調查。”姜山這時眼中閃爍着複雜難懂的光芒。
“道長該不會是懷疑東海龍王吧？”正法明如來聞言震驚道。
“這怎麼可能啊？”獅駝王聽了之後，更是震驚道，“東海龍王是如今四海龍王的首領，四海至尊，北海龍王他們要搶的就是東海龍王的位置，他們是水火不容的關係，誰都可能是內奸，但東海龍王怎麼可能是？”
“的確，就是因爲這個，所以我們一直都不覺得是東海龍王。但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後，那麼哪怕剩下來的再難以置信，那也是真相。有些東西，我們或許真的遺忘了。假如說這件事情，是東海龍王做的，那麼是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解開？”姜山看向獅駝王道。
“東海龍宮是東海龍王的地盤，所以他想要安插個蜃妖進來，輕而易舉，想要在韓湘子房間裡放些東西也輕而易舉，這些事對他來說，毫無難度。”
“而且知道南海龍王來東海路徑的少之又少，整個東海都沒有幾個人知道，而東海龍王恰好是其中之一。”
“還有一點，就是這件事其實韓湘子本來是不應該知道的，是東海龍王在和龍女說的時候，韓湘子意外知道的，可東海龍王是沒必要告訴韓湘子的。”
“另外，時機上，那一天東海龍王請我們去赴宴，理由有些牽強的，但假如那天不是伱一心想着多殺點妖，我們早就到龍宮了，那時候南海龍王他們估計已經被海妖們殺了。這也恰好，可以解釋爲什麼這些日子以來，被我們殺的不成樣子的海妖忽然會大規模出動襲擊南海龍族。”
“不至於吧？那他做這些，他圖什麼啊？”獅駝王震驚道，越想，他越覺得這有可能。
但做事情，起碼要有動機吧，他圖什麼啊？
“圖什麼不知道，所以我們也就一直沒懷疑他。但細細想來，很多事情都不合理。東海龍族統治東海多年，勢力龐大，耳目衆多，可是自從合作以來，東海龍王給我們的消息都不太詳細，是他能力不足，被底下人完全架空？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以來，他雖然修爲不算高，但心機絕不算差。”姜山道。
這樣子還能解釋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爲什麼現在和東海龍宮這麼要好的哪吒，日後轉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鬧海，殺龍。
原因很簡單，報仇。
畢竟東海龍宮沒有適合哪吒的龍女。
“如果說東海龍王有問題的話，那麼東海豈不是也歸附了北斗一系？這樣子，所謂的東海北海，四海龍族之爭，都是做戲，引人入局？”正法明如來面色凝重，姜山說的話不一定是對的，但假如是對的話，那後果就太嚴重了，甚至完全超出她的承受範圍。
“對，引人入局，引南海入局，把你這個多年不出南海的引來了東海，利用青丘的事情，引東華帝君入局，把五老之中唯二不親近北斗的全部都拉入了戰局。假如不是青丘的時候，我們提前發現了四象神君的話，一切按照計劃，我們這裡有一個以爲是自己人，實際是外人的東海龍王的話，我們怎麼死都不知道吧。”姜山道。
東海龍王作爲東海龍族之首，雖然不入一品，但是該有的體面要給，所以他們的計劃，東海龍王不會不知道。
等等，假如這樣的話，瑤華……
姜山忽然面色一變，身影一縱，直朝東海龍王住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