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姜山商議未來，定下滅星之計之後，玉帝目光又落在姜山身上。
計劃暫定，目標達成。
現在有好東西是不是要孝敬孝敬你未來老丈人？
洛書呢？
假如看了洛書，更進一步，那到時候，別說鬥姆，就是天魔都是浮雲。
而姜山終於將計劃敲定之後，看着眼巴巴看着他，一點沒有眼力勁的玉帝，又皺了皺眉頭，看着玉帝，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
咋還不走呢？
東海時候的眼力勁呢？
玉帝和姜山目光對視一陣，然後竟是不通過言語的交流，便鬼使神差地都懂了對方的意思。
然後，玉帝眼睛又眯了起來，要不真的和鬥姆合作，弄死這頭蠻牛得了。
姜山神情微妙，這個懂了，但你還是要到後面去，這邊先敘舊，再拿回洛書啊。
一陣對視，玉帝起身，朝望舒見禮，轉身離開。
“你和玉帝之間的交情，倒是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好啊。”
玉帝走後，望舒看着姜山道。
“英雄所見略同，又惺惺相惜。”姜山道。
“我看是臭味相投，昊天雖爲天帝，但當年未曾爲帝時，好聽些，不拘一格，自在逍遙，不好聽些，就是放浪形骸。”望舒道。
“所以我和大天尊，都是不拘一格，不爲世俗所約束，追求大道逍遙的強者。就如同世人皆求長生，乃爲大道，而非怕死。”姜山道。
同一件事情，不同角度來評價，便能得到截然相反的評價。
“不要麪皮。”望舒一聲輕笑，瑩白如玉的手掌之上忽然一陣晶瑩光輝閃耀，一卷羊皮飛向姜山，“洛書還你。”
姜山伸手接過，手指觸及洛書的時刻，淡淡道韻震顫，感悟元神，姜山於道更近，但他卻不急感悟，只是順手收下，道：“現在突破了，是心願了了嗎？”
“既然得到了確切的下落，我要去帶回他們，這世上便沒有人能阻止我。也是因此，我掌握了真正的陰陽造化，明白了何爲日月，何爲道。”望舒輕輕一笑道。
她即日月，她即大道。
“那便最好。”姜山道，說來真的要感謝這些從未見過的大舅子小舅子們啊，若不是他們的話，他和望舒雖然不至於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但可能是是兩條相交的直線，一次相交，永不重逢。
感謝大小舅子們啊。
“這些日子你如何？修爲倒是漲得快。”望舒看着姜山道，她知曉姜山天賦高，但姜山能在短短十年內，達到如今的境界，她依舊震驚。
“再快，不也是不如你嗎？該我說你快纔是，短短十載，邁入三界至強之列。”姜山道。
“不同，我如今只是在混元之上，又邁出了半步而已，如果從生命本質而言，我依舊只是混元，而你不同，不入真流與入真流之間的差距，可謂天差地別。”望舒微微搖頭，當初相見的時候，她是絕沒有想到這個可能。
“大抵我運氣比較好吧。”姜山說着他和望舒分開之後的故事，從東海開始，回西牛賀洲，得應龍指點，樁樁件件。
望舒微微點頭，她性子清冷，不喜多言，也不太願意和不熟悉的人多言，只覺得他們吵鬧，但同姜山在一起，卻頗爲喜歡聽他講他的故事。
許是因爲，當時在北俱蘆洲的時候，被他吵習慣了吧。
“你如今修爲，不下昔年鼎盛之時的應龍，這戰神該換人，擊敗北斗之後，你可是要坐那勾陳之位？”望舒問道。
“且看吧，只要勝了北斗，我便向東華帝君學習，做個逍遙自在大神仙。四御還是五老倒不重要。”姜山道。
對他來說，二者之間的區別不大。
“少向他學習，一生放浪，道祖批言他將遭情劫，我觀他日後怕要轉世一遭才能圓滿自身之道。”望舒瞥了眼姜山道。
風流之仙，不算美名。
你身邊一個以房中術見長的羅剎，一個以媚術聞名的狐狸，再學東華，怕是有朝一日，三界九州，皆姓姜。
“好，那到時，我回翠雲山，開闢自己的道場，只是到時候，要你多多灌輸日月精華，滋養山巒。最好日日可望月。”姜山也不爭執，只是這般看着望舒。
不知爲何，面對鬥姆元君霸道目光尚且從容的望舒，此刻在姜山的注目下，忽然有了幾分不自在，微微撇過頭去，道：“還有一事要麻煩你。”“你我之間，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儘管說便是。”姜山道。
“我要借洛書一用，給三弟、十弟，還有妹子們觀看，雖未必能讓他們脫胎換骨，但也可更進一步。”望舒道。
“你拿去之後，沒有給他們看嗎？”姜山道，這麼長時間，東西都在你手裡，直接給不就得了？咱又不介意。
“我向你借，是我與你借，而非他們向你借，非我之物，未經主人允許，又哪裡能隨意再借閱他人？”望舒微微搖頭道。
看着一本正經的望舒，姜山失笑道：“你真是太可愛了。”
若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麼老實得可愛，我一定能做個聖人。
“可愛？”
望舒微微一愣，還從未有人這麼評價過她，看着姜山，發現自從他突破之後，許多東西也變了，別的不說膽子是真的大了。
姜山沉迷美色，脫口而出之後，事後也有些後悔，太過嘴快，但看着望舒並無氣惱，心裡又微微一喜，這關係好像又大大前進了一步。
趁着望舒還在疑惑，姜山又道：“你要借，我總是要給的。不過，眼下怕是給不了你，此番出了名，玉帝怕是也想要一觀，而且我師尊怕是也會讓人前來借閱。若是等家師看完之後，我親自帶着洛書，前往廣寒宮。”
“不用，沒有借寶物，還讓寶物主人自己送上門來的道理。到時你望月尋我便是，我自己來取。”望舒道，她的直覺告訴她別讓姜山進廣寒宮。
“沒事，我也不是外人嘛。就是可惜，我師尊性子淡漠，不喜歡出風頭，不染紅塵，否則讓東君他們見一見家師，或許能更有裨益。”姜山道。
“能給小弟裨益？你師尊莫不是也是至強之列？”望舒聞言，面露訝異之色。
能給東君這一層次的強者感悟指點，那至少要是她這一層次。
可這也太出人意料了。
雖然望舒一直都知道姜山師尊很強，但也只是將對方放在了和自己一個定位上，哪裡想到這麼離譜。
另外這麼強的師尊，還讓姜山被北斗一系追得像喪家之犬一般？
這不合理啊。
“當然啊，不然怎麼教得出我啊？”姜山理所當然道。
“你師何名？”望舒道。
“不可言，不可說，不可念。”姜山道。
“若有機會，我倒是真想見見，不過若是能請他出手，我、玉帝、他，鬥姆必死。”望舒道。
“這個不太可能，家師不染紅塵。不過，三個倒是有可能。”姜山道。
菩提祖師要是肯出來，這世上許多事就都容易得多了。
但菩提祖師肯出山的概率，大概就是玉帝一輩子不上青樓的概率。
“你還認識這一層次的？”望舒驚訝道，姜山今天的話真的是讓她大爲吃驚，對姜山的觀念都被打破了一些。
原本以爲是個家道中落但天賦異稟，不斷振興家族的沒落神族，可現在怎麼感覺是扮豬吃老虎？
“不認識，但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別忘了，道儒釋並稱，道祖不用說，孔丘當年號稱三界第一人，如來佛祖又怎麼會差了？何況還有本天書在他手裡，所以，咱們要再多看一本嗎？”姜山微笑道。
他對如來手裡那本天書一直都很好奇，只是一直沒啥機會，現在望舒突破，就不一樣了。
玉帝和望舒兩個至強站在一起，不去搶如來的天書，而是大家一起分享，就已經能讓如來感恩，覺得姜山是個好人了。
望舒輕笑不語，眼眸卻也亮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