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嶽四瀆之中,姜山忙着收服龍族,擴大自身勢力。
而天庭之內,更是熱鬧。
對這世間多數人來說,消息是不便的,可在這天庭之中的人恰恰都是那少數。
所以清虛大帝被當衆斬殺,鬥姆元君親自出手,被望舒阻攔,又被玉帝逼退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天庭。
但凡有些修爲的都在第一時間打探到月神更進一步,修爲不下鬥姆元君的消息。
一時間,人心騷動,不少中立的仙神,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看着苗頭不對,也都有了不同的心思。
北斗一系之下,更是有不少神仙起了隱退的心思。
這艘船,似乎不太穩固。
而鬥牛宮中,更有一個盛怒的聲音不斷迴響。
“我說什麼?當初就該聽我的,沒有把握不要動手。帝俊、太一兩大神系存在多年,底蘊深厚,而且望舒、東君生死相托,十二太陰上下一心,又有東華爲外援,實力之強。可見一斑。要動手,就全心全意地去做天地水三官大帝,幽冥只有一個后土,而後土又有噎鳴的軟肋,全力拿下幽冥,掌控陰陽兩界大事,如此一來,我勢必成。”
“至於水,龍族雖大,但是四海富,四瀆貴的格局,早就讓四海不滿,而且五月四海之中有的是獨立的水神,我們施以手段,壯大洞陰之力,到時天地水之勢一成,如今該頭疼的是玉帝他們。”
“結果,偏偏一邊進行天地水三官大帝的謀劃,一邊還在想着算計望舒,謀劃日月星辰,甚至還用洞陰一個心懷鬼胎的去謀劃洛書。”
“什麼都想要,結果什麼都得不到,反倒讓洛書被姜山奪走,最後養出了姜山這麼一個怪物,又讓望舒突破。現在打什麼啊?”
就見着宮殿之中,勾陳大帝穿着一襲赤色帝袍,面色憤怒,目光環視四方,言辭激烈,只差沒有指着紫微大帝和一衆星君的鼻子罵。
衆星君雖心有怒氣,但俱是不敢發作。
半晌,還是鬥姆元君開口道:“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有意義,追責無用,眼下該是思索接下來如何行事。”
“怎麼做?他們要打,那就打啊!四大部洲,天地萬族,天外戰場,我麾下兵將何止千萬?他們要打,那就打!從上而下,大不了,打得天崩地裂,我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打!”勾陳大帝斬釘截鐵道
聽得勾陳大帝此言,宮中衆人俱是面露震驚之色,哪怕是正被指責的紫微大帝都震驚莫名,看着勾陳大帝,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勾陳大帝一樣。
這話會是勾陳大帝說出來的?
一直瞻前顧後,凡事三思的大哥,突然這般有魄力,這是被奪舍了?
“大郎,覺得要打?”鬥姆元君看着有些陌生的大兒子道。
這個大兒子,要說她沒有付出心血栽培,那自然是假的,在紫微大帝未成長之前,北斗一系公認的少主就是勾陳大帝。
只是這個大兒子雖然也算優秀,可是和二兒子相比,便如星辰之於皓月,相形見絀。
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
該做決定的時候,猶猶豫豫,不知道選哪個,不該做決定的時候,毫不猶豫。
就像日月星辰、天地水兩條道路,當時勾陳其實也是有希望的,但是他好謀無斷的本事是發揮個淋漓盡致。
做事情,五成把握,不做,七成把握,不做,非要湊個十成把握,才肯做。
可這世上哪來的十成把握給他?
當時,紫微大帝謀劃,只有七成,然後紫微大帝成功地設立了三官大帝。
也讓勾陳大帝徹底退居幕後。
現在這麼果決?
“打,他們既然要打,那就打啊。玉帝望舒,一個空有三界之主虛名,在三界根基虛浮,一個不過是上古遺老的代表,老的老,少的少,怎麼和我們比?他們要和我們鬥,是在和三界鬥,這時候要是怕了,反而讓他們覺得我們怕了,也讓麾下的這些神靈動搖。要戰便戰,這個三界現在還是我們的三界!”勾陳大帝目光冷冽如雷霆,一股難言的恐怖威勢涌動。
鬥牛宮中,多數人爲之一震盪,心中猛得多了幾分自信。
的確,現在情況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看着勾陳大帝身上這風發意氣,鬥姆元君緊繃着的臉,也緩和了幾分。或許,自己真的低估了這個兒子。
優勢之下,擁有太多,反倒讓他畏畏縮縮,可身處逆境,反倒更能成長。
“好,就用大郎的法子,戰。這些年來,我也有些畏首畏尾,顧忌道祖,顧忌各族,否則不會讓玉帝回來,而等玉帝回來之後,顧忌更多。如今索性,不多想了,戰。以戰促和,否則不等玉帝他們出招,我們就先亂起來了。”鬥姆元君道。
“師出有名,不能無端開戰,否則便真的自絕於三界。”司命星君卻有了不同的意見。
“你要攔我?”
勾陳大帝目光直視司命星君,眼神中帶着恐怖的壓迫力量。
“是要有名目。”
感受着勾陳大帝身上從未有過的恐怖壓迫,司命星君心中一跳,但還是堅持道,“師出無名,我等與妖魔何異,反而會讓天庭那些中立的捨棄我們。所以要師出有名,維護天條律法。”
“維護天條律法?”勾陳大帝微微皺眉道,“繼續說。”
“不錯,維護天條律法,上古那些神族一個個手下真的乾淨嗎?還有云華現在還因爲違背天條,被關在桃山下呢。”司命星君鎮定道,“而且,雖然我們和玉帝鬥得如火如荼,但從始至終,三界最大的勢力,就不是我們,而是玄門。”
“我們若是一切從三界秩序出發,維護三界秩序,以情以法以理爲依據,必能吸引道門羣仙。”司命星君緩緩說道。
以往他們雖然重視天條,因爲道門仙在,但因爲天條,導致他們束手束腳,所以多數時候私底下並不遵守。
但現在規則對他們有利,那自然要遵守規則。
“倒是個法子,但這天庭之中不乾淨的不在少數。”鬥姆元君道。
“所以纔要真正地戰鬥起來,一方面我們主導,親近道門,一方面讓那些個想要首鼠兩端的必須跟着我們,否則他們就會被玉帝拉下馬。與此同時,我們還需在執法時,控制分寸,重點打擊望舒麾下,上古神族,這些是證據確鑿,理所當然,而對玉帝麾下的,可以暫時先放一放。挑撥內亂,玉帝和望舒如今的關係算不得好,只差我們給他們點火。”司命星君道。
“有道理,繼續。”鬥姆元君道。
“還有,暗中聯絡至元。姜山和望舒如今這麼強,我們只是忌憚,可是有人是真的要怕了。如今三界之中,還能爭取的力量不多,妖界便是其中之一。”司命星君道。
“和至元聯手?又要履行天條,不是自打嘴巴?”勾陳大帝道。
“不是聯手,而是算計,讓他和姜山狗咬狗。別忘了,無論怎樣,姜山現在還是天庭上的罪犯,無論他有沒有冤屈,從天條而論,他有冤屈,他可以告官,可他沒有告官,而是私自動手,就是天大的委屈,他也該殺。所以我們是在算計一個魔頭和另一個魔頭,讓他們自相殘殺。”司命星君道。
“便依司命之計!”鬥姆元君聞言,點了點頭。
只能這樣了,把規則拉出來。
當初玉帝利用天條,拉攏道門,壓制他們,現在反過來。
而且關鍵是,利用這天條,可以讓姜山永遠是罪人,而云華永遠被關着。
只是在場的,誰都沒有注意到,此刻站在牆角邊,看似平平無奇的真武神將。
算計姜山,算計朕,還控制打壓的力度。
這怎麼和當初姜山和朕謀劃的,分化你們兩系一般無二。
不過,可惜,這一次,會贏的是我們。
你們鬧得大,到了最後,也不過是彰顯朕的宏圖大業。
一個至強,你們忌憚,兩個,你們害怕,要是三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