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是在想什麼？”雲華仙子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仙子要小心些。畢竟如今天庭局勢多變，如今在凡間有了牽絆，他們怕還會出手。”姜山笑道。
自己貌似好像是忘記了些東西，光記得玉帝的妹妹、女兒、外甥女先後仙凡戀了。
可幾乎都有前因後果。
雲華配楊天佑。
乃前世姻緣，楊天佑本來就是金童轉世。
織女配牛郎。
牽牛織女星，更是天道所定, 甚至在最初的傳說中，牛郎織女本來就是一對，只是因爲在天上戀愛的太過熱情，導致布星失誤，上班開小差嚴重，然後玉帝畫了條河，讓他們兩個老實點, 上班時間好好工作。
天仙配, 董永和七仙女。
最初記載裡，七仙女下凡是奉了天帝之命。
原文“女出門，謂永曰：‘我，天之織女也。緣君至孝，天帝令我助君償債耳。’語畢，凌空而去，不知所在。”
因爲董永賣身葬父，孝感動天, 所以天帝令她下凡，替董永還債。
織完布，還完債，直接出門, 走的是一點都不留戀。
一個個和戀愛腦都沒什麼關係。
尤其是董永那個, 真的是隻是工作, 毫無感情。
就像聊齋裡，辛十四娘嫁給馮生, 只是爲了修仙, 機緣到了, 因果了了, 走得那叫一個乾脆。
唯一一個疑似戀愛腦的，就只有剛纔還在寫字的小姑娘了。
所以雲華被壓桃山之下，那就有些問題了。
畢竟這種有前因後果的婚配，在西遊記裡不算什麼大事。
奎木狼，私自下凡爲妖，和披香殿侍女成親一十三年，結果就是被罰到太上老君那裡燒火。
帶俸差操，有功復職，無功重加其罪。
工資都不帶扣的。
然後沒過幾年，就下凡來幫孫悟空降服玄英洞的幾頭犀牛了。
這要是按照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說法，這才罰了幾天啊。
而且雲華這還是度人，算是帶着任務下來。
至於成親吧，天庭也沒明確規定方式。
傳聞中，天魔兇悍，觀音菩薩還用溫暖胸懷度化天魔，度成歡喜佛來。
所以便挺有趣了。
“那也得師出有名，否則他們今日敢爲, 明日他們也要承擔代價。何況這裡是南瞻部洲，人族祖地，戩兒、嬋兒他們都是凡人，對凡人下手，違背當年顓頊帝絕地天通之律，便是自尋死路。”雲華笑道。
“顓頊帝已消失天地間，他的律法還有效？”姜山納悶道。
“上古之神如今雖已不存，但他們不存，不代表祖宗之法不存在。便是道祖當年補天之際，亦不敢擅行，而要借已不在此方天地的娘娘之名，方纔借來天地之力，你說祖宗之法可有效否？”雲華仙子笑道。
“仙子的意思是，天道天法是祖宗們造的。”姜山道。
“不錯。人族之中，常有人說替天行道，但天本無情，何來善惡是非，便是生滅也是無的。不過是祖宗們造了天道，所以天道有善惡，所以人尊貴。”雲華仙子道。
“謝仙子解惑。”姜山若有所思，上古時代，真正的一羣大神的時代，“不過既然如此，爲何外面還有猿妖時不時地興風作浪？”
“因爲這也是天條規定，南瞻部洲爲人所居，而那裡是他們一族的封地。他們嚴格說來，不是妖，而是神。”雲華仙子面露幾分無奈道。
“神？猿猴，水神？莫不是當年水猿大聖，無支祁一族？”姜山問道。
“不錯，就是他們一族。不過說起來，之前瑤華說你可能會來灌江口，我本是不信的，畢竟你們獓因一脈的來這裡，真不怕被他們生吞活剝了？”雲華仙子道。
“嗯？我和他們一族有關係嗎？”姜山納悶道。
“當然有。你可記得你們一族最後一次崛起是什麼時候嗎？”雲華仙子反問道。
“五帝末期，妖魔作亂，洪水滔天，民不聊生，故而大禹治水……難道當年淮河水神無支祁被封印和我們有關係？”姜山說到一半，敏銳地反應過來。
支持大禹，算是他老祖宗們，罕見的幾次做的正確決定。
幫助大禹治水，做大禹治水的開路先鋒。
因此恢復幾分元氣，然後在大禹接班人的戰鬥中，站錯隊，支持伯益，徹底玩完。
而好巧不巧的是，水猿大聖，淮河水神無支祁，就是在大禹的時候興風作浪。
整個淮河震盪，洪水淹沒兩岸，民不聊生。
大禹好聲好氣地和他商量都沒用，最後請來應龍和諸神，方纔將他降服。
“沒錯，當年你們隨共工叛亂，而共工爲水神，江河湖泊之神皆聽他號令，同樣的你老祖身爲他的部下，對江河水系的瞭解，也遠超旁人，所以禹王收攏你們。當年淮河水神無支祁，是被應龍降服，被禹王鎖在了淮陰龜山下，而其餘的水猿，則是被你們一族斬殺，如喪家之犬一般地被驅趕到這裡來的。”雲花仙子道。
姜山：“……”
這個，我真不知道啊。
我要知道，我纔不通過灌江來南瞻部洲啊。
還好之前，他們要買路錢的時候，自己給的痛快，沒有真的打起來。
否則一旦打起來，泄露了什麼。
“不過既然如喪家之犬一般的失敗者，爲何今日還能這般囂張跋扈？時不時地掀起風浪？”蛟魔王不解道。
“這個啊。原因不少，其一是因爲他們祖上有功，曾經相助顓頊帝，被欽封爲神，禹王也不好趕盡殺絕，故而還是封了他們水神，給了最後的體面，同時禹王傳言，此刻投降，一切既往不咎，而若再不降，滅其裔，絕其種。其餘興風作浪的水神見狀，一畏禹王之威，二念禹王仁德，無支祁尚且不死，何況他們，紛紛歸降。”說到此處，雲華仙子頗爲玩味地看了眼姜山。
“而其二嘛，則是因爲在接下來不久後，禹王隕落，禹王指定的繼承人伯益和禹王之子啓爭奪人族共主之位，獓因支持伯益，而水猿一族仇恨獓因，故而支持啓。所以將功折罪，這灌江便封給了他們。”
姜山聞言露出幾分無奈之色，我就知道是這個樣子。
“這些年時不時地想要興風作浪一番，但規矩如此，灌江爲他們封地，我也奈何不了他們。而且他們一族的老祖手段頗深，怕是已經入了一品，修爲還在我之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沒有水淹灌江，反倒是在遵守規矩。”雲華仙子道。
“這般說起來，仙子和他們有仇？”姜山道。
“是不如何。說起來，他們胡作非爲，囂張狂妄，我本就不喜。何況他們支持洞陰大帝，算是鬥母一系的。”雲華仙子道。
“原來如此。”姜山若有所思，心中暗道，二郎寶卷裡，雲華仙子好像就是一隻猿猴行者用山給壓了。然後二郎神被西王母帶到鬥牛宮，養育成人，接着劈山救母，又拘來一座山，把那猿猴行者壓在山下。
其中就很微妙，雲華被關了，玉帝西王母竟然沒反應，而要等楊戩長大，讓楊戩去。
並且楊戩，封號清源妙道真君，所謂清源，就是清理源頭，治水起家。
他住在了灌江口，灌江就沒有再興風作浪。
那大膽猜想一下，水猿把雲華壓在了山下。
然後楊戩劈山救母的時候，不僅僅是劈了山，他還把水猿一族都給斬了。
所以灌江從此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