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看着突然出現的善遊步,姜山滿臉驚訝,旋即關切上前。
能將師兄這麼丟進來,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
“沒什麼,我正在修煉一門神通,不小心摔下來,沒事。”善遊步一臉淡然地起身,面色平淡,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周身佛光溫和瀰漫,顯現深厚法力,驗證自己沒事。
“不小心摔下來?”姜山面色疑惑,修煉神通,修煉到從天而降?
師兄,你修煉的莫不是那失傳已久的如來神掌?
從天而降的蓋世絕學?
“是的,一點小意外而已。”善遊步肯定地說道,然後轉頭看向殿內另外四個人,目光一一掃去。
夜翎,之前見過,沒緣分。
那個是天庭公主,也沒什麼緣分。
那就是這老婦人了?
這年紀未免也太大了些吧,而且都已經是二品境界,師承還不俗。
這弟子不完全算自己啊。
“前輩?”
毗藍婆也看着善遊步,之前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但如今看着這樣的善遊步,隱隱間有所觸動,直覺告訴她,她遇到了目標。
目光對視,彼此眯起眼睛,思索對方是否能做自己弟子(師父)。
半晌,善遊步先開了口道:“還未請教,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貧道毗藍,見過無名大師。”毗藍婆道。
“師兄,毗藍師姐是夜翎師姐,黎山老母門下,近來修爲遇到瓶頸,黎山老母說道可能不在玄門,而在儒佛二家,要兼修儒佛二家教義,師兄精通儒釋道三家精義,不知可否有空,留下來與毗藍師姐論道一番?”姜山忽然開口道,善遊步身上沒有傷勢,而且他臉上也沒有什麼憤怒的神色,那麼把他丟過來的人,必然是他親近信任的人,所以不當回事。
而偏偏毗藍婆說要尋個師父的時候,被丟過來。
顯然,這師父就是自家師兄了。
而丟他過來的人,應該就是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大師兄了。
“既是弟妹師姐,便不是外人。貧僧對儒釋道都有涉獵,如果道友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論一論道。”善遊步瞥了眼姜山,也笑着看向毗藍婆道。
命中有段師徒緣分,且相處一番。
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
雖然看着暮氣沉沉的,不太好看,但年紀大,就不像少年人那般衝動。
而且二品修爲,只好傳點佛法,她就能自己修煉,不需要操太多心。
省時省力。
且藉着論道的名義相處一番,觀其心性。
若心性不定,就想辦法斷了這師徒緣分。
“有勞大師了。”毗藍婆謝道,她也要和善遊步相處一番,看看到底合不合適,畢竟拜師不是兒戲。
在這世界,師徒關係甚至大於父子關係。
因爲你轉個世,就能換個爹,但是神仙之間的師徒關係,你轉世了,也換不了。
師尊殺弟子,是清理門戶,名正言順,而欺師等同滅祖。
善遊步含笑點頭,忽然微微挑眉道:“今日還真熱鬧,又有客人來了。師弟,準備迎客吧。”
“又有客人。”姜山皺眉,目光望去,旋即道,“是熱鬧,又有兩個二品,一個身帶銳氣,好像是來找麻煩的,另一個沉穩厚重,倒沒感覺到惡意。”
毗藍婆聽到這裡,震驚地看了眼姜山,善遊步開口後,她也去查探了外界,直到現在她才感應清楚,而姜山竟然已經感應完了,雖然知曉姜山戰力強悍,但這感應主要靠元神道行,姜山一個主修體魄的,道行比她高?
“一個是南嶽大帝,一個是東嶽大帝弟子,東嶽十太保之首,溫瓊。估計是來解決善後的。”善遊步道。
“南嶽大帝,溫瓊?”姜山露出幾分好奇之色,南嶽大帝,五嶽大帝之一,雖然地位修爲都不如東嶽大帝,但在南瞻部洲也是位高權重,麾下百萬山神土地聽令,修爲不下文曲星,而溫瓊便更值得期待了。
未來,在地上,他是東嶽十大太保之首,既管山川土地又管陰間鬼魂,在天上,他是道教四大元帥之一,雷部三十六天將之一,既負責統兵又負責執法。
身兼數職,神通廣大。
道教四大元帥,他如今還一個都沒見呢。
心中好奇,不多時,便見天邊彩雲降下,兩個神祇身影出現在姜山面前。
站在前方的南嶽大帝,身形魁梧,赤發赤須,不怒而威,一身紅色帝袍,刻畫南嶽衡山錦繡,山川之奇美,站在雲上,真個不動如山。
而在他身後的溫瓊則是個少年模樣,着紅袍,穿金甲,踏銀靴,還繫着誇張的大紅披風隨風而動,金色的暖陽映照在身上,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好似沐浴在光芒當中的神人,光彩奪目,不可直視。
姜山神情微妙,這姿態讓涉世未深的少女看到,那必然是大呼英俊帥氣,雙眼泛桃花,但給他看了,總有種騷包的感覺。
該說年輕嗎?
“呀?伱竟然還沒有溜?”南嶽大帝到了之後,看到善遊步竟然在這兒,一臉驚訝道。
“貧僧與師弟初見,分外投契,打算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善遊步笑道。
“嗯?分外投契,住上一段時間?你被人奪舍了?”南嶽大帝納悶道,就你一個名字都不取,成天就喜歡逃之夭夭,被說善遊步的,說和人投契,要住一段時間?
“大帝,不要多想,貧僧就是貧僧,沒有改變。”善遊步道。
“是沒變,古里古怪,就是你這一門的作風了。明明一品修爲,竟然裝成二品修爲,上次和我鬥法的時候,放水了吧,說好的出家人不打誑語呢?這要不是大哥告訴我,我都還不知道。”南嶽大帝不滿地看了眼善遊步。
“勝負小事,不必掛懷。我不過是會逃跑罷了,今日大帝前來,是爲了我小師弟?”善遊步道。
“那是自然,除非你這和尚主動現身,否則誰能找得到你?再說你這和尚有什麼好看的?”南嶽大帝理所當然地說道,然後看了看四周,很快鎖定這裡體型最大的姜山道,“你就是我大侄兒姜山了吧,果然身形魁梧,是條漢子,沒丟你獓因的臉。”
“見過世叔。”姜山苦笑道,這南嶽大帝修爲比東嶽大帝低,但說話還真是直接啊,莫名的有種三弟的即視感。
“來,這是你東嶽世伯的關門弟子,溫瓊,只用了六百年就修煉到二品境界,而且專修肉身,殺伐驚人,雖然不如你,但在年輕一輩之中是數一數二的天縱奇才,你們年輕人多聊聊,多認識,做個朋友。”南嶽大帝說着話又熱情地向姜山介紹起溫瓊。
“六百年破二品?”姜山面露訝異之色,這倒真是個天才,一般入二品的修煉時間都是以千年爲單位的,像蛟魔王千年入二品,已經算是奇才了,沒想到溫瓊竟然更快。
當然,他這種,不作爲參考,否則太欺負人。
“沒錯,聽說你入二品的時間,比我還少?”溫瓊一口應下,略帶着些挑釁地看着姜山道。
“略微少一點。”姜山微笑道。
“少就是少,什麼叫做略微少一點?真是不痛快,聽二師叔說你是個神通廣大,義薄雲天的,沒想到這般不痛快,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一樣。”溫瓊聞言,不屑道。
“少一天是少,少一年是少,少一百年也是少,這是用詞的精準,待人的禮貌。與痛快不痛快沒有關係,而且磨磨唧唧和娘們沒有關係。”姜山道,本來以爲只是模樣是少年,現在來看,心性都是少年。
不過你當着毗藍三個人的面說磨磨唧唧像個娘們。
你真不怕捱打,雖說你已入二品,但毗藍打你和玩一樣,夜翎芭蕉扇你擋不住,瑤華從天界下來,身上也不可能沒有寶物。
果然,溫瓊此言一出,毗藍三個人神色都略有微妙,待聽到姜山的話,面色方纔好轉,尤其是毗藍婆看着姜山的眼神極爲滿意。
“別跟我說教,有本事的先打贏我,你說什麼,我都聽,沒本事的就閉嘴。”溫瓊手中金光一閃而過,雙手中各握一把鐵鐗,戰意十足地看向姜山。
在來的路上,南嶽大帝一直在說這姜山如何如何有本事。
一路風光,斬武英,誅七殺,廢清虛。
都是年輕修士,他早就不服。
姜山微微皺眉,看向南嶽大帝,他這是來找事的嗎?
南嶽大帝也皺了皺眉頭,虎着臉看着溫瓊喝道:“胡鬧,大哥就是這麼教你的嗎?誰準你來主人家做客,動刀動槍的?還不快收起來。”
“我輩中人,以武會友,纔是正理。平日裡你們喝茶下棋的,故弄玄虛,動手纔是正道。”溫瓊卻是不服,又看向姜山道,“你不會是怕了吧?”
姜山微微皺眉,怎麼說也是修煉六百年的,這麼衝動的嗎?
怎麼感覺完全不修心啊?
心中納悶,姜山看向南嶽大帝,怎麼辦?
南嶽大帝滿面爲難,傳音道:“這小子天賦太高,在東嶽被嬌慣壞了,出了東嶽也這樣。乾脆比一場吧,麻煩你出手,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算我五嶽欠你一個人情。”
姜山瞥了眼南嶽大帝,心裡琢磨,帶這小子過來,該不會就是爲了讓自己來打他一頓的吧?
“下手多重?”
“不死不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