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整個天下都是項氏皇族的。
三百年後,項家也依然是雲京的第一家族。
誰敢和項家作對?
何況燕王是他的本家老祖宗,燕王的東西,那不就是項家人的東西?
既然不進博物館,那就應當由項家來保管。
“你姓項怎麼了?”薛教授怒火中燒的同時,更多的是震驚於少年的無恥,“寧朝早就覆滅了,現在是現代社會,你還當是封建王朝?”
“我姓項,這就是我的實力。”少年笑意盈盈,“項姓,本就該被敬重”
“簡直是胡說八道!”薛教授目光也冰冷,“項姓之所以被敬重,是因爲寧太祖寧昭宗,是因爲永寧公主燕王,是因爲年僅12歲就與敵同歸於盡的永樂公主!你只不過是沾了這個姓的光輝而已!”
這樣的強盜手段,根本不配爲項氏皇族的後代。
聽到這句話,少年的眼睛一點一點地變得寒涼:“老東西,別以爲你們這些學歷史學考古的懂得很多,懂得再多,你們就能夠隨便評判我們項家了。”
“呸!”薛教授啐了一聲,“我告訴你,這不是你的東西,你現在還回來,你就還是個四肢健全的健康人。”
“哦?你是說有人能讓我四肢變得不健全?”少年上前兩步,“那我就先讓你變得不健全!”
他避開監控的地方,伸出手,直接將薛教授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薛教授本就在燕山地震中受了傷,得夜挽瀾照顧才恢復好,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當場陷入了昏迷。
少年行事如此霸道,連護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少爺,不給醫院打個電話嗎?”
“會有人打的。”少年擺擺手,“我們走。”
他走後沒多久,符教授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120!對,我這裡有人受傷了!”
薛教授還倒在地上,毫無意識。
“來人!快來人啊!”符教授不敢去碰薛教授,“老薛,你撐住,我正在叫救護車,撐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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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項家。
項家作爲雲京的第一大家族,不僅財力和勢力都是第一,人口也是。
延續三百年至今,項氏的本家旁支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六千人。
項雁南是本家子弟,脾性自然囂張了不少。
“爸,看我把什麼帶回來了?”項雁南將盒子打開,“前幾天你們一直討論的那把燕王所制的匕首。”
項五叔大吃一驚:“怎麼拿到的?”
前些日子,整個項家都聽說雲京文物局考古中心又尋回了三樣古董,一件比一件貴重。
永寧公主的同心佩和靖安公主的金步搖都已經送進了雲京博物館,即將進行展出。
唯有這把燕王所制的匕首,竟然還要送回去。
這幾天,已經有不少人前去考古中心,想要留下這把匕首,可惜都沒成功。
“直接搶便是了,何必費時費力?”項雁南聳了聳肩,“我年紀擺在這,他們還能把我怎麼樣?”
“雁南,幹得漂亮,既然是燕王所制的寶物。”項五叔大笑起來,“當然也要好好地保存在我項家,怎麼能被旁人拿了去?”
也不以爲意地點了下頭:“即便真的有那個膽子來要,給Ta一筆錢即可,他們又不懂這些文物的真正價值,左不過想要換取名聲和金錢。”
“不錯。”項五叔說,“那些個找到文物的人,都只會藉着我們項氏皇族的名頭去開拍賣會,賣個好價錢,既然如此,還不如被我們好好保護起來。”
項雁南笑:“爸,不過我沒打算將這把匕首據爲己有,準備送給少虞堂哥。”
“對,太對了!”項五叔也是如夢初醒,“還是給你少虞堂哥,他一直喜歡這些東西,到時候你賣他一個人情,你以後的路也好走。”
項少虞幾乎是沒有疑問的下一任項家家主人選,他們想要生存,還要仰望項家最核心的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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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各大社交媒體軟件都在討論挽天傾公司最新發布的“神州”系列珠寶。
【統計了一下官網銷量,保守估計四個小時賣了三十個億。】
【我學識太低,我只會說兩個字,牛逼!】
【啊啊啊啊昨天加班忙忘了,有哪位好心人多搶了一單,能轉單給我嗎?】
【我有多的一單,原價4580的古法金戒指,一萬出,誰要?】
【大家不要助長黃牛氣焰!挽天傾公司已經說了,等他們能擴大產能的時候,就會全面開放購買渠道!】
但是這些呼籲並不能阻礙黃牛高價倒賣,仍然有不少黃牛賣出去了好幾單。
“瀾姐,果然出現了不少高價倒賣的黃牛。”挽天傾公司內,程清梨很生氣,“我們雖然限制一個賬號ID只能拍一單,但他們有很多部設備,導致我們無法判斷哪個賬號是黃牛賬號。”“不必那麼麻煩。”夜挽瀾將一個U盤放在桌子上,“裡面有一個程序,直接植入後臺,可以去除掉所有異常ip和黃牛賬號。”
技術部部長有些將信將疑:“真的可以嗎?會不會誤清的正常賬號?”
“不會。”夜挽瀾眉眼沉靜,“相信我。”
技術部部長拿着U盤立刻下去行動。
程清梨一臉崇拜:“瀾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我一定要向你學習。”
“正好,我給你準備了習題集。”夜挽瀾轉頭,“你空的時候做些題,不會的問我,我保證明年你可以進入重本大學讀書。”
程清梨用力點頭:“我會努力的。”
夜挽瀾頷首,和程清梨告別後,出了公司大門。
晏聽風的車早在下面等候。
駕駛座的位置被容域牢牢把控着,見到夜挽瀾過來,他立刻整個人都趴在方向盤上,十分警惕。
夜挽瀾搖頭,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夜小姐。”晏聽風向她問好。
“今天的面色不錯,果然遵聽醫囑十分有用。”夜挽瀾擡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體溫還是有些低。”
晏聽風的這具身體,的確十分古怪。
“煩勞夜小姐照顧了。”晏聽風淺淺一笑,“以前的那些醫生的話我都聽不進去,也只有夜小姐這般耐心了。”
容域開着車,聞言在內心中冷哼了一聲。
他看分明就是除了夜挽瀾,誰的話晏聽風也都不聽。
二十分鐘後,車子抵達餐廳。
晏聽風在這裡定好了包廂,包廂臨水。
窗外是一條河,陽光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燦然生輝。
冰河和鐵馬守在兩旁,儼然是兩位門神。
“喂?符教授?”剛坐下,夜挽瀾接到了符教授的電話。
“那、那個挽瀾啊,我們這邊出了點事情,今天老薛去不了江城了。”符教授說,“恐怕匕首的事情得拖幾天。”
夜挽瀾立刻覺察到了不對:“什麼事情?”
符教授支支吾吾:“就、就是老、老薛不小心摔了一跤,住院了,等他傷好了,再把匕首給你送過去,你看行不行?”
“不小心摔了一跤?”聽到這句話,夜挽瀾聲音淡淡道,“在一般情況下,我把對方揍趴下了,會用這樣的託詞。”
冰河:“……”
鐵馬:“……”
這能叫一般情況嗎?!
“夜小姐,還是我來說吧。”手機那頭換了個人,是氣喘吁吁的項樂風,“今天薛教授離開考古中心的時候,被項雁南給截了,他搶走了匕首,也是他把薛教授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這句話一出,室內的幾個人神色都變了。
容域哎喲了一聲:“好大的膽子,兄弟,這搶東西搶到我們夜同學手上來了,這還不噶了他?!”
冰河和鐵馬也對此人十分敬佩。
晏聽風慢慢地喝着茶,開始回憶項雁南這個人,記憶裡似乎沒有太深的印象。
“項雁南?”夜挽瀾也不曾聽過這個名字。
“是我五叔家的孩子,今年才十五歲,剛中考完,一天到晚閒的沒事幹。”項樂風深吸了一口氣,“他一向仗着自己的年齡優勢無法無天,少管所都進過好幾次了。”
“嗯,好。”夜挽瀾從始至終很平靜,“還有?”
“我看了監控,監控裡項雁南非常囂張。”項樂風接着說,“說他姓項,文物也都是他們項家的,有本事就去項家拿。”
“他這麼說?”夜挽瀾緩緩地點了下頭,“知道了。”
三百年前,寧昭宗賜她的斬殺令,可殺任意一名項氏皇族成員,只是她一直沒有用過。
終於,到了三百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