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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趕路,這一隊人吃的饅頭凍得像石頭,常常捧起一把雪當水喝。從早到晚,經常一肚子冰涼的食物。
“咔呎咔呎嚼啥呢?”隊伍裡的曾大膽問道。
“冰溜子,你要嗎?我太渴了,嗦啦兩口解渴。”
“我嘴都要凍木了,哪裡還敢嗦啦它。我這面罩也凍的梆硬,摘都摘不下來。”
到了歇腳地,夜裡烤火成了遭罪的事情。
手腳臉凍到一定程度,遇到火烤一烤,那能癢的人鑽心,恨不得滿地打滾。
但這一隊人卻沒時間細細感受那份癢的人鬧心。
通常是楊滿山前腳一聲號令停下,大夥後腳就歪在歇腳地方倒地一片,簡單的用火烤烤溼透的面罩帽子手燜子和棉鞋,以免凍住第二日穿戴不進去影響趕路,再喝點兒熱乎水烤饅頭上撒點鹽巴,撒上藥粉防止蟲蛇猛獸披上棉被就矇頭大睡。。
要說能受到特殊照顧的就是左家人。
這不是有個空間在嘛。
這時,老家那面已經知道楊滿山和朱興德分開了,正在急趕路,天一日比一日冷,路上十分遭罪。
老二左小豆在老家目下啥活不幹,經常天矇矇亮就讓她爹孃搖井把放她進空間,直到半夜再出來,爲的就是給楊滿山以及小妹小妹夫他們能及時提供補給。
她坐在空間裡面縫補衣裳,隨時等待楊滿山進來喊一嗓子要啥物什。
所以左小麥、羅峻熙、楊滿山包括六子,受到的特殊照顧有,看起來戴的穿着還是出發時準備的那身,實際上早就換過好多次。
打比方說面罩和帽子裡面加過“料”。
像是面罩裡面在耳朵處和脖子處又多加了不少棉花,棉帽子裡面有一層帶毛的羊皮。全是老家那面的親人改良的。
穿的衣裳膝蓋、腰腹部加厚, 鞋外面除了靰鞡草還裹着一層毛皮,鞋墊子羊毛皮的。蓋的棉被也換過更厚實的, 晚上給掏出更厚實的, 一早再送進空間。
吃的東西就更是了。
雖然不敢做太香的怕其他人聞到味道, 但是像豆包、粘豆包、軟乎乎摻了不少細面的玉米餅、糖餅,楊滿山小分隊幾位內部人都有吃過。
白天趕路是沒有空閒吃, 一早一晚起來睡下時能做到改善生活。要是哪次停腳逮到兔子野雞,洞裡有了肉味兒,他們還能趁此機會偷吃幾個外婆給包的大肉包子。
甚至左小麥執行這次任務趕上了來月事, 她還能喝上家裡給準備的紅糖水。有那麼兩次從空間拿出的水囊,發現她的水囊經過改良,口變大了,燒開的神仙水裡還加了雞蛋。
搞得左小麥私下和羅峻熙嘀咕,“看其他人吃的喝的, 晚上冷成一團, 再看看自己, 我居然在這種環境下吃出了幸福感。”
羅峻熙聞言笑話左小麥道:“瞧你那傻樣, 傻不傻。就這還幸福呢。換別的女的早哭了。”
“我不哭, 我看你們遭的那罪就不好意思掉淚。”
小麥確實相比較下是幸福的, 很多情況下甚至比楊滿山、羅峻熙和六子要強出不少。
畢竟楊滿山管着一隊人, 進出仙境時間有限。
好些次他拿出來熱氣騰騰的食物顧不上吃, 只在裡面喝瓢神仙水就將吃的轉手扔給小妹。身邊又總有人在看他臉上行事, 吃喝換衣等不方便。
羅峻熙呢,是要擋住媳婦吃喝,等輪到他了,熱乎的飯也變涼了。
至於六子就更吃虧。
沒想過要告訴六子有仙境這事兒, 自然給吃給喝添置物什就會束手束腳,只選擇性的補給。包括之前大家在一起時,
朱興德分吃食給二柱子和六子也是這麼做的。
朱興德曾經就這件事聊過, 他說:
“不是不信任二柱子和六子。這兩個小子要是不讓咱們家人信任,這世間,我真的想不出來還有誰能讓咱們放心。
可是咱們成過親的人都懂, 有些人成親前一個樣,成親後被媳婦管着, 有了自個的孩子又是另外一個模樣。
我們是信任他們的, 我們卻不清楚他們將來的媳婦招不招人相處待見。
而媳婦呢, 有時候纔是最親的人, 那叫一個被窩裡待着,哄兩句話咱做男人的有可能會迷糊。那關乎咱家生死的大秘密暫時就不能透漏給柱子和六子,往後再說吧。看看他們媳婦啥熊色,那人品性子如何。
最好不到萬不得已時,我的意見是即使是好樣的也別告訴。”
因了有這番話,所以楊滿山也延續大姐夫的做法。
他指定是能給予六子吃喝穿一定會全給,容易被看穿不像是出發那陣就帶出來的東西,他就不給。
就這,還搞的六子很感動,同時也急眼過幾次,用氣音氣急敗壞扒着楊滿山或是羅峻熙的耳朵溝通:
“不要再給我了,讓人看見多不好。你們聽我的,就當作我和他們是一樣的普通兵,那些人沒吃沒喝也沒死。我咋就那麼饞還要你們爲口吃的費心思。你們快將好不容易背出來的食物留好,別忘了咱這裡有女人,都留給小妹吃,東西不多,或是留着不動,以防萬一。總是別爲我這張嘴再浪費。”
由此可見,這次出任務,左小麥確實是最借力空間的。她比誰都能感受到有仙境的好處。
爲此,左小麥還在攀越白頭山最高點時給家人帶了禮物,讓楊滿山特意給送進空間裡。
幾塊白頭山的石頭。
惹得在空間裡十二時辰待命的左小豆,接過石頭子都不知道該罵小妹妹心大還是該感動了。
畢竟這也叫走那麼遠給帶回的禮物。
據說還是花了心思的,和小妹夫一起從雪裡扒拉出來的石頭子。
人家也會說話,說爹孃、外婆、兩位姐姐和家裡的孩子們可能一輩子沒有機會去看看巍峨的白頭山,他們將這個東西送給大家,就像是和他們一起走過那片神秘地帶。留着這些石頭子,將來老了,或是孩子們長大,非常有回憶價值。這是他們走過最遠的路。
小豆嫌棄地接過石頭:“這玩意兒又不值錢,你說帶這個幹啥。哪裡的石頭子長的不是一樣的。小妹那臉,你不是說都凍紫了嘛,咋還能和小妹夫有這個閒心,也不嫌棄冷,小妹夫居然也能同意,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玩心真大。”
楊滿山笑了笑,玩心大也沒耽擱賺錢。
那幾個大耳環就是小妹讓他“偷”的,小妹要是不提,說實在的他當初都沒想起來殺人還能掙點錢。
小妹夫更不得了,難怪是夫妻。
“我扔在這裡的香囊,你拿出去給外婆他們看了沒有?”
左小豆聽到香囊二字,急忙問道:“我還想細問你呢,奈何你每次進來馬上就出去。”
空間裡明明沒有別人,左小豆也本能的壓低聲音:“那香囊裡咋有那麼些金豆豆呢,給我們嚇一跳,都沒敢花。”
這段日子空間補給,家裡花的早就沒有銀子了,用外婆的話說再花錢就要去城裡破開銀票,那都恁是沒敢動香囊裡的金豆豆。
一顆都不敢動,就怕只是暫時放在他們那,往後對不上數。
楊滿山邊匆匆喝瓢仙水,邊回答道:“小妹夫從那幾個異族人身上搜刮到的。”
大姐夫做了官,好些事兒不方便做。
那日交戰後,羅峻熙就失蹤了好一會兒,據說去幹打掃戰場的活。回來就擠眉弄眼給了他一個香囊,香囊裡有二十多顆金豆豆。
楊滿山接手左小豆遞過來的草藥膏。
隊伍裡有個小子受傷挺重,翻峭壁的時候,峭壁上都是冰溜子踩禿嚕了差點兒掉下山澗,隨身背的一包猛火油都掉了下去,有點兒損失“慘重”,帶的燒糧草的火油是有限的。
好在人沒事,全靠着身邊弟兄發現及時,大夥用繩索愣是給那小子拽了下來。
不過,那小子一雙手被繩索磨出很深的口子,用布纏了厚厚的一層也沒法射箭,他這才抽空進仙境,說是幫小妹他們送石頭禮物,實際上是取草藥膏。
仙境裡的草,他媳婦早早就磨出不少泥留作備用。
這不是聊到了金豆子家裡人不敢花?楊滿山在出空間前說道:“往後扔到這裡的,你們該用就用,那說明是我們幾個賺的,不會後找補。”
還給媳婦吃顆定心丸,怕哪日小豆進來發現一袋袋糧食嚇住:“還有可能會搞到糧食,到時候你就讓爹……”
左小豆望着空蕩蕩的仙境,後知後覺應道:“……啊?你等等,你是不是說反啦?”
不是去送糧的?
怎麼還往自家仙境送糧呢。
到時候讓爹幹啥呀。
楊滿山也想等等,他還和媳婦沒說完話,每次總是出現說半句的情況,奈何裡應外合總是和羅峻熙配合不默契。
看來羅峻熙在外面又按了傷口開關,將他給彈了出去。
說起這個傷口開關,虧着滿山活的糙,受點兒小傷不怕疼,要不然每次都要將不流血的傷口豁開就夠人喝一壺。
尤其是楊滿山現在身體調理成最佳狀態,常年喝神仙水,體質極好,傷口癒合的就很快。爲了留下這個進出仙境的“開關”,搞得楊滿山休息時經常拿刀,沒事兒就對着傷口擱兩刀。
用羅峻熙的原話就是:“二姐夫,你發沒發現,包括大姐夫在內,咱仨要想用點兒金手指是真遭罪。你看她們姐仨就很輕鬆。雖是夫妻,我們男人家和她們女人家不同命。”
真是一把辛酸淚。
大姐夫那大嘴巴被抽的,啪啪的。據大姐夫吐槽,再這麼長年累月捱打,真怕大姐往後只要生氣就開揍。給惹毛了就一個大嘴巴子呼過去讓消停閉嘴。
二姐夫就不更用提了,遠了不說剛進仙境那會兒是掉進壕溝裡,只說眼下那小刀,一刀刀割。不割到露出鮮肉流出新鮮血液不算完。
他是連老牛都跪,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沒有紅布擋着臉,一路上緊緊的摟住小麥的胳膊走,感覺山上的野兔子都能跳他頭頂上欺負他。
羅峻熙還曾戲言,說他總結過了,或許是命運造成了這種局面:“你看咱仨姓就不好,咋就那麼有緣分呢,豬、羊、騾子。”
——
四日後,下山就快了。
這一日,這一隊人終於尋到了他們要找的目標。
當真正看到由大致幾百人駐紮敵軍糧倉時,好些人情不自禁的發出心底的聲音:“原來真的沒騙咱,真的在這裡。”
“我們找到了,找到啦。”
楊滿山扭頭瞪視林子裡的衆人:“別出聲。”
此時,這一隊人有掛在樹上的,有在樹下隱藏的。
但他們是統一的形象,那就是全身上下都是雪。
離遠看,就像是和林子裡厚實的白雪融爲一體。
只不過這些雪人能移動。
楊滿山手裡還有一個非常粗糙的望遠鏡,那是出發前張大人給他的。
可見就這麼個粗糙只能大致看個影、還得稍稍離的近一些才能瞧見的望遠鏡,那在此時真是個大寶貝啊。
張大人都顧不上留下這東西要觀察送糧的路了,將這東西給了楊滿山,希望能幫助到這一小隊人火燒糧倉。
“頭兒,果不其然,這個糧倉對敵軍太重要了, 要不然他們不會留下那麼多人駐守。問題來了,咱們這麼點兒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楊滿山下令今日全天潛伏。
他打算先觀察一下糧倉駐守人員日夜執勤的情況,觀察什麼時辰繞圈執勤的人能少一些。一共六個大倉,哪個倉是突破口。
這個命令一出,大夥明白,今兒有可能一天一夜沒熱東西吃喝,要藏在極爲寒冷的林子至少一天一夜。
羅峻熙有點兒擔心左小麥:“能堅持住嗎?”
“能。”左小麥趕緊往羅峻熙嘴裡塞塊糖。
要依着羅峻熙的意見,小麥其實已經完美的完成了自身任務。
還不夠完美嗎?
這叫穿越原始森林,翻過那麼大一座白頭山,這一路都沒有猛獸攻擊他們。還從不曾迷路。
隊里人曾笑言,有說大夥運氣真好的,有說看來原始森林也沒那麼可怕,還有說野獸或許不咋愛吃人。
羅峻熙真想吐槽他們一句:“那是因爲有我媳婦在。你們要是覺得進這種林子跟玩似的,回頭起了貪心去獵野物丟了命可別怪我沒提醒。”
所以說,羅峻熙認爲憑着媳婦的本事,之前給尋個山洞等待就可以了,不用跟隨他們來冒險。
可小麥不那麼認爲。
小麥說:“除非夫君你,還有二姐夫和六子哥都不去。要不然我就得跟着,我還會幫助你們的。別忘了,一旦你們潛入被發現,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指揮得動別的動物,但捅醒這山上冬眠的毒蛇來幫我們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