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說不過還不會趕緊離開啊?留在那弄成如今這樣,丟不丟人啊?”
坐在竈臺下方添着柴的梅蓮被江氏好一頓教訓。
“你等你奶回頭知道了指不定罵死你!”
一邊切着鹹菜,江氏嘴上還不饒人,絮絮叨叨責罵梅蓮傍晚的事情。
被竈臺裡的火焰照着通紅的臉,梅蓮面無表情,回想起剛纔發生的那些事她也是難堪至極。
“明天我回秀坊。”像是賭氣似的,梅蓮說了這麼一句,“小舅舅也說明日帶我一起回去。”
“哎,別啊,你一走,家裡都沒人幫我幹活了!”
下意識地說完話,江氏臉上又浮現一股懊惱之色,切的鹹菜都粗糙了起來。
“算了,你回縣裡好好當繡娘,你爹今年後面肯定不能再出去做活了,你弟弟到時候還指望你呢~”
江氏說完話,又重重地嘆口氣,神色中帶着不忿道:“你說你爺奶真是的,爲什麼就不給你爹……”
“娘!”
梅蓮忽然大聲喊了一句,嚇得江氏一個哆嗦。
手裡的菜刀一不小心剁到了自己的指甲蓋上,她正要罵自家閨女做什麼一驚一乍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廚房外院門口她婆婆張氏又好像和那個婆子罵了起來。
“你他娘地再亂說小心老孃我撕爛你的嘴!”
“你個生兒子沒卵、蛋的玩意還好意思說我家的事!?”
張老婆子人還沒到,聲音先傳進廚房。
江氏聽得眼睛睜得老大。
一時間她忍不住有些擔心地看向自家閨女,她這婆婆這嗓門聽着就知道發大火了。
能這麼生氣,無非是外面婆子又嚼了他傢什麼舌根給老太太氣到了。
而梅蓮只是搖搖頭不再多言。
“大丫?!大丫人呢?!”
一陣關門聲響起之後,張老婆子就在找梅蓮了。
梅蓮忍不住嘆口氣,緊張地站起身,江氏看在眼裡,焦急地張張嘴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呢就聽見自家閨女應了一聲“來了。”
“哎呦!”
江氏聽見她閨女主動應了,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想要阻止也來不及,眼睜睜看着梅蓮離開廚房,外面便是張老婆子的罵罵咧咧聲。
***
關於梅莓和梅優聯手教訓梅蓮,後續引發的事情梅莓是沒有管的。
拿着系統給的防蟲水,在洗澡的時候梅莓便迫不及待地滴了兩滴在洗澡盆裡,當天晚上睡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對於這個驅蚊水梅莓不能再滿意了。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梅莓又爬起來帶着騾崽繞圈跑步。
等到太陽完全出來梅莓正好跑完,依舊跟從被水裡撈出來一樣的,往家走,沒想到在門口遇見了揹着包袱的梅蓮。
二人面對面站着,那尷尬的氣氛不言而喻。
梅莓看着梅蓮嘴角的青紫,神色有些莫名。
梅莓忍不住想着:昨天,我和梅優沒有動手吧?
難不成是老梅家那頭打的?
梅莓心裡剛開始猜測梅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見梅蓮又是神態自若地跟昨天彷彿無事發生一般,和自己打了聲招呼。
對此,梅莓也禮貌的回了一聲,又道:“大姐,你又要回縣裡了?”
“嗯,回來幾天了,該回去了。”
梅蓮聲音輕輕的,說罷,梅莓便聽見了從村口的大路上傳來陣陣牛哞聲。
她轉身便看見路邊的牛車上坐着的年輕男女。
那是前幾日她看見的梅蓮的舅舅和舅媽。
“我走了。”
挎着包袱,梅蓮腳步款款地朝着那邊走去,望着梅蓮那纖瘦的背影,一時間竟然有些出神。
書裡對於梅蓮的結局,梅莓不知道,甚至曾經看過的劇情此刻也像是在她腦海裡蒙上了一層薄霧……
等到梅蓮離家之後,老梅家最近基本就沒人搞事了。
梅莓也專心地鍛鍊自己,偶爾在休息時從魏漂亮那裡聽着村子裡的八卦。
比如,都是服役受傷回來了,梅大虎能在家有人伺候着修養,而他們家不遠處同樣傷了腿的葛婆子小兒子葛二河小夫妻直接被分了家。
那說是分家,離淨身出戶也不遠了,簡直比他們兩家當初從老梅家分家的時候還慘。
這小夫妻倆也是可憐,身無長物不說,男人還需要養傷,家裡一切的擔子暫時就落在了那位小媳婦劉氏的肩上。
因爲苗氏和劉氏的關係算得上比較親近,那對倒黴小夫妻便暫時在梅優他們家原來那個木屋子裡安置。
至於那位葛婆子,
大約是之前梅優家搬新家她去鬧的時候被梅優教訓了一頓,因爲自家小兒子佔了人家地方休息,她倒是沒有敢過去鬧。
生怕被對方撞見一頓好打。
很快的,梅優給梅莓準備的半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
梅莓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如何,只是她自己能夠清楚地發現自己的耐力確實漸長。
在正式離家前梅莓又被自家老爸和老媽裝了好些東西。
一條薄毯、一把小砍刀、幾個裝滿水的竹筒一大堆吃食等等,都裝在明面上的竹簍中。
當着梅優的眼皮子下面,梅莓是萬萬不敢自己從空間裡掏吃的。
等到一早上梅莓揹着滿滿一竹簍的東西和梅優匯合時,梅優直接將人又一次帶回家。
滿滿當當的揹簍當時掏的就剩一把砍刀和一份打火石,以及幾個空竹節做的杯子。
其他的,梅優主打一個進了山裡自力更生。
梅郵謙和魏漂亮到這個時候纔開始真正的爲自家姑娘捏了一把大汗。
難度這麼大,他們閨女,此行應該收穫不少吧?
於是乎,帶着這麼個疑問,梅郵謙他們和梅三馬伕妻倆提心吊膽了十來天,終於在見到這倆人回來的時候解開了所有疑惑。
八月十五中秋之前的某個大晚上。
披頭散髮的梅莓就着月光,手裡拖着一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幹了血的野豬,一手拿着砍刀直挺挺地站在自家院子的門口。
那梅莓那造型,直接把院子裡打盹的騾崽嚇得昂昂直叫。
聞聲衝出來的胖虎再看見梅莓這一身造型也頓時炸開了渾身的毛直衝着梅莓哈氣,也不敢上前一步。
就跟見了神峨眉髒東西一樣一樣的。
儘管梅莓先前應吭聲了,這倆小東西還是跟見了鬼似的看着她。
倒是魏漂亮和梅郵謙帶着蠟燭,又藉着月光,大着膽子朝着那張已經被鮮血以及其他顏色汁液糊滿的臉。
這張跟打了馬賽克幾乎沒區別的臉就將要鬧哪樣啊?
“莓寶?”
帶着兩分難以置信的語氣,梅郵謙和魏漂亮試探着問道。
“嗯,是我。我要洗澡、我要吃東西,我好餓、好累……嗚嗚嗚,該死的我終於回來了!”
熟悉的聲音讓梅郵謙夫妻頓時鬆了口氣。
而聽見老爸老媽的聲音梅莓這下也徹底放鬆下來,情緒也終於繃不住了。
梅莓直接將手邊的砍刀一丟,野豬朝地面一摔就要衝到自家父母面前好好哭訴這幾日的不容易。
但是就衝着她現在蓬頭垢面的樣子,晚上都洗過澡的梅郵謙夫妻並不想接受來自自家閨女的委屈抱抱。
於是,梅郵謙直接伸手就要抵住梅莓那髒兮兮的額頭防止對方前進。
只是誰知不知道梅莓這半個月究竟經歷了什麼,見到她爸伸過來的手,她直接仰頭條件反射對準那手吭哧就是一口。
“啊——!”
霎那,一聲“殺豬叫”響徹梅莓家上空,驚起一片飛鴉……
我叫梅莓,一天我進了山裡,與世隔絕,經過了十多天的“非人待遇”,我終於拖豬歸來。
浴血重生的我早已是今非昔比,面對曾(shan)經(li)那些“傷害”,我已經制定了詳細“復(chi)仇(he)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