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丫頭哭了又笑,自己不好意思,用力掐了掐我的手,薄嗔道:“不許胡說八道,又來哄騙人家了,哼!死性不改!我打死你,討厭的死無賴,你以爲人家是小孩子啊……“我哈哈大笑,看到她笑了,我知道她已經沒事,剛纔的沉鬱積悶消散,過了一會,瘋丫頭輕輕低下頭,紅着臉道:“無賴,你再去買個冰淇淋給人家吃好嗎?”
我擔心她剛纔的症狀復發,一口答應道:“好呀!好呀!我立刻去……我還那麼爽快過答應一個人呢。”
轉身離去。
韓芳顰急道:“你等等,你等等呀!人家和你一起去嘛,別人都在這裡看人家笑話……”
我回過頭,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也知道自己出醜啊?我以爲你在大庭廣衆之下落淚,又是哭,又是鬧的,而沒有絲毫羞澀呢,哈哈……”
“哎喲!”我大叫一下,瘋丫頭收起踩我的腳,怒氣衝衝,叉腰道,“哼!死無賴,你再說,你敢再說一句!我踢死你……要不是你,人家會用得着在大庭廣衆下落淚給別人看嗎?你……”
我瞧她悲傷未散去淚痕的臉容,苦笑一下,默不說話,轉身離去。
韓芳顰叫道:“給我回來啊!喂!拿東西啦——”
瞧着那大包小包,我立刻頭痛,韓芳顰硬拉扯着我,回到行李前,可憐巴巴的看着我,我苦笑,那苦力活又要我幹了。只好回過身來,道:“我幫你拿可以,但我是不吃虧的人,你知道的,這樣吧,我們分工,冰淇淋的錢就你出了……”
韓芳顰嬌嗔:“哎!是你請我的,有人請別人吃東西要人家出錢的嗎?”
“那就當是我的工資好了!”
“你想死啊……”瘋丫頭氣鼓鼓,又一腳飛毛腿踢來。
“哈哈!”我早有準備,飛奔而去。
我走在前面,瘋丫頭在後面追,大街上一對青年男女吵吵鬧鬧向前走去。
………………………………………………………………………………………………………………………………………………………………………………………………扯着大包小包,最後還是我出錢買冰淇淋給瘋丫頭吃,我一路以悲憤的眼神看着瘋丫頭得意吃冰淇淋的樣子,心疼那幾塊錢。我不知道瘋丫頭如此識貨,一手抓就是一根最昂貴的雪糕,我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瘋丫頭前面蹦蹦跳跳,時而回過頭來對我這個苦力揚了揚手中冰淇淋,格格嬌笑,樣子極其得意,看到我咬牙切齒的眼神後,扮個鬼臉,轉過身,一陣風般朝前奔去了。
我體驗到原來請別人吃東西,用自己的錢,還要出自己的力,最後心疼是自己的結果。
可憐我身上衣正單,心猶憂冰淇淋願天寒,那大包小包也在像我提出建議,下一場雪吧,下一場雪吧!那樣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也可以少出點汗,出少點熱氣,留點力氣,回家去睡覺。可老天不知道是否聽到我心聲,還是聽錯了,雪沒下成,倒下起雨來。夏季主導的天空,雖然不說像孩子的臉,跟女人的臉還是有得比的,剛纔白雲飄飄,陽光燦爛,一片嫵媚,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刮來幾陣狂風,宛如孫悟空那傢伙打妖精偷懶沒有徹底消滅黑風精讓它把旋風颳到這裡來了,並且帶來天空一片烏雲,瞬那間烏雲密佈,黑風滾滾。唰唰老實不客氣下起雨來!
突然間的雨嚇得週末逛街的男女措手不及,驚慌之下,男的拔腿就奔,女的穿高跟鞋,奔起來不容易,花容失色,然後才記得一跳一跳殭屍似的奔到附近建築物,再一次驗證我運動鞋代替高跟鞋的理論。那化的妝動一堆西一堆地卸下,染在臉龐、頸脖上,這時美的和醜是一眼辨認的最佳時刻。
淡妝的清水濯洗,更突出那種出水芙蓉的潔白美麗,醜的吧如東施,妖怪洞裡跳出來的蜘蛛精經二郎神的三隻眼一照,立刻原形畢露。
佛曰:衆生皆苦!
我想此刻最苦的是我,拎着大包小包,在大街上,想找個好去處,沒走幾步,被一個人撞倒,那匆流的人羣,衝擊得我暈頭轉向!手中的物品也被撞得東歪西斜,我自己被人衝得連大包小包左右旋轉。當我的頭清醒一點,前進一步,又被一個可惡的巨大身軀,撞得踉蹌幾步,纔到了右邊,又被一個殭屍女子帶得我飛回左邊去。我一下拍額,人心不古!
瘋丫頭在一個小屋檐向我招手,大聲道:“無賴,無賴!加油!快點啊!來我這裡,我在這裡啊!”
她只是叫,並沒有過來幫忙,眼睜睜地看着我在雨中被淋得渾身淋漓,東歪西倒,大包小包,還被別人撞得扭扭捏捏,踽踽而行。那情形如長征過草地,又像一個長跑運動員,只是叫他不斷加油,卻無能爲力。我翻白眼,有本事你過來幫忙,瞎叫什麼!
瘋丫頭見我這麼久沒到,發火了,大聲叫道:“死無賴,死無賴!你快點呀!人家都來那麼久了,快沒位置了,遲遲還沒來啊!走點路那麼困難嗎?本小姐三兩步就到。”那情形跟罵國足怒其不爭十分相像。
我渾身怒憤,到了那個小小屋檐,一家小吃店的外面,裡面有粉、有混沌、包子還有油條,平常不是很旺,只是下雨慌不擇路一下子擠滿人。按照平常的我,我早就到這裡來,佔一個好位置,然後等待走近、挨在旁邊的**。夏天下雨有時很好,比如說女子的衣服就很淡薄,尤其那些特別暴露的,經雨水一打,女性美麗的線條就會在自然力量下顯露無疑。
離得近,方位適合,眼睛好的,甚至還可以看見裡面一圈圈的淡淡的紅暈。那種神秘的誘惑,在大雨中更加顯得刺激。見我東張西望,瘋丫頭奇怪道:“無賴!你找什麼呀?”
“哦,沒找什麼,沒找什麼啊!”
瘋丫頭奇怪一會兒,終於發現我眼睛在附近的女孩子身上逡巡,俏臉含煞,怒聲道:“死無賴,好呀!原來,你在……你在……看什麼?死**,不許看!”
一把狠狠扯住我耳朵。
瘋丫頭一向除了扭我胳膊就是掐我的腰,最重的責罰也只是限制在踢上,一下子提到耳朵的高度,我立刻忍不住,怪叫一聲。
“瘋丫頭,人家看風景關你什麼事?你,你……放手,哎喲,好痛!”
“哼,以爲你在幹什麼呢,原來又想幹那下流事,我偏要管。”
“唉,你的思想能不能純潔點,我只是在作一番神秘地處的調查,完全沒有別的心思,你能不能不想到別的地方去。”
“哼哼,我就偏要管,偏要管!你怎麼了,我就偏不讓你看,哼!死**,一天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到別的女孩子就不正經。”
我一向都是不正經的,難道你不知道嗎?我苦道:“大小姐,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的爲人的,我一向是最純潔,只是這是私人愛好,請放過我好不好?”
瘋丫頭小臉又是好笑,忙冷下來,氣鼓鼓,哼道:“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你跟我一起出來時就不許看別的女孩子。哼哼!”
附近的人終於被我們的聲音吸引過來,紛紛轉頭來看,鬱悶的大雨中,忽然有兩個金童玉女在吵架,給人們增加致趣,免費看的戲人們還是十分高興趣的。幾個女孩子好奇地看我們,男的一副落湯雞模樣,手裡拿着大包小包,十分失魂落魄,還要受那個女的責罵,女孩子氣鼓鼓,俏目含煞,一副凶神惡煞,還扭着人的耳朵,嗯!長得與白骨精差不多!
唉!臉上立刻露出一種同情的神色,人說女孩子一般覺悟比較慢,她們並不清楚我們之間發生什麼,也不想管我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僅憑眼前的畫面就作出主觀臆斷;人又說女性一般是具有母性的慈愛,看到一個男子被欺負,自然而然生出同情;最後一個最重要的是,女性一般是愛妒的,瘋丫頭長得這麼漂亮,她這一點就是錯誤。第一印象給人劃上階級敵人的烙印。所以她們沒有同性相幫的念頭,而是一種十分愛憐目光看我:那男孩真可憐啊,遇到這麼兇狠的女朋友!還要忍受她的潑辣,我有這麼一個男朋友已經知足了。
男士的覺悟就高多了,以崇高敬意的眼光看我,好樣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還敢在女朋友面前,公然看別的女孩子。這樣的英雄值得欽佩!我要找機會向他請教。
結果瘋丫頭無疑不例外的成爲衆人之敵。
瘋丫頭扯着我,臉漲紅而憤怒陣陣發白,衆人目光集中她身上,無奈,一把拽我到她身後,怒氣衝衝嬌喝:“看什麼看,沒見過**教訓老公啊!”
我一怔:完了!上升到老公的階段了!
手臂傳來一陣劇痛,瘋丫頭垂頭低聲道:“哼哼!別得意,害得我在衆人面前出醜……還不得不這樣叫你,回頭我折磨死你!”
我心想:小姐是你先叫我的,我是受害者!
腳下又傳來一痛,瘋丫頭的高跟鞋狠狠抵在我腳尖上,威脅:“你敢說一句,眨一下眼睛,我就踢死你!”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