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王乾看着滿臉感慨的琅菲斯問道。
“城隍神雖然是斯卡布羅的國教，但也不是就能全國推廣的。”琅菲斯拱手道，“閻羅神有所不知，城隍廟現如今除了王都這裡，能修建的地方只有蟹爪行省和浦西多了。”
“其他行省還被亡靈佔據着嗎？”
“是啊！”琅菲斯嘆了一口氣，想不到作爲神邸的祂反而有了許多憂愁，“凋零薔薇家族守城不出，紫荊花行省有魔女愛麗絲，紫羅蘭有退守的亡靈大軍，斯卡根要塞城有無常殿，日內瓦特有第一神廟，鬱金香那雖然大公病死了，繼承人完蛋，布諾坦斯沒問題，但畢竟離死亡山谷太近，王室根本不敢往那填人。。”
“你等會兒。”王乾聽着祂的話開始分析着，但隨後眉頭一皺，“鬱金香那不說，後面那兩個都是地府管轄的吧，尤其日內瓦特，那是我的封地啊，你是要造反嗎？”
“哦，你看我這糊塗了，那兩個地方也是可以建城隍修土地的。”琅菲斯看向王乾，“但其他地方還是沒法推行信仰的，無論是人口還是環境。”
“斯卡布羅已經羸弱到這種地步了麼？”王乾看了琅菲斯一眼，“其他幾處也就算了，一個被拔了毛的大公都開始造反了？”
“主要是去的人是接管薔薇城的。”琅菲斯解釋道，“他們應該是在想，被圍困在自己的家鄉，也比被囚禁在王都要好吧。”
“最恨這些磨時間的。”王乾哼了一聲道。
“主要是出手的人有所忌諱罷了。”琅菲斯說，“現在各國填來的人口除了分配下去定居的，其餘的都跟着十二魔法師領着的五千平民法師身邊，就等着他們出手收復一塊地方，但亡靈和魔女盤踞之地又不是那麼好打，凋零薔薇的詛咒雖然勉強可以撐住，但他們還是要考慮貴族感受的。”
“貴族，斯卡布羅還有幾個貴族？”王乾眉頭一挑，亡靈入侵的時候哪管你這個，外頭的貴族和平民死的都差不多了，“就王都剩下的那點，打薔薇城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就因爲沒關係，所以關係大了。”琅菲斯搖搖頭，“沒有土地的貴族哪裡會待得下去，那宮廷法師打下來的地可都是要冊封給那羣平民法師的，這可是新興的魔法領主取代就貴族的兆頭，不光王都的貴族，就連蟹爪城和鬱金香回來的貴族都排着隊的向老國王哭訴啊，你把他們領地都給收了，新開闢的領地給那些年輕的平民法師，這貴族裡有個不同意交的你就讓魔法新貴們去強攻，你這不給貴族們活路啊。”
“所以那些沒有正式落戶的填坑人們正過着如同野獸般的遷途生活？”王乾看着琅菲斯，“還有一大羣流浪法師？”
“有時候事情遠沒想象的那麼美好。”琅菲斯的長臉即使在成爲神邸後也沒有變短，祂揚了揚下巴，“所以斯卡布羅得到了人口，卻發現沒有了足夠的土地。”
“你怎麼沒有出手？”王乾看向一副本神也無可奈何表情的琅菲斯，這傢伙受到香火和功德的滋潤，修爲已經達到鬼將級別了，如今祂就算離開了城隍廟範圍，也應該能對付的了那些人了。
“宮廷魔法師和王都的貴族們對我們很忌諱，畢竟之前有過教會不聽話的事情發生，在人間，還是要以人爲主。”琅菲斯說道，他指向一旁小心聽命的冬德烈，“他手下就那幾個道童，就算領城隍天兵出去了，打下了城市，也未必能守得住，除非你想讓那裡成爲另一個日內瓦特。”
“跟王室的交流我也能感受到，雖然他們對我畢恭畢敬，連國王都是如此，但那是因爲王權領導着神權，那是他們御下的一種手段，有時候客氣些無所謂的。”冬德烈這個時候上前拱手道，“我們可以發展成勢力很大的教派，但不能作爲一個勢力很小的城主，一旦我們掌控城市，制定規則的時候，神權超越了王權，這樣會讓所有的人類反抗。”
“所以這件事情只能是身爲斯卡布羅王國子爵的大人去辦。”琅菲斯的大長臉微微晃動，洋洋得意的說道，“打着大人那子爵的貴族名號，我們支援，這樣王室纔會欣然的接受，畢竟哪怕是神在幫您打仗，所得到的領地也是王室冊封給您的，哪怕我們的幫助再大，在王室看來，也不過是付出一些尊敬罷了。”
“而且閻王神是以效忠王室的老牌貴族的身份去收復失地，也就沒有了魔法師們的那些顧忌，那些落魄貴族們就是在不甘心，也沒有攻擊您的把柄。”斯佩恩在旁邊站了半天，忍不住插話道，“到最後那些領地到底分封給誰都無所謂了，因爲在收復時出過力的城隍廟勢必會在那裡落地生根。”
“信仰傳播了就好，我也不指望要那麼多的封地”王乾點點頭，收復大半個斯卡布羅的領地，就算王室再大方也不會將領地全部分封給自己的，否則自己都能成立一個公國了。
“除了薔薇城是個鶸以外，紫羅蘭和紫荊花那兩個省城有一些棘手，除了平民法師收集的亡靈大軍，斯卡布羅境內的亡靈可都在紫羅蘭那了。”王室常客的冬德烈說道，“這陣子以來他們與法師們搶亡靈，幾百萬的亡靈被他們濃縮成幾十萬，許多亡靈都進化成人類初級職業者的水平了，其中不乏進化出了更高級的亡靈。”
“幾個嚇破膽的死亡領主撐不起什麼風浪。”琅菲斯撇了一眼自己的凡間代言人，到底是人類的思維，境界太低了，“紫荊花的魔女愛麗絲纔是不好對付的，她背後站着的可是一個魔鬼，祂不是這裡的土著神靈，不是這裡的深淵惡魔，更不是死亡世界的存在，而是和大人一樣，不屬於這個位面體系的。”
“那是怎樣的一個概念？”冬德烈和斯佩恩兩個人面面相覷，頭一次聽到這種超過自己理念的事情。
“打個比方。”琅菲斯難得有興趣給自己的兩個屬下普及知識，“這個主位面的承受等級是15級，也就是說半神法師或者戰鬥天使上位惡魔這一類的東西可以降臨，那麼16級的元素領主和天使長以及惡魔使徒這種東西降臨將受到這個世界的壓制，避免局部的崩塌，他們的實力會被壓降到15級這個臨界點，而16級再往上的存在要降臨到這個世界是非常困難的，它們會受到這個世界的排斥，但魔鬼這種東西可能達到了18級，但祂出現在這裡卻不會受到這個限制，除此之外唯一不受限制的就是那頭世界意志化身的黃金巨龍了。”
“這麼說來還真是棘手啊。”冬德烈被這個知識點雷到了，如果不是近期的修養以坐火箭的速度提升，他都想說一句，那還打個屁了。
“大人，按照祂的說法，就是把你所有勢力的人捏一起也不夠啊。”將後殿內打量個遍的紙人張這時候也回過神來，笑眯眯的對王乾說道。
“那個魔鬼能出現在這個地方，肯定是索圖什麼。”王乾摸着下巴，看向琅菲斯，“你怎麼看？”
“這個還真不知道，愛麗絲我們也不過才見一回。”琅菲斯搖晃了下腦袋，似乎回想起自己當初的慘狀，“不過布諾坦斯到說過，她曾遊走在浦西多城，殺了不少的人，引起了許多的恐慌。”
“你是不知道十八層地獄，不一定殺人屠村纔是恐怖。”王乾聞言伸出手指對他們晃了晃，“聽到你的名字能讓人聞風喪膽，那纔是恐怖的最高境界。”
你這打岔是爲了愛麗絲開脫嗎？琅菲斯奇怪的看了王乾一眼。
“閻王神大人，那位魔女已經有了恐怖愛麗絲的稱號了。”斯佩恩舉起手來，“有的邪教就是喜歡製造恐怖氣氛的，她是不是想趁着王國浩劫打算封神呢。”
“啊，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道格拉斯曾說過，有些死靈法師就喜歡幹這事，只不過沒成功罷了。”王乾點點頭，敷衍的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就得明刀明槍的和她們幹了。”琅菲斯身上的神光一頓，緩緩閉目，“信仰的事，可是大事啊。”
“好有魄力，不愧是我族封神的紙人。”紙人張瞅了眼王乾的表情，扭頭看向琅菲斯，嘴角微微一裂，好像在看後輩一樣。
“紙人，我可是比你聚靈的早。”琅菲斯被紙人張看的有些不舒服，開口說了一句。
“可我是被賜名紙人張的。”紙人張笑眯眯的看着琅菲斯，“這意味着什麼你知道吧。”
“你？！”琅菲斯的眼睛猛然一睜，未等再說什麼，王乾就伸手將它們打斷了。
“那個魔鬼我應該見過，就在魔法學院上學的時候，愛麗絲我也認識，算是熟人了。”舉起手來打斷它們的王乾又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看着一干人等，“集結兵馬先幹掉其他的地方，紫荊花的事情我去搞定。”
“謹遵閻王神法旨！”
冬德烈和斯佩恩連忙鞠身道，琅菲斯也跟着鞠身，王乾點點頭，領着紙人張走了出去，既然是拜神的貴族，就不能在這過夜了。
“熟嗎？”擡起頭來的琅菲斯看到王乾離去的背影，表情莫名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