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鑫說繼續,李瑞超纔開口說道:
“許導,是這樣的,我們幾個把這個劇本試着通過不同的方向延展……之前也給您看了幾個版本……但就像是您說的那樣,它的主題,是圍繞着陪酒女和小孩子的故事展開,我們從試着從對立面開始,比如倆人從誤會到和解的過程。再到兩個人都是屬於社會上的“不幸”羣體,互相溫暖……”
“說重點,李編劇。”
許鑫擺擺手:
“這些劇本延展我都已經看過了,咱們就直接說今天你們把我喊過來的目的就可以了。”
他想不通這種事情有什麼難以啓齒的。
而李瑞超在聽完後,張了張嘴……
最後就跟豁出去了一樣說道:
“我們覺得……這個故事不管是任何方面的延展,故事本身脆弱的故事線與兩個邊緣人的關係紐帶維繫,都沒法達到許導的要求……”
“……”
許鑫沒說話。
只是繼續聆聽。
讓李瑞超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這讓他下意識的看了姚婷婷一眼。
可姚婷婷卻沒看他,反倒是低頭好像在看着劇本。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擡起了頭。
“許導,我是看到了您的《不醉》得到的靈感。然後……試着把劇本解構了一下,發現……可能……就……拍……拍短片,會更合適一些。”
這話說到最後都磕巴了。
可他還是堅持着把話說完,然後……
也就是他眼睛小,許鑫看不真切。
否則絕對能看出來他眼裡有多慌。
也不得不慌。
幾萬塊的劇本買回來,最後拍短片?
錢怎麼辦?
這是首當其衝的問題。
其次就是……第一個活,交到你手裡就砸了,那以後還怎麼合作?
是不是能力不行?
這些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編劇團隊明白,許鑫其實也明白。
不過許鑫在聽完了編劇團隊的意見後,卻沒什麼着急否定或者是不滿之類的意味,只是環視四周,看着眼前的幾個人問道:
“大家都這麼感覺?”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
這纔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看到了他們的反應,許鑫目光落在了姚婷婷身上:
“姚編劇,你的想法呢?”
“我……”
姚婷婷猶豫了一下後,才說道:
“也不是不能改,只是改完了之後的故事內容,可能還達不到許導的預期。”
這是她的原話。
許鑫想了想,笑着說道:
“我挺好奇的,大家是怎麼達到這個共識的。姚編劇,你的主意麼?”
姚婷婷這下沒猶豫了,而是直接看向了李瑞超。
顯然,這是他的想法。
而被她看了一眼後,李瑞超似乎也“放棄治療”了。
主動點頭說道:
“許導,是我的想法。因爲我們在試了幾個思路後,發現強調故事性,通過故事引起共鳴的要求……在一個孩子、一個陪酒女的脆弱聯繫下,不說你呢了,連我們內部的要求都達不到。但我必須要承認,它的主線故事其實還是很感人的……而精剪之後的內容,我覺得要比延長更具有衝擊力一些。所以才提出了這個建議~”
而說話時,孫婷已經走了進來。
欲言又止的。
見狀,許鑫想了想,說道:
“那就再拿一版的短片故事來吧。我還是那幾點要求,第一,故事的內容要接地氣。第二,孩子和陪酒女的聯繫不是流於表面,而是通過一個個小故事、小釦子的堆疊,水到渠成,呈現一種自然的狀態。第三……”
把幾個要求同時說完,再等到大家都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或者是記事本上全部記錄完成後,許鑫點點頭:
“好,那就先這麼說,期待大家的精彩故事。也別有那麼多壓力,加油。”
“謝謝許導……”
聽到李瑞超的話,許鑫應了一聲:
“嗯,去準備吧,加油。”
這是散會的意思。
很快,一行人拿着自己的杯子離開了會議室。
而秘書才堪堪把他要喝的冷萃烏龍給拿過來。
“許導,您的茶,抱歉拿來晚了一些。”
“嗯,沒關係,你先出去吧。”
他示意秘書先出去。
而孫婷一聽這話的意思,就知道許哥找自己要聊些事情。
下意識的從包裡掏出了記事本。
等秘書關門,許鑫第一句話就是:
“這個姚婷婷編劇,以後不再合作了。”
“……”
孫婷一愣。
雖然筆沒停,可寫完了這一條後,還是下意識的問道:
“她衝撞您了?”
“那到沒有。”
許鑫微微搖頭:
“只是我不喜歡她這種人。”
回憶着剛纔他連續問對方的問題,第一個問題,他問的是“你的想法”,而姚婷婷回答的是“也不是不能改”。
其實他問這問題的意思很簡單。
你的劇本,你的故事,這時候該進行說明的時候,你讓一個大學生來講算是怎麼回事?
要是你們編劇團隊的決策,那麼作爲劇本的編寫人,你得拿出來態度,站出來說話,而不是把一個大學生推出來。
幹嘛?
幫你頂鍋?
不合適吧。
可姚婷婷的回答,從那句“不是不能改”,就等同於把團隊裡的所有人給賣了。
“他們同意改短片”。
“我這裡不是不能改長片。”
從這句話說出口,許鑫就知道,她背叛了所有人。
哪怕她後面找補了。
說什麼團隊的共識。
可是又有什麼用?
你的團隊,你的作品,你的孩子。
你不站出來親自對我說,而是讓別人來說?
這是第一點。
而第二點,也就是他已經在提醒姚婷婷了。
所以才追問的那句“你的主意?”
要是你的主意,你就親自來和我談。
結果,她又看向了李瑞超。
作爲一個劇本的主創,不管團隊的決策是什麼,你都應該站出來。
而不是把責任推給別人。
是,李瑞超只是一個大學生。
你們只是在網絡聊天羣裡認識的。
或許他對你而言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背鍋俠。
但有便宜領導佔,有鍋下屬背。
這種沒責任心的人……
作爲一個從小在煤礦上長大的孩子,他是真的接受不了。
當領導的都沒個責任心,能指望你手底下的人幹活多負責?
礦上和別的地方還不一樣。
出了事,那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從她連續把鍋推給別人的那一刻,許鑫就在心底徹底否定她了。
而看着婷婷,許鑫想了想,把之前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果不其然,孫婷聽完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人……這不推卸責任呢麼?”
“當領導不能起到帶頭作用,以身作則時……明白了吧?你也是一樣的作爲領頭羊,第一要則就是讓大家都對你服氣。自己人,一個鍋裡攪馬勺,自己弟兄要是被當成了隨時可以犧牲的棋子,那……”
他沒在繼續說下去。
可孫婷卻已經瞭解了許哥的意思。
點點頭:
“我懂了。那這個李瑞超呢?您覺得他……”
“太小了。”
許鑫微微搖頭:
“跟他說,在《交易》完成後,公司希望他能回去完成學業。但並不是說不合作了,恰恰相反,許導很欣賞他。以後要是有一些作品,或者是等畢業了之後有什麼打算,雙唯隨時歡迎他……還行,挺有擔當的。這種人……以後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差。當然了,只是建議。他聽就聽,不聽……以後也不給他活了。”
“好,我明白了。”
孫婷把要點都記在了本子上之後,忽然說道:
“許哥,還真是挺巧的。”
“……怎麼?”
“大學生影像節來找您,是邀請您拍一部開幕短片,用來作爲2010年影象節的開幕放映,以及邀請您作爲影像節的主評審之一參與明年六月份的影像節影片評審。”
“……?”
許鑫有些意外,指着自己:
“我?評審?”
“對。”
孫婷點點頭:
“我還特別問了,爲什麼會選您。他們說大學生影像展是大學生評選電影,每年的評選就是從一些高等院校中邀請優秀大學生出席擔任。而您又是目前在讀影視行業大學生裡面,身爲導演成就最高的人,所以想邀請您參與進來……”
“唔……”
許鑫搓着下巴想了想……
“邀請我拍開幕短片?”
“對……他們說會支付費用。包括拍攝、人員、車馬費這些。不過……礙於經費有限,沒法給您提供很多酬勞……”
“哈,那倒不用。”
許鑫擺擺手,很無所謂的說道:
“賺學生的錢,我還嫌虧心呢……行,我答應了。《交易》這個劇本如果濃縮一些,故事性確實比拉長好很多。要是劇本滿意,短片也花不了多久。”
聽到這話,孫婷想了想,問道:
“那您要不要和一菲姐說一聲?畢竟……”
許鑫笑了笑:
“你以爲她的粉絲羣體哪裡最多?”
“……”
孫婷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讓曾姐那邊跟她溝通?”
“嗯。”
許鑫點點頭:
“好。”
……
“很抱歉,李編劇。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許導的意思。”
舉着電話,李瑞超有些呆滯,下意識的問道:
“我是被開除了嗎?”
“恰恰相反,李編劇。”
孫婷那邊同樣耐着性子解釋道:
“在《交易》的編劇團隊當中,我從來沒聽到許導對哪一位編劇像您這樣重視。”
“既然重視,爲什麼又讓我走呢?我……”
“因爲許導覺得您是一個有擔當的人。他相信您的能力不僅僅只是這麼簡單。如果能順利完成學業,那麼憑藉您這種擔當,無論是在影視圈還是在其他地方,都會有一番作爲。
所以,許導希望您能回去完成學業,並且給出了保證。在您畢業後,如果還想繼續來到這邊,那麼雙唯娛樂永遠像您打開大門。這是許導的親口承諾,同時,他也希望您別放棄自己的夢想,保持旺盛的創作欲。有什麼好故事的話,拿過來,我會直接越過其他人遞到許導的面前。”
“呃……”
聽着這位傳說中公司的“一人之下”親口做出的保證,李瑞超忽然有些鬧不清楚了。
“真……不是開除我?”
“當然,《交易》您還要繼續參與,費用我們也會照常支付。只是許導希望您能在劇本完成後,及時迴歸學業而已。”
“呃……這……”
而見他還有些猶豫,孫婷繼續說道:
“李編劇,如果我們在欺騙你,大可以不用這麼費力,只需要和您說一聲結束合作就可以了。我也不敢冒許導的名諱來糊弄你。而我剛纔對你說的建議,都是來自於許導。當然了,許導也不是強迫你必須回去,他並沒有限制您的人身自由。所以具體怎樣,還是請您好好考慮一下。可以嗎?”
“……好,我明白了。謝謝孫總。”
“李編劇客氣了,那就先這樣,我先掛了。”
“嗯嗯,好,您先掛。”
電話掛斷。李瑞超看了看自己面前這份炒餅……
一時間竟然品出了百般滋味。
不知是甜,還是苦。
想了想,他對小吃店櫃檯後面的老闆喊了一聲:
“老闆,來瓶啤酒。”
“好嘞。”
……
一晃眼,兩個小傢伙已經和爸爸媽媽度過了十餘個日日夜夜。
小孩子……太好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的崽,一向很少關心其他小孩的許鑫現在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兒子和女兒醒來時,看着倆孩子發呆。
就這麼看着姐弟倆眨眼,張嘴,偶爾把手指伸到他們的手心裡,看他們本能的抓握……
一切的一切都讓許鑫感覺日子前所未有的美好。
而按照時間相對論的複雜方程式來運算,快樂的時間總是那麼的短暫。
在暖暖和陽陽的第十七天,許鑫踏上了前往南昌的飛機。
今天是10月27號。
28號,也就是明天,就是第27屆金雞獎的頒獎典禮。
《風聲》榮獲《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美術》五項重量級提名。
並且,《最佳女主角》的提名還不止一人。
男主角由黃小明、王治文收穫提名,女主角則是楊蜜、樑冰凝雙人爭豔。
作爲被譽爲近幾年來最好羣像戲之一,許鑫對於角色的掌控力,通過這一部電影已經給出了證明。
不過,當這個提名公佈時,其實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吃驚。
但第二反應就是吃驚之後的理所應當了。
原因其實很簡單《風聲》的張函予沒獲得提名。
《風聲》這部羣像戲,要說稱得上主角的,其實就五個人。
李寧玉、顧小夢、吳志國、王田香、武田。
或者嚴格意義上再區分一下,王田香更像是配角。
但沒人敢真把他當配角來看。
他的戲份不僅出彩,還是推動整個故事的節奏點之一。
並且,王治文在這部戲裡所貢獻出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說是主角並不過分。
但不是說張函予的演技不行。
只是因爲……雖然金雞獎不跟華表獎一樣分豬肉,但好歹也要有個權重。
《集結號》作爲《風聲》的對手之一,張函予的穀子地在這裡面貢獻出了更高水準的演出,通過《集結號》拿到《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是理所應當的。
而這次《風聲》包括劇組在內,一共來了八個人。
分別是黃小明、於慊、蘇有鵬、樑冰凝、王治文,以及許鑫、李平東和郭正義。
許鑫是最後一個到的。
下了飛機之後,就被車拉着到金雞獎的主辦方酒店。
南昌的氣候還行,沒他想象中那麼熱。
好歹也是11月份的天氣了。
20度左右的天氣,待着還挺舒服的。
到的時間是中午,然後他剛帶着孫婷到酒店,於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來了沒呢?到了沒呢?趕緊的啊。”
聽着老大哥跟催命一樣的催促,許鑫無奈的說道:
“哥,我這剛到酒店……您好歹讓我放下東西再去行不?”
“嗨,放什麼東西?趕緊的,三樓,12號包廂,麻溜的。不想要份子錢了是吧?”
得。
老大哥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對孫婷來了一句:
“你把我東西送房間裡吧,我上三樓喝酒去,午飯你自己弄。”
“好。”
孫婷點點頭,快步去辦理手續了。
而許鑫則直接坐着電梯來到了酒店三樓,進門後跟服務員說了下包廂,很快就被領導了一扇木門前。
還沒推門,他就聽見了裡面的陣陣笑聲。
打開門之後,就瞧見了王治文、於慊、張函予、吳鋼,正談笑風生,而旁邊還坐着兩張熟悉的面孔。
黃勃。
這個是純粹的臉熟。
而另一個則是好久不見的熟。
劉葉。
這幾個人就坐在包廂胖的沙發上,也不落座就這麼姿勢隨意,有叼煙有捧茶的在那邊樂。
而許鑫推開門後,於慊第一個做出了反應:
“喲,到了……”
因爲叼着煙的緣故,他伸手一指許鑫,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許鑫已經朝着劉葉走了過去。
楊蜜和許鑫說過,在當初《黃金甲》首映後臺見張維平的時候,劉葉的舉動。
所以她一直喊劉葉都是“哥”。
兩口子都不是什麼白眼狼,得人恩惠轉腦袋就忘的人。
當初人微言輕,人家能坐在張維平和楊蜜中間,充當緩和帶,給楊蜜一個舒服的臺階走下來……這情分楊蜜記得真真的。
而同樣的道理,作爲替自己維護了妻子的人,許鑫看到他後也同樣感激與親切。
今年的7月5號,他婚禮,楊蜜因爲懷孕不太方便出現在公衆視野,還特別送去了一對蘇繡鴛鴦,好一通表達了歉意。
所以,他推門第一個就是和劉葉打招呼。
喊了一聲:
“哥。好久不見。”
劉葉被這稱呼弄的一愣。
不過倒也不陌生。
雖然當時大家在《黃金甲》的時候,嚴格意義上來講,小許和蜜蜜都……嗯,姑且算是不入行吧。
但在劇組內外,包括對倆人的印象,以及後面這幾年楊蜜和他關係的維繫,讓他一點也不覺得生分,反倒是笑着起身,張開了雙臂。
要和許鑫抱一個。
許鑫笑着就迎了上來。
擁抱了一下後,劉葉才問道:
“我妹子咋樣啦?”
“能吃能睡,好着呢。”
“哈哈,那就行。”
而等他放開自己,許鑫才笑着說道:
“來晚了來晚了……一會兒我得自罰,勉強自罰一斤半吧。”
“嚯,你過酒癮來了?”
於慊這本能的就給捧上了一句。
“哈哈~”
許鑫笑着點點頭,跟大家、包括在《風聲》之中兩場戲就讓人記住了“三針下去,簽字的簽字、畫押的畫押”的吳鋼在內,都打了個招呼後,才把手伸向了黃勃:
“渤哥您好。”
“誒誒,可不敢當。”
黃勃非常客氣,明明比許鑫大不少,可還是微微弓腰的說道:
“許導您好。”
他弓腰,許鑫就雙手。
然後黃勃一愣,趕緊又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拿了上來。
倆人四手對四手,誰也不失禮,誰也不跌份的認識完,許鑫才說道:
“我還琢磨菜都點好了,我來直接就入席了。還等誰?”
“誰也不等,直接上菜。”
於慊手一揮,衆人開始落座。
沒什麼論資排輩的講究,都是隨便坐。
不過作爲張羅局的人,於慊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主座上。
而入座後一問才知道,吳鋼、黃勃、劉葉這仨人是《鐵人》這部電影獲得提名而來。
今年的獻禮片確實多。
所以競爭顯得尤爲激烈。
不過,這些人能出現在今天這個局上,說明至少或多或少都和於慊有些關係,大家都熟。
雖然說許鑫年齡小點,但好在都是男人。
也看不着什麼火藥味之類的。
就正常上酒,正常聊天正常說話。
於慊已經提前安排好了酒席,所以在許鑫到來後涼菜熱菜不到五分鐘就一起出了。
說起來還挺丟人的。
許鑫一直以爲三杯雞是彎彎菜。
因爲他第一次吃,就是在彎彎那邊的夜市上面。
想不到竟然是南昌的特色菜。
在加上什麼粉蒸肉,瓦罐煨湯之類的。
對於第一次來南昌的許鑫而言,吸引力顯得格外的大。
“來吧,咱們先走一個。”
菜上來,酒倒滿,也不知道是饞酒還是什麼,紅光滿面的於慊提起了杯子。
大家整齊迴應。
一杯酒下肚,不約而同的開始夾菜。
而就在這時,黃勃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他本來不想接的,可看到來電人後,起身說道:
“對不住,我先接個電話。”
其他人也沒多想。
琢磨着可能是有什麼事情不方便在飯桌上聊唄。
接着大概過了幾分鐘,黃勃重新走進了屋。
用一種……有些隱晦的目光,看了許鑫一眼後,纔對於慊試探性的說道:
“謙兒哥,甯浩要過來,方便不?”
“方便啊,哈哈,那趕緊來,來了還追的上。”
於慊笑呵呵的指了指酒杯。
黃勃點點頭:
“哈哈,行。那我這就給他喊過來。”
說着,他拿着手機似乎給甯浩發了條信息。
可許鑫的心頭卻閃過了一絲疑惑。
發信息喊人?
怎麼覺着……有點古怪呢?
不過這個念頭他也沒多琢磨。
人家願意怎麼喊,那是人家的事情。
並且,於慊也因爲有新朋友要來,所以作爲主家放緩了一些喝酒的節奏。
本來早就開始的第二杯酒暫時就不提了。
接着,時間大約過了10多分鐘,包廂門被推開,梳着平頭的甯浩走了進來。
不過……
比起許鑫九月份在華表獎上看到的他那紅光滿面,上臺頒獎的模樣不同。
此時此刻的甯浩渾身上下,流露着一個詞就可以形容的氣質。
叫做: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