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鑫的話涵蓋的面是比較廣的。
李子維想問的，只是單純的作爲導演，你是怎麼來作爲演員的操縱者，來使用這些演員。
畢竟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風格，有人喜歡當木偶大師。
恨不得拴線到演員身上，連一個臺詞，一個動作，都要按照自己的主張來走。
而有的人就像是放牛放羊。
只要演員不出自家牧場，那就隨便他們啃草，追求的是那一片牛羊成羣如白雲朵朵的自由自在。
她想問的是對演員的使用。
可許鑫給他的回答，卻是對導演的定義。
他不敢說教，但確確實實是在以一個還算有點成績的小導演的身份，告訴在座的這些熱愛電影，並且或者已經身在其中，亦或者是有心想踏入這行的人，從一開始就要保持始終如一的一件事。
那就是不要去管自己什麼風格。
而現在你告訴我們這些空話假話有什麼用？
可就像是許鑫說的，不同的人都可以用自己的主觀來理解他的這一番話。
樓，已經不知不覺間歪了。
所以，自己能喜歡這個電影展的氛圍，其他人不說絕對吧，但至少也會有所感覺。
接着，他露出了思考的模樣，繼續說道：
“其實是這樣的。首先，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業規劃，過度的去參考別人的成名方式，有時候不見得適合自己。
“哈哈哈哈哈……”
別去沉湎於什麼風格不風格的虛妄。
而在這股鬨笑聲中，許鑫聳聳肩，一臉得意：
“沒錯，就是我！”
真要說起來，只能說他對於大家追逐的東西，因爲本身就有了的緣故，看的比較淡而已。
“是的。”
“只有25萬！？”
他之所以摘掉手錶，拿掉領帶，就是想用一個普通人的心態，跟這些人聊聊天，說說自己心裡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建議而已。
愛聽不聽唄。
雖然李子維自己準備的問題還有不少沒問完的。
反正這行“來錢快”，收入是隨着名氣和地位上升呈正比的。
而對於所謂的商業化，他給出的意見是：
“賺錢嘛，不寒磣。”
李子維其實這一場訪談準備的問題還挺多的。
許導……會帶來什麼樣的短片呢？
唉……
實際上他也沒覺得自己的道德標準有多高。
你是船長，這艘船上你是老大。
光衝這一點，就不虛此行了。
而許鑫也用一種很古怪的笑容聳聳肩：
“……”
接着，李子維說道：
沒有去捧高誰或者踩低誰，也沒有什麼憤世嫉俗，讓大家一門心思朝藝術道路上狂奔而不追求溫飽的何不食肉糜。
許鑫心說走着瞧吧，估摸着過個五年十年，大學生還真不一定有民工掙得多。
……
甚至有人覺得從開場的採訪到現在都是長篇大論的餵雞湯，是廢話，是自己夾帶的私貨。
普通觀衆是覺得有道理，可對於那些已經踏入行業，如今只能在臺下聽他講的人而言，他的一番話等同於幫他們撥開迷霧的那盞燈。
可此時此刻同樣在鼓掌的她卻不得不承認。
“……？？？”
“爲什麼會攔着呢？……說句現實一點的話，這些也是對知名度的一種提升吧？”
但對於那些真的把導演作爲一輩子的事業的人來講，他的話，就是方向。
甚至，在採訪中間當提及導演與投資人的關係時，許鑫的那句：“我最希望的就是我的投資人砍斷雙手再進組，萬幸，我現在做到了”的話語，還真引出了不少人的哭笑不得和嚮往。
“導演最好的提升知名度的方式，不是作品麼？”
我覺得……導演是一個需要一些神秘色彩的職業。就比如現在，我可以把我對世界的理解完全說給大家聽。可是，當你們懂了我的理解，覺得……喲，你這個人其實也挺淺薄的。
聽聽這全場的掌聲就知道了。
就離譜。
“唔，找的人其實挺多的。”
這下，四人組的眼神都變得離譜了起來。
所以，在那種吃力不討好的場合，他纔不會犯賤。
所有人都樂了。
當他這段話說完，全場爆發出了迄今爲止最大的掌聲。
當噓聲四起的時候，恍惚間，中傳的禮堂彷彿變成了德芸社的現場。
上學時候我覺得這種閱讀理解真的是在脫褲子放屁。特別想揪着出題人的面，然後把作者叫過來……來，咱們三方對峙一下，這道題，你當時寫天這麼藍的時候到底怎麼想的？你給我好好說說！憑什麼給我的卷子打0分……”
可爲什麼到現在爲止，這第四屆的電影展除了自己和劉一菲還算有點名氣外，其他的圈內人一個都沒瞧見。
許鑫露出了“你很奇怪”的眼神來。
15萬？
在開玩笑？
許鑫實話實說的搖了搖頭：
“我印象裡……訪談這種形式的節目，這次應該是第二次吧？……好像我就接受過《南方週刊》的一次……還是兩次採訪來着，其他的就……應該是沒了。”
而看着他那疑惑道筷子上還夾了個幹鍋雞的模樣，李子維苦笑了一聲：
“實際上並沒有，許導……我們很窮的，您發現了吧？”
比如本子上稍微拓展一些的八卦問題，諸如“許導和楊蜜是怎麼認識的”或者是“劉一菲現在真的不再演電視劇了嗎”的問題沒問出來，時間就已經結束了。
保持風格，專注夢想，但別死心眼，該妥協時候還是要妥協的。吃飽了，纔有力氣罵街。這裡引用郭德剛先生的一段名言：沒成名前，才華等於狗屎。與諸君共勉。”
第二屆、第三屆其實也都是如此。甚至因爲一些請來的導演、媒體很喜歡我們這種效仿國外三大的風格，第二年第三年都是主動給我們贊助。直到……”
“……？？”
因爲藝術是主觀的，不是麼？
許鑫笑着說道：
我們借作品表達我們的潛在思想，大家靠自己的主觀思維來解讀我們的作品。
讓這些還處於起步摸索階段的人，找到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包括臺上的李子維與劉一菲。
“25萬，你們還給了我十萬，也就是說……你們15萬辦的這個電影展？”
你丫算老幾啊？
說這些話。
“《光榮的憤怒》，對吧。”
別的不提，咱就說燕京市的基本工資吧。
“對。”
而他們從找自己到現在，忙活一年多……光人工至少得七位數了吧？
一分錢都不給的？
有些繞的腦筋急轉彎在衆人的眼裡剛剛流露出愕然時，幽默便再次爆發出了鬨堂大笑。
甚至說句難聽點的。
一番話，他讓許多人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時，繼續說道：
看着推門拿着菜單走進來的服務員，許鑫適當的閉上了嘴。
“這……”
李子維準備的問題問道了哪，甚至都有些忘記了。
憑心而論，許鑫的話不見得會在他們心中豎立多麼多麼強的信念。
在奧運會裡，張導作爲導師，幾乎可以說是言傳身教了我作爲一名導演的價值觀。而從他那，我明白了作爲一名導演，我們表達我們對世界、對文學作品，乃至對一段歷史的看法，最恰當的手段，就是放到作品裡。
雖然電影展裡沒有請來馮曉剛、張子怡、黎名這些名人。
不難。
以及一個特別擅長歪樓，在一個恰逢其會的場合，提起了一股傾訴欲的導演。
得回去再多看幾遍，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可不管怎麼說，這一個多小時的訪談，對在座的這些人啓發很大。
剩下的百分之90基本都石沉大海，賠了個底朝天不說，你連它的真實用途是幹嘛滴都不清楚。
“……”
換算到12個月，也是4000出頭的樣子。
接着，許鑫問道：
“所以說……怎麼運營下來的？員工的工資你們都欠着呢？……寶友，可不興拖欠農民工工資啊。”
哪怕會很苦，可方向一定要找對。
當他們覺得是這些風格成就了這些導演時，那真的就徹底迷失了。
什麼？
你不信？
那就來聽聽這掌聲吧。
但這裡不一樣。
那就有點不合適了。
少年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有幽默，有俏皮，也有場內很多觀衆聽不太懂的專業名詞。
其次呢……我覺得我的事業並不具備什麼參考性。因爲實話實說，我覺得我挺幸運的。就一次偶然機遇，我加入到了奧運會的前期籌備小組，被老……張導所賞識，接着開始了奧運會的工作。
可至少，他撥開了一小片迷霧。
那不現實。
雖然用心了，可處處卻透露着一股子貧窮氣息。
當然了，這一切也有個前提，或者說追逐夢想的前提，是得能先吃的上飯。但這在有些人那又和妥協掛鉤，與自己心中的夢想背道而馳。所以，還是那句話，因人而異。
2009年，燕京市年平均工資收入是48444元。
“……”
“嘩啦啦啦啦啦！！！”
好，就算一部分是臨時工，可從去年電影展找他開始，到統籌，規劃，施工……怎麼說也得有一個固定的團隊在這弄。
要概括起來這一場採訪的總體質量的話……
先拍好故事吧。
宋汶點點頭：
“只有十五萬。”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話題其實始終圍繞着一個主題。
爲了賺錢而賺錢，在其他行業沒問題。但在導演圈，想出頭真的太難了。
而在這笑聲中，許鑫的聲音化作了平靜的敘述：
所以說，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全交給大學生來做。
你就當他們是一羣臭要飯的，看到他們身體殘缺，露宿街頭，衣不蔽體，那心裡還會動點惻隱之心呢。
第二呢，我其實特別喜歡別人對藝術的過度解讀。就跟咱們上學時候做的那些閱讀理解題一樣。我敢肯定，百分之80的作者，可能寫某段文學作品的話語時，他沒想那麼多。
至於要是真有人覺得他是在說教……
“所以你瞧，就是如此。導演既然因爲作品而成名，那麼就不要輕易撕掉自己這層神秘的面紗。靠作品成名，那麼想解讀，就去作品裡解讀就可以了。
但他沒正面迴應，只是說道：
在解讀的過程中，你會發現有人和你抱着同樣的想法。你們互相吸引，結成同好。甚至說誇張一點，你們還會奠定學派的根基……紅學不就是這麼來的麼？
但更多的，我覺得是大家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比如你喜歡我的電影，是我的影迷，我出了作品你就會去看。而看完後，無論好壞，都裝在了心裡。
他對着所有人擺擺手：
“不需要仔細去探究誰的成名史，也不用去特別關注導演的私生活之類的。既然結緣於作品，那最終還是要依靠作品說話的。我覺得這就是一種天朝式的浪漫……
隨隨便便拿出個十萬二十萬給贊助一下，難嗎？
嗯……
瞧見天是藍的，我就隨手寫了下來。可這段話到了讀者或者一些學者那，就會被解讀成什麼……反應作者心態啊，或者是作者在隱喻之類的。
許鑫點點頭：
“都是她幫我攔的。我沒經紀人嘛，大家要聯繫我，就只能走她那。然後這些訪談、活動之類的，她就都幫我攔了。”
20個人的固定團隊，一個人拿四千，一個月還8萬呢。
“所以，第一，我不能讓你們看出來我其實沒多少東西，是個很膚淺的人。而我通過這些採訪、訪談節目之類的，讓大家都看清楚我是一個什麼人後，發現我這麼膚淺……可能我的電影就賣不動了。
這位青年導演，只是用着自己的經歷，表達了現階段他對作品以及導演這個職業的看法。
“其實很多人忽略掉的一點是，我今天所說的一切，包括現在我在說的東西，都是作爲我個人的主觀言論發出來的。而我說出來的言論，到各位的耳朵裡，你聽了之後的感覺，其實也是依據你自己理解的主觀而來。”
“但是，我們跳出來這些講，我想表達的意思是……”
滿眼都是“？？？”的問號。
那就隨便吧。
你說對吧？
就倒了大黴嘍。
繼續說道：
所有導演都知道要有個性，你要有被人記住的點，才能熬出來。
宋汶嘴角一抽：
“許導，是大學生，不是農民工。”
他不自覺的音調都拉高了一度。
可能短期內不會有什麼實質性作用，甚至對玩票的人來講，聽上去最多也只是心潮澎湃而已。
說白了，根源就在這。
“咋辦下來的？拿刀架別人脖子上？還是說你們綁架了中傳的校長，逼着他把這些教室、器材什麼的交給你們使用？”
甚至連一些長篇電影都沒給他們授權，連個帶龍標的電影放映時間都沒有？
那就是電影。
幾個人今天吃飯的地方，就在傳媒大學旁邊一家四川飯店的包廂裡。
藝術多樣性的魅力，不就來源如此麼？一萬個哈姆雷特心裡有一萬個哈利波特……”
但心裡卻跟明鏡一樣。
“其實……許導今天看到的員工，都是我們電影展的會員……或者說，是志願者。”
許鑫就按照他們團隊有20個人……這已經是最低標準了。
我們做的閱讀理解，也不是在過度解讀，而是希望探尋到更符合自己心中對於這段話定義的那種解釋。
場中，歡笑聲再次響起。
“爲什麼呢？是沒人找您麼？”
在這種氣氛之下，他希望的是更多有才華的人能堅持自己的信念。
真心實意的掌聲。
看着臺下那些和自己歲數差不多的人，他不想張嘴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圓滑。
可如果一味的去追求“風格”，不管是劇本也好，故事也好，都是以風格爲主，力求讓自己那個性鮮明的風格率先出現在別人的視野……就像是一看到抽幀，大家就想起王佳衛，一看到長鏡頭，就想起賈章柯……
同時……
許鑫心說這不廢話麼。
所以，在回答之後，他才能收穫那如雷的掌聲。
一切都爲了劇本、故事來服務。
飯桌上，許鑫有些吃驚的看着宋汶與李子維，驚訝的眼睛都瞪圓了。
“……”
“籲~~~~~”
他往身邊這會兒已經被他“奪去”全部光芒的劉一菲那一指。
想到這，許鑫又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次的訪談裡，有一些東西，他們暫時沒想透。
遇到同好，討論一番。別人要是對你毫無感覺，你也可以處之淡然。而當有一天你不喜歡我的電影時，咱們本就是結識於微末，萍水相逢，現在緣分盡了，索性相忘於江湖。我覺得這同樣是一種浪漫。所以……”
可劉一菲卻點點頭：
“好。琪琪，喊服務員去。”
他們更期待下午的那一場開幕式短片了。
許鑫一不灌心靈雞湯，二沒有什麼高高在上的那種談話風格，讓李子維說出了今天訪談結束的話語時，起身致謝的許鑫與劉一菲收穫了全場接近一分鐘的掌聲。
雖然只是一個小型的電影展，可別的不提，就一個員工的工資，就不止十五萬了吧？
要知道，許鑫這一路可是看到至少得有五六十個人在禮堂現場。
那麼在繼續看我的作品時，你可能就會用天然的主觀印象去影響自己的判斷，或者對作品的解讀。”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夠問的了。
有人因爲許鑫活得明白、灑脫而鼓掌。
也有人因爲這些話語中，那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的勸慰而激動。
真的挺簡陋的。
不是說他們辦不好，而是說他們對於一些事情，或者說對於某些線的位置，敏感度太差了。
是何等的熱烈。
經驗不深，略顯生硬的主持。
“哈哈哈哈哈哈……”
李子維似乎是真有些沒搞懂：
這行業裡每年最多有百分之10的片子能上到院線，而這百分之10裡還有爛片呢。
至於反應……
“楊蜜……幫您攔？”
可一個沒有官方背書，出來混一無背景二無實力的愣頭青……
其實怎麼都好。
“或者說，你是以前沒參加過電影展，這次想來看個新鮮。亦或者說，作爲同行業者，你的事業目前陷入困境，想得到一些方向，或者說的更乾脆一點，你就是想來看看娶了楊蜜的人到底長個什麼德行……”
而在倆人的點頭苦笑之下，許鑫扒拉扒拉手指頭，說道：
如果是商業化過重的電影節上面，許鑫打死這些話也不會說。
追求商業與藝術的平衡，哪怕他也知道做到完美幾乎是癡人說夢。
當聽到了許鑫那句“用愛發電”的時候，宋汶同樣苦笑了一聲：
“沒錯，其實就是用愛發電……其實往年沒這麼慘的。第一屆，舉辦的時候，我們得到了學校的支持。在加上我們跑的贊助，那一屆……有接近八十萬的贊助款。而當時我們的各個獎項，也都是有獎金髮放的。
不就是那部片子鬧騰的麼。
可眼前的許導……似乎與電影節的氣質更加相符合，匹配。
而在這股噓聲中，許鑫繼續說道：
他下壓的手掌挪到了另一邊：
“就像是主持人你剛纔提到的，所謂的知名度的一種提升。我說了，作爲導演，我們對世界的表達都在作品裡。而其餘的，諸如訪談、活動、採訪、提問這些，其實和作品一樣，都屬於作爲“你”的主觀理解。
說到這裡時，他一隻手拿着麥克風，另一隻手，做出了一個五指張開，下壓的動作。
甚至好多人已經打定了主意，這段時間要密切留意大學生電影展的官網。
“……”
倆人眼神一陣古怪。
好傢伙，還是白嫖？
曹寶平是活的挺好，該幹嘛幹嘛。
一陣陣鬨笑聲在場館之中響起。
在拍好電影爲前提下，做自己能力範圍內的故事。
演藝圈裡，可不是說只有自己“有良心”，或者說只有他自己的道德標準高於一切，在那當“聖人”。
但萬幸的是專業的不多。
……
至於……包括今天這場訪談會，我不知道大家來參與的目的是什麼。比如你是劉一菲的粉絲……”
“但我其實在日常生活裡，並不操心這種事情。都是我的妻子幫我處理這些事情，所以這些訪談也就都被她給攔下來了……”
“在點幾個菜吧，一菲，你看看你想吃什麼……這頓飯我請。”
“沒。”
別中途忽然觸礁了，沉船了，一船人都祭了天，結果那個發誓與船共存亡的船長卻回來了……
而面對他們的眼神，李子維和宋汶也習以爲常了。
那是相當相當的高！
你一言九鼎的同時，也要負責把這一船人怎麼帶出去，怎麼帶回來。
“但後來……可能是隨着閱歷的增長吧，我發現……所謂的藝術，其實本就如此。
說的好像你一輩子不拍爛片似的。
比如在掌聲之後，她忽然話鋒一轉：
“說起來……這種訪談節目，許導其實沒怎麼參加過，對吧？”
或者更確切點來說，是導演眼中的“自己”與“電影”。
發現了好友的傾訴欲，忽然就變成了看熱鬧人的神仙。
“……？”
李子維一愣……
……
接地氣，卻又不偏離藝術的道路。
不過，爲了照顧影迷，她準備的問題其實專業性的並不多。
“……”
“最受大學生矚目”電影-——《光榮的憤怒》。
這名頭……
可真敢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