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勝就可以選擇是否連戰,在這期間不可用靈丹治療和恢復?”張逢九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不得不說,他對這些乾極派修士的提議感到驚訝,這足以見其用心有多麼的險惡。
這要是尋常的地方家族遭遇這樣的挑戰,一定會落了個顏面全失,骨氣皆喪的下場。
可惜,張家不會如他們所願!
作爲祖宗之靈的張逢九打開系統界面,看着治療術和法力補給這兩個兌換品,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笑意。
“子賢他們我倒不怎麼擔心,這幾個小傢伙我得多注意些。”
張逢九的目光停留在那幾位英勇的族人身上,眼神含着讚賞之意。
“鐵玄,就讓你先陪他們好好玩玩。”
青居子對着一位年輕的弟子說道,言語間不乏對張家的輕視。
那位被叫作鐵玄的弟子,雙眸狹長,一對鷹鉤鼻給他平添了幾分厲氣,他當即拱手恭聲道:“弟子定不負長老期望!”
“你只要擊敗對方一人就行,剩下的交給其他人。”青居子笑眯眯地道。
鐵玄臉上流露出不屑之色,語氣決然道:“弟子有信心擊敗對方三人!”
聞言,青居子和其他長老身心舒暢無比,很欣賞此子的傲氣。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張浩猛伸出手掏了掏耳朵,撇嘴譏諷地道。
“闋玉,這一場就由你迎戰。”張子賢看着眼前的一位面容白皙的男子說道。
“定當不辜負家主的期望!”他肅然沉喝道。
在張闋玉的心裡,此時充盈着一團赤熱的火焰。
敵人要藉此羞辱他的家族,他絕不答應!
這些年風風雨雨都挺過來了,還會怕這一次?
可笑!
很快,比試就在無數觀衆的起鬨中拉開了序幕。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兩道人影飛掠在演武臺上,東南西北四個光幕上,立刻就播映出臺上的景象。
第一場,張闋玉對戰鐵玄!
一柄短劍浮現在張闕玉的手中,劍刃泛起一道朦朧的光圈,他的臉容充滿了殺氣。
對面的鐵玄右手提着一把大闊劍,高高地揚起頭,眼神輕蔑地打量着張闋玉,嘴角流露出譏諷的笑容,
開什麼玩笑?
他可是乾極派中最頂尖的一批練氣修士之一,吞服各類昂貴的靈丹,不斷地參與殘酷的門派考覈這才脫穎而出。
眼前這個是什麼東西?能跟他比?
“就我打敗你們三人,早早結束練氣境的比拼好了。”
鐵玄將大闊劍抗在肩上,咧嘴笑道。
嗖……
伴隨着一道呼嘯風聲,一道迅捷的劍光眨眼升起,疾速地飛刺而去。
張闋玉右手緊握短劍,神情冰冷。
“哼!”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勢,鐵玄並沒有任何的驚慌,只見他提起大闊劍便揮斬而去,掀起了陣陣凜冽罡風。
鏗鏘之音響起,在空氣中如此清晰。
見被擋下,張闋玉從容地握劍變幻步法,劍勢兇猛,勢必要其見血!
鐵玄雙眼微眯,他也不斷地揮動大闊劍抵擋着,身形接連變幻。
一連串的火花四濺,伴隨着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張闋玉大喝一聲,他一步騰起,雙手握劍就立劈而下,短劍帶着絢爛的光芒,透露出一股凌厲威勢。
鐵玄不甘示弱,手中的大闊劍挾帶着猛烈的狂風,狠狠地迎了上去。
鏘然之聲爆響,蕩起一陣空氣波紋。
不得不說,對方的力道很強悍,張闋玉手腕被震得有些疼痛,翻身向後一躍。
見此人被擊退,鐵玄眼神得意,整個人就要直直地衝襲而去。
“亂眼土手。”
張闋玉落地後,一手掐訣施法道。
在這一刻,對方的腳邊,驟然凝聚出一隻只土手,齊刷刷地朝鐵玄抓去。
“就憑這個就想困住我?”鐵玄一手掐訣,右腳往地上重重地一跺。
砰!
一圈白色的漣漪猛地擴散,將這些土手硬生生地震散。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火焰旋柱散發出赤熱的氣浪,正朝自己而來。
鐵玄一步踏出,高高地舉起大闊劍,一股強烈的法力波動從其中傳出,隨後朝前方豎斬而出。
一道耀眼的劍刃挾帶悽利的嘯音,一頭撞向火焰旋柱上。
嘭……
演武臺上,一個熾亮的爆炸團驀地顯現。
張闋玉神情冷峻,他一手掐訣,身形化作一道虛影繞着演武臺的邊緣,其中有一個個熾烈的火球疾速地噴射。
矛頭直指鐵玄!
“哼!”鐵玄一聲冷哼。
不得不說,對方的綜合實力都超出他的預料,原以爲只是尋常貨色,沒想到格外的棘手。
手中的大闊劍嗖嗖地揮舞着,將來犯的一個個火球斬滅消散。
在四大光幕中,一道人影疾速地沿着場地邊緣飛掠,期間陸續施法噴射出火焰球,而那位手拿闊劍的男子則應對着。
底下的不少人看得津津有味,他們不時地同身旁的人交流着,對那位張家子弟的作戰素養感到驚訝。
練氣修士的對決,如果夠精彩,也是能吸引人的目光。
畢竟無論是何等的強者,他們最初不也是得經歷過練氣這一階段?所以即使是達到築基修爲的人,看着這一畫面也不禁感慨。
乾極派的修士們,對這一現象覺得不滿。
很顯然,這與他們想象的很不符合。
原以爲是壓着打,然後完美地快速解決掉戰鬥,但是沒想到對方的族人竟然也不簡單,場面變得有些棘手起來。
張闋玉經歷了之前的鬥法廝殺,再加上吞服煉化了聚氣歸元丹,以及其它各類靈藥,根基打得很是紮實。
鐵玄不斷地揮劍抵掉火球,臉色愈發陰沉,胸腔內頓時積攢了一股怒火。
該死的,又完沒完!
他瞧準機會,將一個半人高的火球斬滅後,整個人化作一抹凌厲的怒矢,迅猛地衝擊向張闋玉。
“殺!”
鐵玄怒喝一聲,他運轉功法,雙臂的肌肉驀然隆起,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將手中沉重的大闊劍狠厲地揮斬!
其劍勢猶如風雲殘卷,平地上倏地升起一股猛烈的風暴襲去。
張闋玉眼神一凝, 加大沖勢堪堪避過撕裂空氣的風暴。
眼前,一道劍光閃逝而過,自己的幾縷黑髮被斬斷,在空中飛揚,對於張闋玉來說,那柄大闊劍的劍刃是如此刺眼。
他腳步騰挪,如靈活的遊蛇般避過,右手的短劍如同蝴蝶似跳動,噗嗤一聲霎時劃破對方的腰間。
一道血線隨之飆射而出,在衆人的視野裡如此顯眼。
張闋玉飛身拉開距離,神情冷酷的他,手中的那柄短劍還在往下滴着鮮血。
“這……”
鐵玄瞪大眼睛,他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傷口,當看到沾染在手上的血跡後,神情跟見了鬼一樣。
他竟然,被此人給傷到了?
這一劍,其實並不高明,但追求得是快,以及身形的變幻和出招的迅猛。
鐵玄倒抽了一口涼氣,他駭然地發現,傷口被一絲冰冷的劍意滲透,引發比尋常傷勢更加劇烈的疼痛。
劍意?此人竟然觸摸到了一絲劍意!
饒是他,都還在追求摸索的階段,對方竟然已經能發揮出一絲?
劍意,顧名思義就是劍修達到某種境界才能施展的,練氣修士能施展出劍意的人少之又少,基本上發揮的作用也不大。
因爲,一般是築基修士才能掌握的。
境界高深者,一念之下,劍意滔滔江河傾瀉不已,可造成極大地威懾力。
但是在練氣修士中,只要能傷害到對方,哪怕是一絲劍意都能給其不小的影響。
演武臺底下,乾極派的長老和弟子臉色難看。
赤臉漢子死死地攥緊拳頭,不發一言。
其餘的人也是如此。
張子賢笑而不語,畢竟還沒分出勝負,也不好一下子做出表示。
“哈哈,好像你們門派的頂尖弟子,實力也就那樣吧!”
旁邊的張浩猛雙臂環抱,見此景象哈哈大笑起來。
“得意什麼!還沒分出勝負呢!”青居子冷道。
“行行行,你們怎麼說都行。”
張浩猛嘿嘿笑道。
通過剛纔的消耗,要說張闋玉精神十足,那是假的。
他額頭浮現出細密的汗水,體內的真氣瘋狂地流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男子。
待到兩個呼吸後,張闕玉調轉好狀態,手持短劍嗖地一聲襲去。
鐵玄很快就將傷口的那一絲劍意運功驅散。
見此人又再度衝來,他獰笑一聲,揮劍將此人震退後,大手一揮,袖袍中激射出一柄寒芒閃爍的小劍。
小劍流光溢彩,沿途留下長長的尾光,劍尖直指對方的眉心。
張闋玉一劍抵擋,猛地暴起一團火星子,步伐後退,也就在這一刻,一個身影來到他眼前,揮斬出駭人的大闊劍!
嗖……
一股刺骨的劍風吹拂自己的臉頰,颳得他皮膚有些生疼。
來不及躲避,張闋玉運劍一擋,鏘然大響。
他被這股力道震得滾到一旁,然後又猛然起身,視野內,那柄小劍又迅速地飛來,捲起道道罡風。
他一手掐訣,一道土盾霎時凝聚而成,將這飛馳而來的小劍擋在了外頭,當隨即也出現了深深的裂紋。
砰!
鐵玄飛掠到他跟前,一劍立劈將土盾給斬碎後,又提劍直刺而去。
張闋玉一個翻身避過,落地後,一手掐訣,在他的前面數條火蛇凝聚出現,嗖嗖地朝前方人影而去。
鐵玄眉宇間充斥着一股煞氣,他也施法作出一道六丈長的水藤,水藤鞭打密集如風,將數條衝掠而來的火蛇打得湮滅。
張闋玉體內的法力汩汩流淌,他伸出手在劍身上一抹,頃刻間,利刃沐浴在熾烈的火光中,往外釋放出強烈的波動。
“疾火連斬!”
他俯身衝去,對着前方斬出數道熾烈火刃,帶着刺耳的破風聲,將那條粗大的水藤瞬息湮滅後,穿透向其施法者。
鐵玄橫劍抵擋,爆破轟聲響起,火花四濺在地面,他的身形猛地一顫,步伐向後退了一步。
“唔……”
他咬緊牙關,眼珠子滲出血絲。
張闋玉如一抹蜿蜒的弧線再度繞到其身後,手中的利刃嗖地一聲劃破空氣,在衆人的視野內留下一道滲人寒光。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柄小劍乍現,將張闋玉的攻勢擋下,碰撞之下響起了金鐵交擊之聲。
“去死!”
一道怒吼響起,大闊劍捲起駭人的狂風,刷地一聲朝對方而斬,彷彿要將其攔腰斬斷!
這個時候,張闋玉一手擡起,無數的法力瞬息凝結而成盾牌,他雙眸冷冽,一手持着短劍以雷霆之勢刺向鐵玄。
光幕中,播映着這個兇險的畫面,這讓周圍的很多人都凝神望去。
不少張氏族人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不由地瞪大眼睛。
噗嗤!
法力護盾破碎,劍刃滲透進手臂中,短劍刺穿了對方的右肩,鮮血噴灑而出。
“呃啊……”鐵玄的面容扭曲,他手中的大闊劍又加大力度。
張闋玉不顧手臂上的疼痛,步伐一往無前地抵着劍刃直直刺去。
“殺!”他嘶吼道,聲音中透露出無所畏懼的泣血之意,讓許多觀戰的人聳然動容。
他抽出劍,又再度刺去,鮮血噴濺而出。
冰冷的劍意滲透進血肉裡,鐵玄雙眼赤紅,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逼到這一地步,那種多年來養成的傲氣也逐漸潰散。
隨着心神牽引之下,那柄小劍發出嗡鳴聲,嗖地就劃過一個弧度刺向張闋玉的脖頸。
“不好!”
張子賢等人臉色一變。
這場比試,雖說是切磋鬥法,但生死還得看個人。
除非其中一方認輸或者喪失繼續作戰的能力,才能自動判定比試結束。
所以,死亡並非不會發生。
張闋玉意識到危險,他不得已抽劍硬擋,手臂上滲透入骨的大闊劍驀地發力,刺痛感使其幾乎要慘叫出聲。
不過,他依然緊緊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
見狀,鐵玄將手中的大闊劍抽離,調動全身的力量斜斬向對方。
“去死吧!”他神情透露出瘋狂之意,內心迫切地想要見到此人身軀裂成兩瓣的景象。
這樣的一幕,想必可以讓這個家族蒙上一層陰影。
張闋玉右手持劍橫抵,一股沉重的力道讓自己單膝下跪,劍刃在自己的肩上嵌入,鮮血隨之流出。
他目眥欲裂,另一隻手掐訣,屈指彈出一道銳利的火錐子。
熾烈的火錐子夾雜着灼熱氣息,雖然纔有五寸之長,但在這個時候卻能發揮出重要的作用。
同一時刻,鐵玄也兇狠地將強烈的氣勁灌注進劍身上。
張闋玉被震得骨骼劇顫,五轉六腑都深受重創,他的嘴裡猛地噴出一股鮮血。
噗嗤!
火錐子疾速地刺透進鐵玄的胸口,冒出鮮豔的火焰。
“啊啊啊啊啊……”
悽利的慘叫聲從口中發出,只見鐵玄的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傷口處變得灼熱沸騰起來,疼的他滿頭大汗。
哐噹一聲,大闊劍掉落在地。
此人倒在地上,不斷地翻滾着,口中哀嚎不已。
而張闋玉一頭栽倒在地,嘴角的鮮血汩汩而流,腦海的意識開始呈現出渙散。
“這……”
周圍的所有人,都對這場兇險的戰鬥感到驚訝。
乾極派的修士們臉色陰沉,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看來,這場戰鬥是平局。”
張子賢語氣冰冷地道。
他的心中充斥着一股怒意,自己的族人爲了家族榮譽,拼死也要拉對方一起陪葬,就爲了向世人證明張家的練氣修士不輸給乾極派。
對此,張子賢對這夥到來的門派修士,殺心頓起。
“不一定,你們的族人已經喪失戰鬥力了,而我這邊的弟子還可以。”赤臉漢子冷笑道。
聞言,張子賢等人怒目而視。
“放你孃的狗屁!”張浩猛斥罵道。
“在不救人,就來不及了。”
旁邊的張紹天開口道,他的俊逸眉宇浮現出一股冰冷之意。
如果不是衆目睽睽之下,他真會動手殺人。
就爲了打壓他們,連自己的弟子都不顧了,就爲了證明這一場戰鬥的勝利?
愚蠢!
“張家主,救人可以,先宣佈這一場比試的獲勝者。”青居子沉聲道。
“行,你們贏了。”張子賢拳頭死死地攥緊,冷笑道。
隨後,他就要動身前去救人。
就在這一刻,周圍的人羣盡皆譁然,他們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光幕,那個傷勢嚴重,幾乎昏迷不醒的張家子弟,竟然奇蹟般地站了起來。
他提着雪白的短劍,陽光照射在身上形成淡淡光暈。
贏了!
毫無疑問,張闋玉獲勝!
“奇怪,這是怎麼回事?”張闋玉喃喃地道。
他深受重傷,按道理自己喪失了作戰能力。
爲何就在剛纔,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體內蓬勃而發,瞬間治癒好了全部的傷勢。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眼神感到疑惑,但是耳邊的歡呼聲卻如此清晰,放眼望去,底下的族人臉上洋溢着喜悅。
一些孩童在大人的牽手下,興奮地指着他,開心的笑了起來。
鐵玄也無法繼續作戰,但他還保留有意識,當看到對方竟然安然無恙地站起來時,心中猶如翻江倒海般震動。
這怎麼可能?!
自己剛纔那一擊,絕對可以使其對手重傷倒地,喪失行動能力。
雖然取不了勝利,但至少也可以是平局。
可現在,這人怎麼就跟沒事的一樣?
“我不信……”他顫抖着嘴脣,氣若游絲地吐出話語。
在他們的頭頂,身爲祖宗之靈的張逢九,此時正笑眯眯地看着。
就在剛剛,他見此情形,果斷地甩了一記治療術給這位勇敢的族人。
而張闋玉被治療後,站起身時,也毫無疑問地判決這場戰鬥的獲勝者是誰!
開門紅!
首戰固然兇險,但也大大地挫敗了敵方的囂張氣焰,增強了張家族人們的信心。
“哈哈哈!”張浩猛開懷大笑。
這個爽朗的笑聲,在乾極派衆人聽來,是如此的刺耳。
“哎,這一戰,是我們的族人僥倖勝出。”張子賢輕笑道。
“這不可能啊。”青居子望着光幕上的人影,不敢置信地道。
其他長老和弟子也覺得太過匪夷所思。
按照那種程度的傷勢,此人不死也會喪失行動能力,現在卻能安然站起,臉色沒有一絲虛弱的慘白。
這一幕,不禁讓人產生了錯覺。
彷彿有如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