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的某一地下,有一座座森然白骨鑄造成的宮殿。
牆壁邊架起的火盆,燃燒着一蓬蓬幽綠火焰,整體看上去充滿了陰森之意。
放眼望去,這就是一個沒有陽光的城市。
這裡到處都是行走的黑袍人,他們臉色漠然,軀體內都透露出種種詭異的波動。
一處處血池猶如盛開的花朵點綴在地,其中各自有幾道身影被捆綁住。
他們無法動彈渾身像是泄氣的皮囊,臉容如同被揉皺的紙團,已經看不清楚臨死前的具體長相。
血池裡的鮮血,就是來自於被捆綁住的人!
在一處隱秘的入口內,一輛囚車緩緩地行駛進來,旁邊有幾位黑袍人正在負責運送。
囚車內有四男兩女,姿態非常狼狽,且都被封住全身的經脈,根本說不出話。
他們迷迷糊糊地被運到這裡,當見到眼前這冰冷浩大的地下城市時,心神震驚到無以復加。
“又有好貨了。”
一道沙啞的嗓音響起,只見一位黑袍老人拄着柺杖走來,眼神泛起精光地打量道。
“嗯,這幾人都是羅化州的修士,身份是來自紫風門的築基長老。”
負責押送的一位陰鷙男子笑道。
“嘖嘖,不錯不錯,教會就是需要這樣的優質血液。”
黑袍老人殘忍地笑道。
四男兩女睜大眼眸,驚恐地目睹着這一切。
他們是外出時被突然出現的邪修擊傷,然後就仿若是牲口一般被運送到這裡。
這座地下城市,到處都是隨處可見的血池。
每個血池的上邊都捆綁着幾道身影,全都像被風乾的臘肉似般模樣悽慘。
完了。
他們各自相視一眼,都看出眼裡的絕望之色。
什麼時候九州有這樣的邪修勢力了?
目前已知的,就是幾年前在青雲州鬧得沸沸揚揚的太虛宗,後來是被張氏老祖率領一衆修士聯軍給覆滅了。
原以爲修行界變得相對太平,可怎麼還有這股黑暗勢力存在?
而且觀其規模,竟然在地下建造出如此宏偉的城市。
也就是說,這裡乃九州最大的邪修聚集地!
被押送的幾人心中恐慌,面臨此等困境的他們道心早就崩潰了,其中兩位女性修士流下晶瑩的淚水。
“這兩個娘們細皮嫩肉,或許可以先……”
一位黑袍人露出猥瑣笑容。
“呵呵,教主要是知道你這樣對待祭品,估計血池裡就有你一份了。”
旁邊的一位高大男子冷笑道。
聽到教主這兩字,那個黑袍人心臟一緊,嚇得連忙打消這個念頭。
要知道同夥口中的那位教主,乃是血靈神教的絕對領袖!九州所有邪修的唯一首領!”
囚車的軲轆轉動,來到了一處空蕩蕩的池子旁。
“這裡剛好有一個空位,就留給你們幾位滿滿享受吧。”
高大男子語氣嘲弄地道。
打開鐵門,就將那四男兩女給趕了出來。
他們一下囚車,就兩腿一軟地癱倒在地,嚇得臉色慘白如紙。
“來來來,好好享受奉獻鮮血的時刻吧。”
一位黑袍人陰聲道。
隨後,就將幾人給綁了上去,像是被系掛用來供賞的牲口一般。
那四個男的眼神赤紅,狠狠地瞪着那幾個黑袍人,他們巴不得要和魔鬼同歸於盡。
而兩位衣衫不整的女性修士,被牢牢地捆綁在支架上,莫大的恐懼如同洪水猛獸在軀體內肆虐。
“開始了。”
一位黑袍人陰笑道。
接着,這幾位血靈神教的成員就施展法術,觸發了佈置在血池的陣法。
伴隨着光華流轉,池底浮現出一個血紅色的星芒,照耀在這被捆綁住的幾人身上。
四男兩女渾身開始抽搐,他們的表情都很痛苦。
“雖然已經見過很多遍了,但每一次到這環節總想着看。”
其中一位個頭較矮的黑袍人戲謔地道。
他的三角眼掠過一抹精光,興奮地打量起這幾人的姿態。
“嘿嘿,這些自詡爲正道的修行者,被我們抓來像牲畜一般獻祭,不知他們的同門要是見了,會作何感想。”
高大男子摩挲着下巴道。
“以前把邪修當做是過街老鼠,現在換做我們來捕獵他們以此爲樂。”
旁邊的一人譏諷地道。
此刻的幾位黑袍人,他們都是一副看待牲口被屠宰的眼神。
隨着陣法的運作越來越快,四男兩女的痛苦也瘋狂增加,他們就感到有一種巨大的抽取力在全身吸附着。
接下來,就是令人悚然的一幕。
無數道鮮血被擠壓出來,包含着來自生命純粹的精華汩汩而流地注入到池子中。
那幾人的皮囊越來越鬆,正飛快地乾癟下去。
很快,原本空蕩蕩的池子裡,就灌注了好些鮮紅色的血液,冒着咕嚕嚕的氣泡。
支架上,就剩下了幾具乾屍。
…………
在一座最龐大森然的宮殿內。
密密麻麻的黑袍人站立在原地,整體瀰漫着一股邪異之氣。
一位血袍男子坐在高高的白骨王座上,他的雙瞳都呈現出猩紅色,每一寸肌膚表面都有淡淡的裂痕。
即便沒有絲毫的舉動,都能給人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大殿內,有一位負責傳送消息的邪修恭敬地低着頭,嘴裡正在說着什麼。
“皇宮內潛入刺客?刺殺聖女未果後,轉而將目標對準大離皇帝?”
血袍男子滿臉的濃郁殺機,聲音冰冷如同嚴冬降臨。
底下的所有邪修都噤若寒蟬,不敢有半點的異動。
“這刺客,究竟是何等人物?”
血袍男子狠厲地道。
他就是血靈神教的教主,迄今爲止九州最大的惡源。
原本按照計劃,待到聖女成功地操控住大離皇帝,就能一步步地擾亂朝綱引起天下大亂。
緊接着血靈神教伺機而動,進一步地瘋狂發展壯大。
可就在要正式開啓時,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刺客給截止住了,這也導致聖女又在一段時間無法操控住皇帝。
計劃延遲!
血袍男子心中憤恨,全身上下開始裊繞出縷縷血色氣體,整個人浩蕩出無與倫比的恐怖波動。
見教主震怒,底下的所有邪修紛紛跪倒在地,低着頭不敢與其對視。
“此人,究竟是誰……”
血袍男子咬牙切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