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煙閣樓前,放眼望去,有數不清的火把高高舉起,將這一方天地照亮。
雖然此時已是子夜時分,但依舊人山人海,仔細一看竟是百來號兵士,表情嚴肅的羅列在前。
樓前空地上,有三位大夫正在檢查身下幾人的傷勢。
站在不遠處有一位男子雙手背於身後,望向滿天繁星喃喃自語:“醉仙唐寅?”
身後站着一位身材不高的僕人:“老爺,那把劍正是萬丈,雖然我沒有親眼目睹,但是按照姜風口中所說,應該沒錯。”
“他怎麼會在這裡?”
那位僕人正是郡王府的管家劉叔,內網掌控者:“那些天上飛來飛去的神仙,誰知曉他們的目的,我這邊查探到的跟我們沒有半毛錢關係,更多的應該是、、、巧合。”
“巧合?該不會是那邊的人?”
“老爺您放心,絕對不可能,那些神仙老夫可能暫且沒有辦法,但是地上走的人,老夫還是有信心的。”劉叔佝僂着腰,身子愈發低了。
那仰望星空之人,正是從京城趕回來的開元郡王張熙。
“牧兒如何了?”
“老爺您放心,大夫剛纔看了,應該沒有大礙。那人應該沒有動殺心,否則按照當時的情況,我們是沒有辦法的。休養一兩個月就會痊癒的。倒是姜風他們幾個有些問題,姜風道心已經破了,這輩子估計都沒辦法修行。那宇文護自稱毒中之王也是廢物一個,那猿猴也被斬掉了一隻手臂。”劉叔在一旁解釋道。
“呵呵、、、物競天擇,老天往往只會選擇勝者來掌控這個天下,弱者?只有死。”張熙眼神冷冽,右手輕輕擺了擺。
那劉叔便是懂事的下去,走向了一邊。
姜風此刻還沒有爲什麼道心會破,那宇文護依舊處於昏迷之中,猿猴人因爲被斬了一條胳膊,此時早已不知逃往了何處。
劉叔走過來蹲下,拍了拍姜風的肩膀:“聽說漠北那邊風景不錯,老爺說讓你過去養養傷,也好讓你好好恢復,爭取早點回來。”
姜風望了一眼劉叔:“想攆我走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呵呵,畢竟都是郡王手底下做事的,咱們就不用相互爲難了,你說是吧姜少爺。”
“你放心,我遲早會走的,我也不會呆在郡王府浪費糧食。不過走之前我有一件事情還想拜託、、、、師爺!”
“你說。”劉叔站起來伸了伸身子。
“我家裡還在府上謀職的,還請師爺多多照顧照顧,我姜某人來日定當有所回報。”姜風咳嗽一聲,連連捂住嘴巴,不等鮮血流出,又是一口吞了下去。
“放心,會的。”劉叔沒有回頭,轉身望向一旁躺着的宇文護:“來人,給我將他扔到河裡去。”
滿月時分,有一人佝僂着身子,不斷的咳嗽,滿載漫天星光,一步步艱難的走出了蛇頭城,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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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頭城一處客棧,王落小心翼翼的敲開了門。店小二正打着盹,聽着聲音一手撐着腦袋的頭差點掉了下來。
嚇得從門縫裡才瞧出這是前兩日來店裡住店的客人,才連連給開了門。
進去王落從懷裡掏了一枚梅子錢遞過去,就當半夜驚擾了,小二滿面春風,不好意思的收下。
王落轉彎徑直進了房間,剛進門的那一刻就瞥見了裡面坐着的關雎。
“關雎姐,你怎麼在這裡?”王落疑惑的問道。
“等你回來。”關雎笑容滿面的說道。
那滿臉的憔悴,分明就是好幾天沒有睡覺的樣子。
王落心裡有些不安低着頭:“關雎,你這幾天一直都在等我?”
“對啊,我怕你回不來了。”關雎前兩個字還是說的很興奮,後面一句話說着說着就低着頭了。
怕你回不來。
王落心頭涌上一股暖流,這是王落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第一次有種想哭的衝動。
王落笑了笑:“關雎,以後我要是一個人出去,你就你別等我了,放心的睡覺,我王落不會死的,一定回得來,放心好了。”
關雎沒有回答這句話,站起身徑直走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纔回來。
手上端着一盆熱水,放在王落腳下,又給王落搬來一把凳子:“快坐下,先洗個腳,明兒個睡好了在洗澡,泡個腳舒服的很嘞。”
“關雎姐,你要幹嘛?”王落眼瞅着這是要給自己洗腳啊,連連後退幾步。
“給你洗腳啊。”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王落,我想給你洗一次腳。”關雎說着就蹲了下來,也不給王落掙脫的機會,強行給脫了鞋子。
“姐!”
“以後別叫我姐,叫的我都老了,就叫我關雎,我不喜歡你叫我姐。”
“哦,好,姐。”
“啪、、、”
關雎一巴掌拍在王落得腿上:“在叫姐,我就不理你了,我看以後誰對你好。”
“嘿嘿、、、”
“但凡遇見生死之事,切記不可逞強,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沒有什麼好丟臉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打不贏等修行在上一層,在去找人家就是了。還有沒事別多管閒事,別人的命就是命,你的命更是你自己,更重要。”
關雎將王落得腳放在熱水中,用毛巾輕輕擦拭着。
“知道了、、、關雎。”
關雎擡起頭盯着王落笑了笑:“王落,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要嫁給別人了,但是那個人對我很不好,你會怎麼辦?”
“那還用說嘛,自然是打的他姥姥家都不認識他。”
“那要是我不想嫁給那個人,你也沒有辦法,你該怎麼辦了?”關雎又問道。
王落想了一會,非常認真的回答道:“不會的,我總會有辦法的,我肯定會讓關雎你幸福的。”
關雎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開心的笑了笑:“王落,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哈。”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