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一擡頭,看到屋頂坐着一個人,嚇得差一點呼之欲出,那人故意用衣袖遮住半邊臉,只露出兩隻利箭一般的眼睛。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
林曉兩腿一軟,他知道自己看到那晚的事情了,是要來看着族長他們把自己滅口的嗎?
花文逸,花文逸,你不是最愛多管閒事的嗎,你在哪裡,這會怎麼不出現了?
她在心裡狂念花文逸的名字,可是,他從半夜就離開,官府就在安和街上,又不遠,他爲何去了那麼久?
她心一點點變涼,難道夏文中是故意把花文逸騙出府,好對他下手?自己當時爲何沒想到這一點,爲何沒攔着花文逸不許他出府?
自己夜裡爲什麼不及時提醒花文逸,自己明知道他要對花文逸下手,卻因爲害怕忘記提醒他了,花文逸,花文逸,你千萬別有事,你武功那麼高,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完蛋。
林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希望花文逸死,也許是他長得太美了......
屋頂那個人姿勢慵懶的躺着,又好像在看熱鬧一般。
林曉根本不敢擡頭再多看他一眼,低下頭胡思亂想,卻覺得自己現在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心裡又是悲憤無奈,又是害怕。
有人彎下身子點火,柴火啪啪燃燒起來。
透過嫋嫋升起的煙霧,林曉這纔敢擡頭望向對面,卻發現祠堂屋頂空無一人,就好像剛纔是她眼花看錯。
她眨巴眼睛,難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那上面根本沒坐着什麼人。
“你們在做什麼?”隨着聲音,兩道身影從天而降。
林曉再瞪大眼睛,居然是夏文中跟花文逸。
接着又一道人影落在地上,是花鳴,怪不得剛纔一直沒看到花鳴,原來他去找花文逸去了。
花文逸是來救自己的嗎?
林曉直直望着花文逸,這一細看不要緊,居然看到他衣服有些凌亂,再看夏文中,頭鬢有些亂,衣服也是亂糟糟,他們不是去官府的嗎?怎麼就好像跟誰打架一樣?
“文逸,你來的正好,我們正要燒死這個喪門星。”族長看向花文逸,而後驚異的問:“文逸,你們這是怎麼了?”
花文逸側揹着林曉,林曉看不到他的面容,猛然聽族長吃驚,她猜,花文逸應該是受傷了。
可是他跟夏文中一起出現,難道不是夏文中對他下手?
還是說,夏文中是故意沒有暴露?
“路上遇到一夥劫匪,沒事,族長,你把我大嫂綁在這裡又是做什麼?”花文逸輕描淡寫,顯然不想多說自己的事情,反問族長。
“見過文中少爺,文中少爺,老朽能否跟二少爺借一步說話。”族長先是對夏文中行禮,而後客氣說道。
夏文中對林曉被五花大綁在樹上也表示很氣憤,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干涉太多,這裡是安和不是京城,他們表面尊稱他一聲文中少爺,其實他們心裡買賬的只有花文逸。
“好,族長,你請便。”
夏文中對族長點點頭,看他把花文逸拉到一邊,這才低低對花鳴說:“運功把火撲滅。”
林曉面前的木柴堆還在燃燒。
可那麼多眼睛看着,他們倆絕對不可以上前直接撲滅火,那樣會引起公憤,對林曉也沒什麼好處。
“明白,文中少爺。”花鳴點點頭,掌心對着木柴堆,暗中運氣。
夏文中跟他一起運氣發力。
“咦,火怎麼小了。”
“滅了,滅了,怎麼回事?”
林曉面前燃燒的木柴漸漸熄滅,一股股煙霧嫋嫋升起。
那邊,族長看着花文逸,有些緊張:“文逸,你跟文中少爺去哪裡了,怎麼會遇到劫匪?”
花文逸顯然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可看到族長關切的面容,又不能不說:“族長,我跟文中少爺要去官府要給劉大人施壓,讓他一定要抓住殺死母親兇手,誰知道遇到幾個劫匪,我估計可能是那賊子同夥,只可惜跑了沒抓住。”
“怎麼會這麼巧,你們出去就遇到賊子,看來這個喪門星是絕對不能留下來。”族長語氣堅定的說。
“族長,你不能這樣說大嫂,什麼喪門星不喪門星,都是巧合罷了。”花文逸淡淡的說,心裡儘管也承認族長的話,可是他卻不能讓林曉就這樣輕易死了,他要她受盡折磨,他竭力忽視內心深處那一抹驚慌,假如他再晚來一會,她也許會被燒死。
“文逸,你大哥的死,她爹的死,你孃的死難道你認爲都是巧合而已?不,一切都是在你大哥娶了她之後纔出現,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她就是喪門星?”
族長急的只跺腳,怎麼花文逸偏偏就執迷不悟?
花文逸冷笑起來,他沒有記錯,當時花夫人看過林曉八字,也是徵求了族長的意見,應該是族長沒有反對,花夫人才會做主讓大哥娶了八字跟他相剋的林曉,當時不反對,事情出了,才說林曉是喪門星,這些人,心裡根本不在乎大哥。
花夫人的死,他一點都不傷悲,只是因爲夏文中在府中,他不得不做做樣子,不過花府在他們進府之後突然招賊,讓他突然警覺起來,纔會隨夏文中去官府,叫劉大人查徹底。
卻沒想到,半路遇到劫匪,幸好他有一身好武藝,不過也讓夏文中知道他會武功,夏文中特別吃驚,因爲他習武的事除了大哥花鳴知道沒第四個人知道,從五歲開始,大哥就讓他拜師學藝說不爲出名不爲謀利,只爲了讓他能夠自保。
沒有瞞着夏文中,一是那幾個人招招都是狠招,他不還擊不行,另外他想讓夏文中跟那個人明白,他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見花文逸冷笑幾聲卻沒有表態,族長急了:“文逸,你可知道你娘有多擔心你?”
花文逸有些好笑,這個時候提花夫人對自己來說有什麼意義,她又不是自己的親孃,她死了,他頂多做兒子該盡的心,把她喪禮辦好就行了。
周圍有人,族長不好再明說,看着花文逸壓低聲音:“今晚三更,我在祠堂等你。”
花文逸眸光中露出幾分詫異,族長這唱的又是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