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請講。”
“從我嫁入花府第一天開始,二少爺就不喜歡我,甚至有幾分敵意,我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這是林曉一直想問的話,今天終於有機會問了,心裡頓時覺得透氣許多,傷口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花文逸想忍住不看林曉,可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又情不自禁落到她的面容上。
她察覺出來了,他不喜歡她,甚至有幾分敵意,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真的是一個會說話的女子,她是一個賭鬼養出來的女兒嗎?
他是不喜歡她,他可以告訴她,如她所願,他坦誠相待,因爲他已經知道花夫人爲何執意要給大哥娶親,他也早就知道大哥的身體,安和是沒有一戶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嫂子真想知道原因?”花文逸沒有否認林曉的問題,就等於間接承認她說對了。
“想。”林曉回答的乾脆利落,樹敵,也要知道自己爲什麼得罪這個敵人。
“因爲我大哥。”輕輕吐出這幾個字。花文逸心如刀絞。
那個疼死他的大哥,其實是他的生父,除了族長,再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了。
“大少爺?我跟他成親之前,從未見過他,二少爺如何因爲他而恨起我來了?”
“因爲你的八字,你的八字跟我大哥的八字相剋,但是......母親明知道你們八字相剋,卻還執意讓你們成親。”
林曉想笑,弄了半天花文逸恨的是原主,只是機緣巧合她在原主暈死的時候進了原主的身體,不過幸好之後一直是她,若是原主,被送到這三窪地,說不定早就被蚊蟲咬死了。
可是,就是因爲原主的八字,花文逸就恨死她了,這也太不公平了,他難道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個現代人都知道,跟不跟大少爺成親不是原主可以決定的了的事。那麼他怎麼能不知道?
假如花夫人跟林老爹相互滿意決定好的事情,她一個弱女子可以改變嗎?
花文逸恨她,真是恨的一點也不公平。
難怪他對花夫人也是那般態度,只不過花夫人養育他長大,他恨的不明顯而已,可是,花夫人死後,他的悲傷難過也是發自內心,又是怎麼回事?
林曉一雙美目不住望着花文逸,她真的很想知道這是爲什麼,但是她不敢保證他會願意告訴她。
她從小也是孤兒,深切體會到親人對他們的意義。聽完花文逸的解釋,她想起跟蘭花閒聊的話,他從小就沒有母親,花老爺去世又早。是花文瑞跟他相依爲命把他撫養長大,他對華文瑞的感情,亦兄亦父,心裡對他又多了一絲同情。
好吧。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只要以後他不招惹她,她保證跟他客氣相處,他們想撇開關係也是不可能的了,在這中夏國,他們是一輩子的叔嫂關係。
林曉一張臉上,不斷變換着表情,惹得花文逸想不看她,卻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他不能不承認,林曉是除了大哥之外,可以影響到他的人。
他再細細望着林曉,也許大哥去了,卻不放心他一個人在世上,纔會讓這樣一個女子出現,纔會一樣影響他的心緒。
他身子微微一震。若是這樣,以後他對林曉的態度......下一秒,花文逸突然驚醒,自己在想什麼。她還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她是不是跟孃親的死有關係?他的心,突然跳的格外猛烈。
他剛準備原諒林曉,卻又發現這件事。假如林曉參與害死他孃親,他會一掌打死她嗎?
花文逸相信,就算他一掌打死林曉,花氏那些人,也不會說什麼,林家,更不會有人來找他。
“嫂子的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現在嫂子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林曉清清嗓子。昨夜失血過多,站這麼久,頭有些眩暈。
她看着花文逸:“二少爺,我們可不可以到屋裡說。”
花文逸這纔想起。她身上還有傷,難得她一聲不吭,真是一個要強女子,心裡波瀾起伏,面色卻淡淡無波:“好。”
木屋裡,林曉掃了一眼四周,發現屋裡多了不少東西,自己離開三窪地的時候,根本沒有這些東西,她再看着牆壁,有很多東西都是自己寫下來的。
這些東西是誰送來的,花鳴?花鳴不會擅自做主送這些東西來,難道是花文逸?
可他不是跟自己一樣昨夜纔到島上嗎?
“嫂子身子不適,到牀上躺着吧。”
花文逸坐到屋裡唯一的木凳上,看着林曉。
林曉確實不舒服,沒有跟花文逸客氣。走到牀邊,靠着牀頭坐下來。
“二少爺,你是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夫人?”
林曉看着花文逸。
“以前年幼無知,對母親是有有些誤會跟頂撞。”花文逸想起花夫人,心霍霍跳着疼的厲害,他話峰一轉:“這跟嫂子脖子上的鑰匙有直接關係嗎?”
“有。”林曉語氣很輕,卻很堅定,她伸出手。從脖頸處取下鑰匙,拿在手裡:“這鑰匙,是夫人給我的。”
花文逸騰的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麼?”
娘既然一直都知道他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麼會不把掌管花府財物大權的鑰匙交給他。偏偏要交給一個剛過門的兒媳婦,這有些說不通,再說,娘對林曉也是極爲不滿意,說她剋夫克父,還是她堅持要把林曉送到這三窪地來。
現在仔細一想,娘堅持把林曉趕出花府,是怕她克到他身上。
是他一直都不明白孃的心思。
看到林曉的目光。花文逸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他本是一個性子清冷的人,遇事沉穩,可是在知道花夫人是他娘,大哥是他父親這個驚天秘密之後,他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二少爺覺得非常吃驚是不是?其實,我當時很害怕,根本不知道夫人塞給我的是鑰匙。“
回想起那夜的情景,林曉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世子爺的話語清晰的迴響在她耳邊:“我先殺了你,再殺花文逸。”
花文逸緩緩坐下來,他好似意識到什麼,星眸緊鎖林曉。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我也會跟二少爺一般吃驚,夫人這般不喜我,怎麼會把鑰匙給我。”林曉頓了一下才說:“那個時候,夫人快死了,她別無選擇,只能把鑰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