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小靈山。 平板電子書一個小小的鞦韆上,坐着一條小金龍,盪來盪去。一條大金龍不時飛過來,嘴上爪子裡滿是靈草,往小金龍身上一扔,甩着尾巴又飛走了。
小金龍屁顛屁顛,連忙吃起來。
另一側,一個大大的鞦韆上,一個雪白衣裙的可人兒嘟起小嘴,靠在長長的繩索上,有一下,沒一下蕩着鞦韆。
來小靈山都一天了,這裡一切都沒有變,一切都還是小小的,大三也還是呆呆的。不過,大大師祖卻出門了。
師父說他有事,一來就將她放下,玄光一閃,連一個俊逸的背影也沒瞧清楚。
大三老是在掃地,叫她一塊掃,一次被她婉拒;第二次被她直言拒絕;第三次被她狠狠拒絕;第四次被她咆哮拒絕……直到最後一次,大三被她掃地出門。
“唉……沒人陪……好悶哦!師父,你什麼時候回來啊?”可人兒一下下蕩着鞦韆,無精打采。
“乖徒孫!我來了!”低矮的天際飛來一小塊筋斗雲,上方站着一個小不點迷你版仙翁,正笑眯眯往這邊趕。
玉石看見了,連忙跳起來,揚起手高興喊:“大大師祖!大大大師祖!”
就在筋斗雲飛近時,仙翁仔細瞧了瞧拔高了一半兒多的徒孫,又仔細打量了那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蛋——
“哇!我不活了!怎麼徒孫也長高那麼多啊!竟比我站在筋斗雲上還高!哇……我不活了!”
“無塵那個臭小子,想不到竟騙我!我每次問他說徒孫長高多少,總回信說差不多!差不多!這哪裡差不多嘛!明明差了那麼多!哇……哇……徒孫高了!高了!不可愛了!不可愛了……”
玉石翻了翻白眼,哭笑不得看着筋斗雲上哭鬧不停的小老頭兒,扭頭便見毛毛蟲和卡哇伊目瞪口呆,龍下巴差點兒掉在地上。
見雲上的小老頭兒哭得實在厲害,無奈湊前,跪在地上,露出討好的最可愛笑容,喊:“小石兒拜見大大大師祖!大大師祖,不管我長到多高多胖,大大師祖永遠都是最慈愛,最要好的人!你的慈愛讓你成爲我心中最高大的人!”
筋斗雲上的小老頭衣袖一抹,臉上的淚水瞬間幹了,換成一副慈愛的笑眯眯模樣,道:“小石兒真乖啊!你說什麼?再給大大師祖說一遍,可好啊?”
玉石嘻嘻笑了,擡頭脆脆道:“在小石兒的心中,大大師祖是全天下最慈愛,最高大,最要好的人!”
小老頭兒一聽,臉上綻放菊花一朵朵,笑了又笑,道:“乖!乖!徒孫雖然高了一點點,但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愛!好乖哦!瞧——這是大大師祖這些年攢下來給你的禮物,拿好咯。”
玉石眨巴幾下大眼睛,看着從小老頭兒袖口飛出來的巨大袋子,高昂着頭,櫻桃小嘴張得大大的——天啊!竟是比她還要大出好幾倍的巨型袋子!
她一把撲上去,裡面滿是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好多好多……琳琅滿目,多不枚舉!
小老頭慈愛笑着,問:“乖徒孫,喜歡嗎?”
趴在上頭的可人兒不住點頭,又拿又捧,又抱又攬,呵呵笑答:“好喜歡!大大師祖最好了!大大師祖是最高大上的人!”
小老頭兒一聽到“高大上”,臉上又開出無數的菊花,心花也是怒放着。
“瞧這個,可是師祖特地留給你的!瞧那個,不知道讓大三流了幾天幾夜的口水!還有那個……還有那個……”
玄無塵漫步走過來,看着上頭下方的一老一小,無奈搖頭。這小徒弟,總是能用一兩句話,便成功收買對方的心。
師父那人,漫長的一輩子都夢想着自己能高大上,她輕飄飄一句,立刻哄得老人家團團轉,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寶貝都捧給她。
“呀!師父,你回來了!”可人兒發現優雅走來的師父,一把跳起來,撲進他寬大的懷裡。
“師父,瞧!這大袋子滿滿都是大大師祖送我的禮物哦!夠多吧?”
玄無塵伸手,摟住蹦蹦跳跳的小徒弟,眸光溫柔,說:“嗯,還真是不少。”
可人兒笑眯眯靠在他身上,脆脆道:“大大師祖最好了!”
筋斗雲上的小老頭兒一聽,哈哈大笑。接着,他往兩人飛來,對玄無塵道:“把你的手給師父。”
玄無塵點頭,前後將左右手遞上,無量仙人則蹙眉小心探脈,一言不發,臉上滿是認真的神色。
玉石一愣,直覺她可能忽略了什麼,臉色一白,問:“師父,你去蠻荒的時候受傷了?”
玄無塵俊臉微低,看着緊張的嫩白小臉,道:“爲師沒事了。”
沒事了?!
那也就是說——之前他真的受傷了!
難怪……難怪他一出蠻荒便在陽明山閉關,難怪沐陽果要讓大三幫忙看護……在她心裡,師父總是無所不能的,最最厲害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他受傷了!
蠻荒裡頭,危急四伏,即便是外圍地區,也是危險重重,師父他卻闖到裡頭去了……
他一定是受了重傷,不然也不用一出來便閉關。天啊!而她卻一點兒也不知道,理所當然以爲——錯了,她連以爲的意識都沒……
不知爲何,看着近在咫尺的大俊臉,她心頭一痛,眼淚滴答滴答往下掉。
玄無塵察覺不對勁,低頭見晶瑩淚珠,啪嗒啪嗒——他懷裡小徒弟,嫩白精緻的小臉佈滿淚痕。
他嚇了一跳,一把摟住她,緊張問:“小石兒,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他的小徒弟,每天總是笑呵呵。偶爾假哭鬧騰,總是哭聲哇哇,淚水卻一點兒也沒瞧見。這些年來,他從沒見她如此默默掉眼淚。
無量仙人也瞧見了,心疼說:“乖徒孫,你師父他不是好端端站在這裡嗎?莫哭,別傷心了。”
玉石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她也想停止啊!可是眼淚卻宛如擰開的水龍頭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滴,胸口也跟着痛起來。
玄無塵看着那晶瑩滴答的淚花,眉心蹙緊,長長的手臂一摟,將懷裡的可人兒緊緊圈抱住,低低安撫:“別哭了……爲師不是沒事了嗎?乖,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