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他們因爲一個人就跟我們翻臉,那我們之間的聯盟未免太不牢靠。正好這次的機會,可以試探一下對方有多少誠意。”朱正陽本來準備發怒,準備交出許旭峰,以平復對方的怒火。但在這個時候,他腦袋微微一個迷糊,心底又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個念頭,讓他立刻改變了這個主意。
“既然馮侍衛也不是對手,那麼許旭峰便爲小旗,你們可有什麼意見?”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沉聲的開口說道。
這個時候,大家哪裡還有什麼意見,一個個趕緊搖頭。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個叫做許旭峰的小子也是一個狠人,一言不合就殺人,連馮侍衛這麼厲害的都被一拳打死,那此人的真正實力豈不是更恐怖。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方洪的行爲,實際上是取了一個巧。論起武道方面的實力,他跟那馮侍衛比,其實並沒有什麼優勢,甚至可能會更弱一籌。因爲許旭峰這個身體太弱了,他還未能完全適應,根本發揮不出多少力量。
實際上,他揮出去的那一拳的時候,已經用自己的念頭,提前一步滅殺了藏在馮侍衛體內的那具陰魂。此人陰魂一散,當即便身死。在外人看來,當然是方洪一拳就殺死了這馮侍衛。
在衆人沒有異議了之後,朱正陽就宣佈許旭峰正式爲小旗,隸屬於儀衛。儀衛其實就是儀仗兵,負責寧王的出行祭祀儀仗。因爲寧王的三個衛隊盡皆被削掉了,所以,寧王只能拼命的訓練自己的儀仗兵,能多增加一分戰力也好啊。
在瞭解了一些情況之後,方洪就被一個侍衛帶領着,前往了他居住的地方。儀衛屬於寧王的衛隊,雖然從名義上說,也受朝廷管轄,但實際上卻早就是寧王的私有財產,如同寧王的家僕。
實際上,不僅僅是儀衛,便是那些儀衛舍人甚至指揮使,也都是寧王的家僕,所有的任命,朝廷大部分時候不會管,由寧王自己決定任免。畢竟,這些儀衛的數量加起來,也就千百人,朝廷纔看不上管理儀衛的指揮使和儀衛舍人呢。
只有王府內的長史以及宦官組成的承奉司還有審理司的官員,纔會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但基本上,這個任命一下,朝廷就不會管了。這就意味着,你這一輩子,就得永遠做這個官職,根本沒有升遷的機會了。
所以,很多時候,王府內的屬官最終都會成爲王府的家臣,他們沒有了盼頭,只能拼命的討好新主子了。
方洪被帶到了居住的地方,這是一處很大的院子,裡面修建了數十個房間。這些房間都十分簡單,裡面擺了數個牀榻,是專門給侍衛修習所用。方洪一來就是小旗,在此處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
如果在外面,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一個小旗而已,在衛所裡面,小旗基本上和普通士兵沒有什麼兩樣,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官兒,就算是餓死也不新鮮。但在寧王府內,寧王的儀衛就那麼幾個人,這小旗的位置,就顯得十分重要了,待遇方面也好上了不少。
進了屋子之後,方洪將屋子裡頭的東西收拾了一下,便準備在這住下了。說出來外人或許都不信,他可是今天才到了寧王府,就被授予了小旗的位子。
從現在開始,他便要頂着許旭峰的身份,在這寧王府生活下去了。如今已經臨近了八月,離第二年還有四個月的時候,只要他想法子創造優勢,讓寧王在明年造反便可。屆時天命書上面的預言便會實現,他便可趁機截取天命之力。
他原本還擔心寧王的勢力不足,可能會再拖個幾年才造反。誰料到,興王會派出那些被陰魂奪舍的人過來相助,他剛剛打聽了一下,似馮侍衛那般的存在,還有不少,具體的數量不太清楚,但絕對是一股很大的能量。有了這股力量相助,寧王造反的時間,很可能就大大的提前。
方洪怕寧王今年就造反,到時候,他這截取天命的打算,可就要落空了。
“篤篤。”他正在腦中思索着的時候,屋子的門忽然被叩響了。他走了過去,將房門打開,卻是一個身體高瘦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的黑色侍衛服,腰間挎着長刀,顯得十分乾練。
王府內部的侍衛武官,都是由朱正陽親自任命的,大部分都是依靠自己能力爬上來的,所以,此人比那些世襲的武官要精神不少。
“這位就是新來的許兄弟吧,在下黃子遠,這裡見禮了。”此人見到門一開,便對着方洪拱手行禮,口氣十分客氣。
他既然口稱許兄弟,那職位肯定在小旗官之上,至少也是一個總旗的位置,就算是儀衛舍人也是有可能的。不過,方洪先前聽朱正陽說,他們的儀衛舍人似乎姓趙,那這麼說來,此人應該是總旗官了。
“嗯,你也好。”方洪對着來人點了點頭,他覺得對方似乎是懷着一定的目的過來的,動機並不純,所以在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多少熱絡。
他的這副語氣十分生硬,黃子遠的笑容當即就有些發僵。但隨即,對方再次的扯開了笑容,似乎並沒有聽到剛剛方洪說的話。
“許兄弟這裡還差些什麼東西,若是有什麼困難,直接過來找我便行,我肯定能給你辦了。”黃子遠笑眯眯的走進了屋子,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纔開口說道。
“也沒有差什麼東西,這裡一應俱全。若是以後真有什麼麻煩,我會開口的。”方洪實在是不願跟這些人打交道,他在意的,只是寧王會在什麼時候造反。至於其他的事情,都是旁枝末節,不值一提。他也沒有跟眼前這人搞好關係的想法,所以,說話的語氣,更加不鹹不淡。
“咳咳,沒有什麼麻煩事便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告辭,莫送。”黃子遠也聽出了方洪話語中那疏離的味道,便只得尷尬的笑了一聲,擡腳從屋子之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