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盾手後撤,騎兵營上!”徐平山在這個時候,終於決定動用底牌了,在北方大地上,騎兵營簡直就往噩夢一般的存在。想要供養一個騎兵,耗費的資源是尋常士兵打的數倍,折損一個,他們都得心疼的要死。
但是,他這命令下的有點想當然了,如果在平時,他命令一下,刀盾手自然會後退,但此刻刀盾手中局勢混亂無比,傳令兵的命令根本傳達不下去。
而方洪手下的士兵,則是嚴格的按照方洪的指揮,專門挑選敵人薄弱的地方下手,然後讓敵人的混亂進一步的擴大。隱約之間,他手下的士兵,都在不斷的切割明軍的陣型,讓對方的力量一步步的分化,然後被迅速的吞噬掉。
因爲局勢過於混亂,徐平山卻未能發現這一點,依舊在不住的下達着命令。他可沒有方洪這麼強大的精神,可以隨時監控住戰場的局勢。
“撤退,快點撤退啊。”徐平山暴跳如雷,心中焦急無比,刀盾手不讓開位置,騎兵又怎麼有衝刺的空間?他在大聲的喊着,但聲音卻很快湮滅在一片嘈雜之中,個人的力量,在這廣袤的戰場上顯得微不足道。
“隨我過來,緊貼敵人陣型。”方洪的雙目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念頭在快速的運算,他的念頭已經監察到遠處敵人的騎兵開始匯聚,如何能不知道對方的打算。所以,他根本不給對方機會,死死的貼身纏着潰敗的明軍。
徐平山在遠處也只能乾着急,卻沒有任何辦法,騎兵比步兵更難控制,那些戰馬要是受了驚,那可就完蛋了,所以,他只能焦急的等待着機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戰鬥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地方終於空了下來,倒不是說刀盾手撤退成功了,而是他們要麼被殺死,要麼徹底被打的四處亂竄了,戰鬥力幾乎全部喪失。
“騎兵,衝!衝!”徐平山等到了機會,牙齒都要咬碎了,用最大的力氣吼了一聲,似乎要將身體內全部的怒氣都爆發出來。
“噠噠。”遠處的騎兵,迅速的拉扯着繮繩,驅使着胯下的馬匹,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每一匹馬都是優選的良種馬,腿細身長,肌肉強健,以大豆雞蛋餵食,毛髮油光發亮,看上去氣勢十足。
而馬背上面的騎士,一個個身穿着鑲嵌這鐵片的皮甲,手中拿着長刀,面色肅穆,殺氣十足,這些騎兵跟韃靼騎兵還不同,韃靼騎兵都是輕騎兵,以騎射爲主。而這支大明騎兵卻是真正的重騎兵,以戰陣衝擊爲主,乃是真正的大殺器。
方洪的雙目之中倒映着光芒,這支重騎兵的氣運匯聚一體,凝結無比,任何血肉之軀在其面前,都得被生生的衝散。
方洪手下這些人,雖然力氣強大,但裝備太差,再加上經過了一個時辰的廝殺,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一旦被這支重騎兵給衝擊到,基本上都得化作肉糜。
但是,明軍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他們的敵人可不僅僅是人……還有神!
“嘩啦。”就在馬匹的衝鋒速度加快到最高的時候,地面忽然凹陷下去一個個一尺來深的坑洞。馬蹄子一踩踏,直接滑落了下去,在這等高速之下,馬蹄立刻就被折斷,而馬背上面的騎士,則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出去,在地面上翻滾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最前面一排馬匹翻到,而後面的則避閃不及,生生的撞了上去,也跟着摔倒在地上。如此這般,整個騎兵隊伍瞬間混亂了起來,在這等高速衝鋒下出現這等變故,那實在是最要命的事情,五千人的騎兵營,直接折損了大半,那戰場之上人馬相互的堆壓在一起,看上去可怖也帶着一點可笑。
徐平山臉上猙獰的表情也直接凝結住了,旋即變得煞白,又變得鐵青,而四周的軍官和士兵也是瞠目結舌,這可是最精銳的騎兵營,連一個敵人沒殺死就折損了大半?
遠處被張宗演挾持着的徐光祚也是面如死灰,莫非真的是天要亡我大明麼?區區五千兵馬,竟然擊潰了三萬的精銳邊軍,京城已經近在眼前,一旦京城淪陷,那大明只有兩個結局,一個是徹底宣告滅亡,另一個則是如同宋朝一般,龜縮在南方重新組建一個小朝廷。但不管哪個結果,他都承受不了。
“方小子下手還是挺快的。”張宗演看着五千騎兵就這麼潰敗了,心中也有點驚異,雖然有了五千軍隊在,大明國運對其造成的壓制小了很多。但方洪畢竟是神祇,神祇的神通就算不被國運壓制,也會被軍隊的氣運壓制,方洪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近乎於無。但見其表現,竟然能在這麼大的壓制下還能動用些許神通,那隻能說明方洪的意志遠遠比他想象的要厲害許多。
“好了,既然你的軍隊已經潰敗了,那你的作用也就沒了,走吧。”張宗演一拍徐光祚的肩膀,將其鬆了開了。
大明的國運未絕,所以這徐光祚一身國公氣運依然和大明相連,他可沒有傻到去殺一個國公爺,這對他又沒有什麼好處。
但徐光祚卻並未離開,現在離開有什麼用?刀盾手被擊潰,騎兵營被擊潰,三萬大軍已經失去了大半力量,剩下的士兵士氣降低到最低,戰鬥力還能剩下幾分?
“將這些騎兵的兵器鎧甲都扒下來,你們快些換上。”方洪看了一眼四周,明軍的戰鬥力基本已經喪失了,他便轉頭對着手下的士兵說道。
他手底下的人當即歡呼了一聲,直接往那些躺了一地的騎兵哪裡跑去。這些騎兵身上的鎧甲是牛皮混合鐵片製作的,輕便又結實,而使用的長刀又都是精品,換上這麼一身,那戰鬥力肯定增加十倍不止。
一幫人就像是餓了許久的狼羣,也不嫌沾染了血肉,直接扒了下來就往身上套。在這個時候,徐平山還打算指揮手下去趁機偷襲,但大部分的士兵已經潰散而逃,哪裡還能聽他的命令?那些能聽他命令的,人數也不足一千人,估計還沒上去偷襲,就被人給殺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