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鷹領着一大幫子人,呼啦啦的往城東而去,幾乎每人手裡都舉着火把,彷彿一條火龍在街道之間前行。
不少人家從門縫裡看到這般聲勢,嚇得趕忙縮頭。媽呀,劫匪竟然進城了,那幫官老爺到底幹什麼吃的。
“走走走,這裡就是縣衙,進去好好找找,應該有不少錢。”在去往城東的路上,正好要經過縣衙,禿鷹不由得獰笑了一聲,揮着自己手裡的鋼刀喊道。
“這縣令家裡定然有不少銀錢,兄弟們隨我上啊。”駝子跟在一邊,大喊了一聲,立時便有二十來人緊跟着他,衝入了縣衙的後院。
“你們幹什麼!”張裕明剛剛被外面的鐘聲給吵醒,還沒有來得及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便看到一夥賊人如狼似虎的衝了進來。
“把這狗官給捆起來,你們其他人給我翻翻,他家裡有多少財寶。”駝子用刀背在張裕明的腦袋上毫不客氣的一磕,然後他身後便出來兩人,用繩子把他給綁了起來。
“你們這幫土匪,抓捕朝廷命官,那是要掉腦袋的!”張裕明沒有想到眼下這幫人膽子這般大,同時也在心裡暗叫苦也,自己本來都已經運作好了,這過了年之後,就能升官了,怎麼遇上了這檔子事兒啊。
“嘿嘿,給我老實一點,我們會不會掉腦袋那是我們的事情,你要是再囉嗦,我就讓你掉腦袋。”駝子毫不客氣的踹了對方一腳,冷笑着威脅道。他對於這幫尸位素餐的官員可沒有任何好感,一個個就知道吃卡拿要,真正的正事一個都幹不了。
張裕明這下子不敢說話了,老老實實的閉起來嘴巴。
不一會兒,他的這間屋子被弄得亂七八糟,就像是被風給颳了一樣。“駝爺,我們就找到這點錢。”幾個盜匪抓着一些碎銀子和銅錢走了過來,對着駝子說道。
駝子打量了一下那堆銀錢,用手抓了抓,估摸着連一百兩都不到。
“啪。”他上前一個巴掌打在張裕明的臉上,然後一腳又踹在其肚子上,“媽的,你一個知縣大老爺,就這麼點錢,別跟我說你是清官,其餘的錢藏哪兒了?”
張裕明翻到在了地上,臉上一片漲紅,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被氣的。他本來還打算來個寧死不屈的,但一看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子,立馬就慫了。
“這這……我前些日子爲了運作一個位子,把錢都花的差不多了,真的就剩這麼點了。對了,你們去徐江家裡,他是新任主簿,最近巴結他的人多,至少也能弄個幾千兩。”張裕明哭喪着個臉,毫不猶豫的把自己佐官給賣了。
“駝爺,應該是真的,我前些日子聽我一個親戚說,這狗官要調離了,怕是真沒錢了。”一個盜匪走到了駝子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媽的,便宜你了,大傢伙跟我走。”駝子又是一腳踢在張裕明身上,然後轉身朝着外面走去。反正這城裡有錢人多的是,也不在乎這麼一個。
他們在門口和禿鷹匯合,把此間的事情說了一下,便繼續往城東進發。
“從這家開始,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搶到多少銀子都是你們自己的。”禿鷹等人來到了一間大院子的門口,大笑着說道。
他知道,自己手底下這幫人對自己沒有多少忠誠感,想要讓他們死心塌地爲自己賣命,必須要滿足了他們的胃口。
“喔……”隨着他的一句話,這幫人便像是出了籠的羣狼,一個個的衝了出去。幾個人把木梯一架,便翻了牆去,從裡面把大門給打開。只是一會兒的事情,便從裡面傳來了呼救和慘叫的聲音。
雖然這戶人家有些錢財,但家中卻沒有多少護衛,在這些盜匪的鋼刀之下,絲毫反抗能力也沒有。這些商戶不是朝廷的人,所以盜匪們也沒有留手,誰要是不服,便一刀砍下,讓你身首異處。
“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你們可不能拿走啊。”禿鷹伸手從一箇中年人身上扯下來一塊玉佩,隨手塞到了手中的布袋裡。
禿鷹也不廢話,手起刀落,掠過了中年人的脖子。一道血液濺出,中年人雙目瞪大,眼看着就不活了。
“老爺……”而隨着這個中年人的死亡,院子裡不住的發出啼哭的聲音。這年頭,男子便是家裡的頂樑柱,這頂樑柱要是塌了,這以後的日子可該怎麼過喲。
“媽的,都殺了。”禿鷹面上露出了一絲不耐,吵什麼吵,真是讓人心煩。聽了他的命令,他手底下的衆人立馬揮出了刀子,不一會兒,這座府邸便安靜了下來。
這些人既然跟隨着禿鷹進城劫掠,那都是見過血的,殺個把人又算得了什麼。
一絲絲的血腥氣,很快就逸散了開來。一般人若是聞到這股味道,定然會覺得不適,但禿鷹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半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你們好了沒?好了就放火!把不值錢的東西都扔了,這些銅錢要了幹啥!”在過了大約一刻鐘的,禿鷹拎着有些沉甸甸的袋子,走到了院中,大吼了一聲。他看到一人還拿着幾貫銅錢,立馬上前踹了一腳。
真是沒見過世面,要搶也搶珠寶啊。
很快,一衆劫匪便鬆鬆垮垮的站在了院子當中,每個人面上都帶着喜色,同時,眼中都帶着一絲瘋狂和堅定。
一個個都嚐到了甜頭,誰要是敢打斷了他們財路,他們就敢要了誰的命。
“走了走了,去下一家,大家動作快點,免得那幫王八蛋把錢給藏起來了。”禿鷹用鋼刀敲了敲地面,對着衆人喊道。
“走咯走咯。”衆多劫匪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個個歡呼着衝出了門。而最後出門的幾人,則是隨手將手中的火把給扔到了屋內。在一衆歡呼和狂笑的聲音當中,青煙升起,火光沖天,將整個黑暗給照亮,但是更深的黑暗卻隱藏在這片光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