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他給跑了。”方洪從虛空中出來之後,卻發現朱厚熜已經不在了,任他念頭如何搜索,依舊發現不了半點痕跡。
他本來順手殺了朱厚熜的,這樣也算是給神道的計劃添點堵,不過,那幫神道大能真是比誰都精,直接將朱厚熜給藏了起來。
“不過也好,逆反天命之路終究太過於寂寞,好不容易有些對手,還是不要趕盡殺絕的爲好。”方洪微微的搖了搖頭,他跟神道是敵人,雙方已經勢同水火,但在根本上而言,他們的最大敵人還是天命,天命高懸,任何人或者勢力,在走到最後的時候,必然要和天命對上。從古至今,還從未有人可以真正逆反天命。
唐朝之前的佛門,宋時的神道,以及正一和全真的道士,哪一個不是在拼命的抗爭,但誰能夠真正超脫於外,永恆不朽?那佛門當時是何等的強悍,比起鼎盛的神道絲毫不差,還不是被天命給抹除了。
在嘆了一口氣之後,方洪便邁出了一步,身形在虛空之中穿梭,下一刻就到了仁壽宮之前。他的袍袖一捲,四周平白的捲起了大風,大地開裂,地基被撼動,而整座仁壽宮竟然直接被拔地而起。
“天哪,那是什麼!”在宮內的禁軍感受到了這裡的動靜,紛紛朝着這裡看來,卻差點沒被嚇死。偌大一個仁壽宮,竟然被一道力量憑空捲起,朝着天空飛去。
此刻朱厚熜躲藏了起來,龍氣也不在,自然無法溝通國運。方洪在這裡使用神通,大明的國運根本擋不住。
“走。”方洪長嘯了一聲,大風鼓動,水汽匯聚,託着這座宮殿朝着京城之外飛去。而這一幕,也被大明京城內的權貴百姓看了個明明白白。一些虔城的信衆,甚至以爲這是天宮,直接跪地磕頭不止。
方洪曾經答應過朱厚照,一定要將其母后帶出皇宮,如今也到了實現諾言的時候了。仁壽宮一路飛行,先是從宣府進入韃靼,然後一路往西,一直趕到了通天城。
“轟隆。”這座仁壽宮,轟然砸在了通天城之外,而城池附近的百姓,則是一臉茫然的看着這座從天而降的城池,有些不知所措。
而比他們更加不知所措的,則是仁壽宮內的人。裡面除了有張太后之外,還有一個二十幾歲的雍容女子以及一幫太監宮女。
那個女子和張太后抱在一起,二人盡皆瑟瑟發抖。這個女子,是朱厚照的皇后,乃是應天府的人,家裡姓夏。晚上她正好留在仁壽宮內,就被方洪給一起捲了過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在宮殿落地之後,衆人看着外面,景色已經迥然於京城,四周看上去要荒涼許多。
不過,就在離她們宮殿不遠的地方,卻是一座巍峨的城池,就這麼佇立在山腰之上,一座高大的石塔聳立,彷彿能撐起天空。而城池的邊上,卻是一座巨大石碑,上面寫着“通天”二字。
這若是放在大明,那可是要犯忌諱的,誰敢用“通天”二字,那就是大逆不道。
“二位莫要驚慌,是我將二位帶來的。”方洪走入了仁壽宮內,寬聲安撫着衆人。但是,聽了他這話,張太后和夏皇后卻更加驚慌,因爲她們認出了來人,分明就是上次攻佔京城的兇人。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二人乃是大明的太后皇后,你可休得放肆!”張太后到底見過的風雨較多,將夏皇后護在身後,厲聲呵斥說道,但看其模樣,怎麼着都有些色厲內荏的模樣。
“你們可不要誤會,我是受朱厚照所託,纔將你們帶來此處的。如今朱厚熜登基,從此宮內就有兩個太后,兩個皇后,而你們失了依託,定然要受委屈,他在臨死之前便請求我將你們帶出皇宮。”方洪釋放出一道舒緩的念頭,安撫着二人的情緒。
“……如果真是這樣,那哀家便謝謝你了。”隨着二人的精神被安撫了下來,張太后和夏皇后也不再緊張了。這出了皇宮也好,朱厚熜不願遵守禮法,也不肯認她爲母后,反倒讓她成爲外人似得,留在宮中確實難熬。
“太后不用客氣,此處是通天城,乃韃靼和瓦剌交界之處,你們若是願意,以後就住在這裡,我也會命人調撥一些人過來保護你們,若是不願意,我還可以再將你們送回去。”方洪不願意勉強別人,便開口說道。
“不必勞煩您了,自從我皇兒死後,我和那座皇宮已經徹底的斷了關係。”張太后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她和楊廷和等人下詔讓朱厚熜來當皇帝,沒想到卻來了一頭白眼狼,她此刻已經心如死灰,還不如留在外面吃齋唸佛,忘了宮廷中的事情。
“那也行,這些太監宮女以後就繼續伺候着你們,通天城每月也會送來糧食和肉食,你們放寬心就是。”方洪點了點頭,安慰着說道。
張太后和夏皇后再次的向方洪道謝,她們二人已經相信方洪沒有惡意了,以對方的神通,想要對付兩個弱女子,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根本不用費這麼大的心思。而方洪則是擺了擺手,大步的離開了這裡。
仁壽宮就放在阿勒泰山的山腳之下,通天城內已經是規劃好的了,塞不下一座這麼大的仁壽宮。爲了宮內衆人取水方便,方洪還特意的引來一條水道,水流可以直通仁壽宮的門口。
“皇后,你不會怪我吧,將你留在這裡?”在方洪走了之後,張太后輕輕的拍了拍皇后的手掌,輕聲的說道。
“母后,皇宮於我而言,不過是牢籠而已,能夠出來,實是我的幸事。只是唯一難過的就是,以後怕是看不到小妹和我孃家的人了。”夏皇后搖了搖頭,只是面上有些悽苦。
“沒事沒事,等有機會,我請這位仙師出手,將你家人也一起接來便是,不過,我就怕他們到時候不肯過來啊。”此處清苦,對她們這兩個無依無靠的女人來說倒是無所謂,可皇后的孃家人和自己的女兒怕是吃不了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