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劉邦斬白蛇起兵,如今寧王斬殺這怪物起兵,只要找人將事情宣揚出去,對於鞏固寧王的名聲,會有極大的好處。
自古以來,起兵造反,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如今皇帝頑劣,任用江彬等人,攪得朝堂不得安寧,他們打算以清君側之名起兵。但是,內閣有着楊廷和、蔣冕等人守着,並未生出太大的亂子,僅憑清君側,還顯得有些蒼白。可一旦斬殺了這個怪物,那就顯得正當了許多。
似這等怪物,僅僅在一些神話傳記之中能夠得見,若非得了天命,寧王如何能夠斬殺這怪物?
想到了這裡,朱正陽的心情更好了幾分。福禍相依,今日軍營被破壞成這樣,算是一場巨大的禍事了,但禍事若是把握的好了,也能轉化成爲機遇。
朱正陽捋着自己的呼吸,邁着步子,正要離開這處山坡。忽然之間,他眼睛的餘光一瞥,看到了戰場之中的動靜,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呃啊……”陰神衛被方洪殺了有一百多個,但剩下的也有接近七百之數,尤其是在爆發了實力之後,戰鬥力不減反增。但是,就在朱正陽看過來的時候,一個陰神衛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喉嚨,呼吸變得急促,眼中的煞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這個人僅僅是第一個,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其餘的陰神衛,也一個個的雙目中流露出驚恐之色,接連的捂着喉嚨,面上全是痛苦。
“怎……怎麼回事?”衆人覺得口鼻喉嚨之處,似乎有刀子在拼命的剜動着,他們每呼吸一下,都痛苦無比。
這些陰神衛,乃是陰魂奪舍,嚴格意義上,算不上活人,但也不算是死人。他們原本的意識死了,但是肉身還是有活力的。心臟依然可以跳動,也可以正常呼吸。
“白癡,還怎麼回事,當然是中毒了。”方洪的神軀守在巨靈的體內,冷眼看着衆人。七八百人打他一個,他拼盡全力或許也能夠殺死這些人。但是,那樣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他又不是傻子,又豈會選擇最笨的方法。
他看到這幫人爆發的時候,就準備動用毒藥了。毒藥這種東西,在有的時候,用處真的很大。就如他上次在天命司,若不是一包毒藥下去,那他很可能就得栽在那裡了。所以,在那件事之後,他身上就常備一些毒藥,以防不測。
這不,這回又用到了。一包毒藥下去,直接就把大部分的陰神衛給毒翻了。若不是他估計不足,準備的毒藥數量有限,他都能把整個軍營裡頭的人都給毒殺了。
在很多時候,毒藥的作用,比神通還要可怕。畢竟,神通還會有限制,但毒藥不會。只要你是個活物,都能被毒藥給傷害到。
“砰。”看着這些人的氣勢回落,方洪暴起就是一拳橫掃,直接將十來個給砸成了肉末。“轟隆隆。”他邁着大步,在整個戰場上橫衝直撞,基本上被他碰到的,都被生生打死。沒辦法,中了毒之後,這些陰神衛的實力跌落的厲害,連出手都十分艱難。
“咔嚓。”他一拳砸在一座哨塔上頭,將數丈高的哨塔給生生的連根打斷。然後一把抱起哨塔,如同手中持着一根巨大的棒子,對着戰場上來回的砸動。
“噗……”不少人被這哨塔一砸,口中狂吐鮮血。方洪下手太狠了,堅決不打算留活口了。
這一幕,被朱正陽看的清清楚楚,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上,瞬間就如同土色,胃子裡也是一陣翻騰,似乎下一刻就能吐出來。
但他的心中,更多的還是驚恐。這個怪物太兇殘了,殺人比殺小雞還要快。要知道,這些侍衛,可都是能一打十甚至一打幾十的存在啊。
“走,我們快走!”朱正陽大叫了一聲,對着其餘人喊道。他旁邊的衆人,也看到了戰場中局勢的變化,也都給嚇得半死。聽了朱正陽這話,哪裡還敢猶豫,當即蜂擁到一起,趕緊往遠處走去。
“喝。”方洪的雙目圓睜,手裡的哨塔還剩下一根主幹,看上去像是被狗啃了一樣。他當即雙腳紮根於地,腰如大弓,手腳的哨塔成了箭矢,一用力,那半截哨塔,就如同流星一般,狠狠的往遠處落去。
他這裡,和朱正陽之間的距離,至少也有三百丈。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最強大的弓弩,也不可能有這般射程。
但是,這個破破爛爛的哨塔,在方洪的巨大力氣之下,瞬間就掠過了三百丈的距離,往朱正陽這裡落了過來。
朱正陽一擡頭,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往自己的面部砸來。他是一個讀書人,年紀也不小了,哪裡還躲避得開?只能緊緊的閉上眼睛,準備等死了。
“大人小心!”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其後厲喝,一手抓住了朱正陽的後背衣裳,用力一甩,將其給扯開。
“嘩啦。”哨塔的殘骸狠狠砸在了朱正陽的身邊,離其不過數尺遠。他的臉上,甚至能夠感受到那股凌厲的勁風。
“啊……救命啊。”在那殘骸之下,傳來不少慘叫和求救的聲音。這哨塔雖然沒有砸到朱正陽,但他身邊的不少人卻沒法倖免,直接就被砸中了。
不過,朱正陽卻沒有理會這些人的求救,反倒轉過頭來,想看看是誰救了自己
“長史大人,您沒事吧。”他一轉過頭,看到的卻是一副清秀的面龐,卻是那個許旭峰。他這次一過來,那幫百戶就向他告這個許旭峰的罪狀。如今看來,真正忠心的人,卻在這裡。那幫尸位素餐的廢物,整天裡就知道爭權奪利,若是都像這許旭峰一般,寧王早就能取得江山了。如此一想,朱正陽不由的有些唏噓。
“我沒事,這次你救了我,恩情我會記住的。”朱正陽十分誠懇的看着方洪,他本來就這個年輕人的觀感不錯,如今更是充滿了感激。
許旭峰的嘴角咧開了一個微笑,是嘛,既然如此,那你得欠我一個更大的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