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這裡急匆匆的想着御駕親征,但江西這裡,雙方的對峙已經到了一個膠着的地步。
寧王的船隻在第二日的時候便已經趕到,一千餘名士兵再加上七百陰神衛,簇擁着寧王等人登船。寧王有將近一百搜大船,完全可以容納萬人,但現在他手底下也就一千來人,就算加上那七百陰神衛,都湊不齊兩千人。
所以,這也導致他這船上看上去空蕩蕩的,顯得十分冷清。因爲這人一少啊,船隻就顯得沒啥分量,風浪一吹,就來回的晃盪。朱濠宸也是被上次長江上的暈船給折騰的怕了,便命人在進入鄱陽湖之後,便以鎖鏈串聯所有的船隻,將衆船連爲一體,如此一來,衆船就穩當了。
自古以來,似乎很多人都喜歡把船隻給串聯起來,這樣一來,船板就穩當了。不過,通常而言,他們的結局都不太好,最後被敵人的一把火給燒了個精光。
就拿三國來說吧,赤壁之戰,曹操的船隊就是被周瑜給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再近一點,陳友諒和朱元璋大戰鄱陽湖,在一開始,陳友諒的家底可比老朱要硬實的,但他好死不死也玩了一個連船,最後被一把火給燒光了,自己還被射了一箭,丟了性命。
陳友諒這還情有可原,雖然在這之前,三國這段歷史也算是有些名氣,但也未到婦孺皆知的地步,不知道火燒赤壁的教訓也純屬正常。但是,明初時候,羅貫中寫了一本《三國演義》,徹底的讓三國這段歷史給火了,連宮內的太監學文化都愛讀這本書,更別提市井之中了。如今這寧王還要用這連環船,這不是自己作死嘛。
朱正陽等到自然是死命了勸誡,讓寧王不要這麼做。被人這麼一說,寧王也有些醒了過來,正待命人撤了連船。
“王爺,不過是連環船而已,有我等在,自然不用擔心敵人火攻。”白先生卻攔住了寧王,他絲毫不擔心敵人動用火攻,憑他手下人的身手,完全有把握在敵人放火之前就解決掉麻煩。反倒是這船若是能連起來,大夥還能舒服一點,不用擔心這浪頭顛簸。
“哈哈,既然白先生都這麼說了,那我等自然就放心了。”朱濠宸哈哈一笑,一副信任有加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更多的還是對這位心存忌憚。畢竟,這船上的大部分力量都掌握在這白先生的手裡,一旦白先生跟他們翻臉,自己等人將沒有半點活路。
近百艘大船連在了一起,立時佔據了大半的湖面,浩浩蕩蕩,氣勢迫人。在江面上也有一些走商的商船,見到這個情況,紛紛的調轉了船頭,免得受到無妄之災。
朱濠宸站在船頭之上,迎面的江風吹拂着他的衣角,竟然讓他的心中生出了幾分豪情來,前幾日的低迷,也一掃而空。
船隻在鄱陽湖上行了一個時辰,卻是一艘敵船都未曾看到,入眼的只有浩渺湖水。
“王守仁那幫人船隻不足,肯定不敢在水面上硬來。這入了鄱陽湖,他又豈有膽子與我等爭鋒。”見到許久都沒有王守仁軍隊的蹤影,寧王心中的膽氣大增,不由大聲的說道。
江西大部分的船隻都在寧王手中呢,王守仁能湊到的船隻不過三十幾艘,在江面上根本就不是寧王的對手。
聽了寧王此言,白先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聲冷笑。王守仁他倒未如何放在眼中,最關鍵的是那尊神靈,若是興風作浪起來,倒是難纏。
他正在這麼想着,眼睛忽然眯了起來,在遠處的水面之上,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以他的目力,隱約能見到是一個人形。
“陰神衛,戒備!”白先生的雙手一抓船舷,大喊了一聲,而各船之上的陰神衛,迅速的匯聚到了一起。
“白……白先生,發生什麼事情了?”一邊的朱正陽心頭立時一懸,莫非是王守仁的軍隊過來了?可是,這四周分明是一個人都沒有啊。
“敵人來了,你們小心。”白先生沉聲的說道,他在說話之時,雙目依然在看着遠處。
朱濠宸和朱正陽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們的目力及不上白先生,只瞧見一片煙波浩渺,哪裡有什麼東西?
但是,在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們便看到一個黑點出現在了視野之中,模模糊糊的能夠看到,那好像是一個人的模樣。
在看到這個黑點的時候,幾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這可是鄱陽湖啊,又不是什麼小溪,怎麼可能有人出現在水面上,腳下連個船都沒有。
待到再靠近一些的時候,他們才震驚的發現,原來不是自己看錯了,而是確確實實的又一個人站在水面之上。那人雙手後負,在水浪之上閒庭散步一般走着。連綿的湖水被其踩在腳下,竟然連對方的鞋面都未曾浸溼。
“這怎麼可能!”朱濠宸只看的是瞠目結舌,眼前這一幕,於他而言,簡直就跟個神話一樣。人怎麼能夠踩在水上,莫非此人是這裡的河神?
“許……許旭峰?”比朱濠宸還要吃驚的,就是朱正陽了。他認識許旭峰的,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般的情形之下遇到許旭峰。
“怎麼?你認識他?”朱濠宸有些奇怪的看了朱正陽一眼,眼前這人竟是自家長史的舊識?不過,說起許旭峰這個名字,他似乎也在哪聽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王爺您忘了?當初從怪物手下救下我的,便是這位,他那千戶的位置,也是您冊封的。”朱正陽趕緊給朱濠宸解釋着說道。
“可……可是……他怎麼能夠在水上行走……”這麼一說,朱濠宸倒是想起來了,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手下的一個千戶,會擁有這般力量啊。
朱正陽也是搖了搖頭,他這腦袋也糊塗着呢,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而就在二人這說話的功夫,方洪已經走到了不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