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處長！”韓行大吼一聲。
張處長立刻回答道：“到！”迅速地來到了韓行的身邊。
“聯繫徐大，打擊空中的日軍航空兵。”韓行對張處長下命令道。
“是！”張作幹立刻叫報務員用電臺聯繫，傳達着韓行的命令。
前來參加新牆河空襲的正是日軍海軍航空兵大水大佐，他率領着洞庭湖之戰中剩下的12架95-1式戰機，從南昌基地起飛，小心翼翼地飛往新牆河前線，負責日軍地面進攻空中的支持。
這次來可不像上次在洞庭湖之戰中那樣雄心勃勃了，他知道中國有**這種新式武器。洞庭湖之戰後，他被上級狠狠地熊了一頓，損失的飛機也不給他補充。他給上級仔細地彙報了中國空軍的情況，並詳細地說明了**這種武器的厲害。
而海軍航空兵最高上層的回答是，憑着中國的科技，中國不會有這樣新式的武器，你之所以這樣說，純粹是爲失敗找藉口。在日本方面，正在研製最新式的飛機，一但新式飛機出籠，那將是對中國空軍的一個重大打擊。
大水大佐心事重重，不緊不慢地率領着航空兵大隊，慢慢地飛行。
大水大佐再一次看了看美麗的空中，飛機正在厚厚的雲層中穿行。天空中姿態萬千、絕美無雙的雲層竟讓久在空中穿行的自己感嘆到大自然的美麗，如同走進了立體的、絢麗燦爛的童話世界。
這雲，有的像羣山丘陵或奇峰怪石，有的像小橋流水或大江東去，有的像從天而降的寬得望不到邊的巨大瀑布，如忽然闖進雲的山水，似不當心誤入雲的原始森林。
有的像低頭吃草的一羣羣綿羊或正在悠閒散步的千百頭白象，有的像萬匹雪白的駿馬在藍色的草原上狂奔，有的則像無數根潔白的羽毛斜插在天上，疑是一隻巨鳥的翅膀在藍天扇動，唯不知鳥身藏在何處... ...
簡直不敢想象，凡是地上有的天上都有，地上沒有的天上也有。
有的雲好像仙女飄舞着的長長的裙帶，可不知爲什麼，只見裙帶飄，不見仙女舞；有的雲如一位身穿潔白婚紗的美麗新娘，風把婚紗吹得飄了起來，露出了新娘雪白迷人的肌膚。
真想象不出，世界上竟然有這麼潔白的東西，真想剪一塊雲彩做件衣服穿穿，那一定純白得無以倫比。
大水大佐一個激靈，又把自己從遐想中拉回到了現實：馬上就要進行一場戰鬥，自己這是想得什麼，雲彩有什麼好看的，這是要分散精力的。
從南昌到新牆河前線是250公里，憑着95-1戰機400多公里的速度是眨眼就到。
一條河流展現在大水大佐的面前，寬的地方有幾百米，窄的地方只有幾十米，延綿不絕，從東方一直通到了西邊的洞庭湖裡。
就在這條河流的南北方向，北面是黃色軍裝的日軍，一排排、一隊隊，8萬人的大軍排列在河的北邊，準備強渡新牆河。
就在新牆河的南邊，和日軍隔江對峙的是中國的軍隊，他們有的是灰色的軍裝，有的是草綠色的軍裝，有的戴着灰色的帽子，有的戴着德式的鋼盔。有的部署成了一條線，有的部署成了圓形的陣地，在等待着日軍的進攻。
大水大佐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浩瀚的天空，還好，既沒有發現國軍的空軍，也沒有發現那些奇怪的鴨式結構的飛機。“喲西！喲西！”大水大佐不禁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
“各機注意，各機注意，”大水大佐發出了命令。“現在天上是我們的天下，一架一架地輪番空襲，打爛中國軍隊的陣地。開始——”
日軍95-1戰機上，每架飛機上裝有100—200公斤的航空**，另外還有2挺7.7毫米的機槍，憑着這些武器，足以叫中國軍隊喝一壺的了。
第一架飛機開始俯衝了，俯衝可以獲得較高的速度，因爲是外力加上本機的重量。所以駕駛員必須牢牢地控制住較低的速度，儘量低空飛行，低空飛行。
第一架戰機甚至可以看到戰壕裡的中國士兵了，可以看到戰壕的邊上放置的步槍和機槍了，這才拉動了重機槍。“噠噠噠……噠噠噠……”重機槍就像一把鐮刀，在毫不留情地收割着中國士兵的生命。
一串串的重機槍子彈，在中國的戰壕里拉起了一條條的土泡。飛機可以這樣超低空地拉下去，一直拉到了洞庭洞裡。
無數的中國士兵，沒有躲避開這兩條子彈帶，而倒在了血泊之中。
順便觀察到了一個人工的土包，不用說，這不是指揮所就是隱蔽洞，一顆25公斤級的航空**投下去。“轟——”地一聲，威力無比的航空**，輕易地穿透了一米多深的土層，在土屋深處爆炸。
中國士兵的殘餘肢體，軍用水壺、軍用地圖、炸爛的武器，和着紅色的泥土一起飛上了天空。然後化做了一陣泥雨，又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
看到了這裡，大水大佐高聲地大笑了起來：“喲西！喲西！我們日本軍隊遭受的損失，也讓中國軍隊來補償吧！”
一架接一架的日軍95-1戰機，就這樣毫無遮攔地欺負這些沒有飛機，沒有防空武器的中國軍隊。
突然，4枚屁股後面冒着火的小火箭飛了過來，以2.5馬赫的速度向着日軍的95-1式戰機快速地飛來。
“我那媽呀——”大水大佐早就見識了**的厲害，所以他立刻大聲地喊道：“中國的**來了，立刻躲避！立刻躲避！”
所有的日軍戰機也早就知道了中國**的厲害，所以哪裡還顧得上空襲，立刻亂成一團，施展開自己的渾身解數，天上的朝地下翻，地上的朝天上鑽。它們就和無頭的蒼蠅一樣，亂了套啦。
“轟——”地一聲，有兩架95-1戰機昏了頭啦，竟然來了個迎頭撞擊。兩架飛機各自被撞得粉碎，然後紛紛揚揚化做了一堆碎片，向着地面墜落了下去。
“轟——”“轟——”“轟轟——”空中又傳來了四聲巨響，速度只有每秒100來米的95-1戰機，哪裡跑得過每秒800多米**的追擊啊。在血與火的爆炸聲中，他們也變做了一個大火球，在火焰與濃煙之中，被炸成了幾塊，然後向着地面墜落了下來。
轉眼之間，6架飛機被毀，這還沒有看到敵機的影子。大水大佐知道大事不好，他早已經預見到了最後的結果，但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吧。他大聲地命令道：“停止空襲，各機緊急避開敵方**的打擊。祝大家好運——”
“祝大家好運”這句話，純粹是臨死前的悲哀，大水說這句話，就是希望還有飛機能活着飛回南昌基地去。
但是他這句話，是不是晚了點兒。
又有4枚屁股後面冒着火的**，向着剩下的這6架飛機飛來。大水發現，自己的運氣確實不算好，有一枚**就是衝着自己飛來的。
大水嘆了一口氣，按照中國話講，真是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啊！儘管這樣，大水大佐咬了咬牙，還要做最後的努力。他一加油門，朝着地面上就紮了下去，來了一個英麥曼筋斗。
英麥曼轉彎是一個高推力，垂直的反轉。
首先，一架低推力的戰機朝地下扎，作一百八十度的滾轉，下降到一個極低的高度後再做一次反轉，最後飛向相反的方向。低推力可以通過垂直下降擴大機動範圍，獲得較高的速度。在垂直下降中進行副翼滾，然後完成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滾轉。
英麥曼迴旋使飛機在水平方向產生一個90度的轉彎同時在垂直方向下產生位移。
當大水完成了這套複雜的動作後，渾身已經出了一身大汗。他再回頭一望，我那媽呀，這顆**還在後面跟着哪，根本就沒有閃開。
剛纔是朝下扎，這會兒大水大佐又朝上鑽，接着又來了一個垂直上升的英麥曼筋斗。
大水大佐的汗水就和泉水一樣地朝外冒，他的血壓在一股勁兒地上升，他的腦子在發暈，心臟恐怕已經跳到了200多下。
剛剛完成了這套動作，大水大佐的眼睛一陣子發花，他覺得他的力氣已經耗盡了，只有等死的份了。他艱難地回過了頭，一看，一顆巨大的**已經追到了跟前，眼看就要撞上了。
大水大佐在狠狠地加着油門，可是油門已經到了極限，速度再也加不上去了。大水大佐眼見着，這顆巨大的**在和自己的飛機親密接觸，然後撞破了鋁皮，鑽進了自己飛機的肚子裡，朝着自己的腰上頂了起來。
“死，並不可怕，可是臨死前的精神折騰，臨死前的折磨人才是最可怕的。”大水大佐發出了一聲由衷的感嘆！
眼前升起了一片紅光，那火焰好像很冷很冷，一點兒也感覺不到火熱。一片紅紅的雲絲在眼前閃耀，自己的飛機分解了，化做了一塊塊的碎片，自己的身體也分解了，化做了一塊塊的血肉。
可是自己的靈魂，依然存在，他好像還在睜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