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回 激戰新牆河(二)

有的雲彷彿是一家人,父親拉着女兒的手,兒子扯着媽媽的手,奶奶牽着孫女的手,情人挽着伴侶的手,在恬靜地賞雪景,在銀河邊散步,在遊天上的樂園,在逛天上的街市。自己真想加入到雲的大家庭,沿着一片片雲鋪成的路,一定能走進天堂。

有的雲好像剛剛出籠的一個個巨大壽司,還冒着熱騰騰的蒸氣,自己真想伸手抓來一個嚐嚐,一定別有一番滋味。吃了雲做的壽司,不知會不會成仙?

有的雲略顯孤獨,像漂浮在藍天大海中的幾座冰山,或海中露出的幾座白色的小島;有的雲宛如一道道銀裝素裹的峻嶺與一排排通天的冰柱,好像富士山上所有的冰川雪山都一一飛到了天上;有的雲則一望無際,如白色的沙漠或茫茫雪原,真想上去走走,在雲天上留下一行屬於自己的漂亮的腳印。

有的雲像魚鱗,像水的波紋、翻涌的浪濤,彷彿天上也有美麗的湖泊,不過這湖裡沒有水,碧波盪漾着的全是潔白的雲,那些凸起的雲朵彷彿一隻只飛入湖中嬉戲的白天鵝。自己真想每天與天鵝爲伴,靜靜地坐在這湖邊垂釣,若有幸釣上幾片白雲,一定會終生珍藏;自己真想跳入這湖中游上一圈,好親手撫摸一下那美麗的雲的波紋,哪怕沉入湖中、醉入雲的懷抱,化作一朵流淌着的雲彩。

有的雲似一塊塊巨大的手絹,正在把藍天擦拭得一碧如洗,怪不得藍天那麼藍,藍得那麼晶瑩。真想讓這雲也擦擦自己的心、自己的靈魂,好把自己整個的身心都擦得水一樣透明!使自己弄明白,這場仗究竟應該不應該打。

大水覺得,自己已經懶得思維了,已和白到融合在了一起……

韓行看到徐大的空軍,把侵入新牆河的一箇中隊的日軍航空兵全部殲滅,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新牆河南邊的陣地上,響起了一陣一陣的歡呼聲,這是中國軍隊在爲自己的空軍呼喊慶祝。恰成對比的是,河北岸的日軍,一定在爲自己航空兵的失敗,而在深深地嘆息吧!

日軍的河北陣地上又在出洋相了。

從日軍的陣地上,漸漸地升起來一串彩色氫氣球,這個氫氣球上吊着一個大筐,就在這個大筐裡,站着一個揮舞小旗的旗語兵。

氫氣球越升越高,越升越高,懸着升到了新牆河上。日軍的大炮開始射擊了,這個手執小旗的日本兵就在指揮着日軍的大炮,調整着射擊諸元。

韓行對着***罵了一句:“鳥**哄孩子——不是個玩藝。這些日軍軍官不知道怎麼想的,拿着這些日本兵完全不當人。”

***也說道:“哪有這樣當官的,一但日本兵升入了空中,那命也就完了,完全成了我們的活靶子。”

氫氣球上的日本旗語兵,很快起到了作用,使日軍的炮火調整了幾次,很快地就打到了國軍的要害部門。而氫氣球上的日本兵,也很快地遭到了國軍陣地上重機槍、輕機槍的掃射。不一會兒,氣球全破了,日軍旗語兵從高空中墜落下來,摔了個粉身碎骨。

這一串氫氣球落下來,另一串的氫氣球又升上了空中。日軍的進攻部隊有8萬人,拿着這區區幾個小兵的性命,完全不當一回事。

日軍的優勢一個是航空兵,另一個優勢就是炮兵。

日軍的第6師團,第3師團,第33師團都是甲種師團。每師團轄2旅團(每旅團2個步兵聯隊),工、騎、炮、輜重各一聯隊,共8個聯隊,加上一師團部、兩旅團部的非戰鬥人員共28200人。

日軍的基層單位,每一個大隊就有一個55人的炮排(1個10人的排部,1個15人的彈藥班,兩個15人的炮班各裝備1門70mm九二式步兵炮), 極少的部隊配備一個122人的炮連(包括一個27人的彈藥排,兩個31人的炮排各裝備2門步兵炮)。

每個聯隊有一個122人的炮兵中隊,包括一個25人的連部, 1個觀察班, 一個31人的彈藥排,三個31人的炮排(各有2個15人的炮班,裝備1門70mm九二步兵炮)。極少數聯隊有一個364人的炮兵大隊,編兩個170人的中隊,各4門炮。

每個師團的野戰炮兵聯隊編制爲2322人,有3個688人的炮兵大隊,各裝備12門75mm野炮或山炮, 只有一些師團將其中一個大隊替換成105mm炮。

每個師團的大炮加起來,足有七八十門之多,還不算反坦克炮。這三個進攻的師團的大炮加起來,足有好幾百門。這幾百門大炮響起來,很快就能把一個陣地夷爲平地。

韓行看到王家坊被日軍的炮兵盯上了,對***說:“胡營長啊,是不是叫大部分的官兵先躲一躲日軍的炮彈。要不,王家坊危險啊!”

***點了點頭說:“好吧!”隨即命令道:“一連觀察着陣地,二連、三連先撤下去,避一避鬼子的炮彈。”

韓行的南征軍和***的二連、三連剛撤下去。鬼子對王家坊的重點轟擊就開始了。

上千發的炮彈落在了小小的王家坊上,只聽得地動山搖,火光沖天,濃濃的硝煙伴着火焰一團團的升上了天空,恍如世界末日一般。所有的房子全部被炸平了,一連的戰士幾乎全被活埋。

小小的高地不止被犁了一遍,而是被犁了好幾遍。敵人的炮擊,也使他們炮兵陣地暴露了。

早有炮兵觀察員觀察到了日軍炮兵的情況,各種數據迅速到了侯大山的炮兵團裡。

侯大山的重炮團開始反擊了,一片片的炮彈落入了敵軍陣地裡,炸燬了敵人的一門門重炮。但是敵人的大炮太多了,又是分散佈置,傷其不了根本。

雙方火炮開始你來我往,炮聲隆隆,都想擊毀對方的炮兵陣地,結果卻是傷亡嚴重,誰也沒有把誰徹底打趴下。

見到敵人的大炮是如此之多,佈置得如此之巧妙,沒把日軍打啞巴,反而使南征軍的炮兵損失慘重。韓行的心裡是暗暗着急。

日軍的大炮開始了延伸射擊,韓行知道,這是日軍的步兵要開始進攻了。

韓行把手一揮,帶領着南征軍的警衛連、特戰營迅速地又開進了王家坊。***的二連、三連也開了進去。

這纔看到,王家坊被炸得這個慘呀!王家坊的牆磚、屋磚、土坯被炸得稀碎,全部平鋪在地上。一連的官兵沒有爬出來幾個,全部壯烈犧牲。挖工事也來不及了,就在亂七八糟的所謂“平地”上,支上武器,憑藉着高低不平的地形,對準着準備攻來的日軍。

對面,日軍的第6師團,將近有一個步兵聯隊,整整4000多人,在聯隊長山村治雄的指揮下,向着新牆河南邊的王家坊撲了過來。

王家坊前面的新牆河,足足有幾百米寬,河寬了,當然水也就淺了。日軍一個小隊爲一團,一層層一團團地向前進攻。

韓行把吳小明叫到了跟前,對他說:“吳排長啊,你看到了鬼子隊伍後面的那個指揮官了嗎?”

作爲一名狙擊手來說,他的主要任務就是首先打擊危害我方最厲害的目標。這個鬼子軍官吳小明早就看到了,雖然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官,但肯定的是日軍進攻部隊的首腦人物。

“是,我看到了,一定盡最大努力消滅他。”吳小明說。

韓行批評他說:“什麼盡最大努力啊,是一定要堅決消滅他。”

“是,堅決完成任務。”吳小明答應一聲,立刻帶着李大中和另外的三名戰士,迂迴着和新牆河的對岸摸去。

新牆河雖然是一條河流,但是有寬有窄,河裡還有一外處的小灘地。在雙方近10萬人的大規模廝殺中,幾個灰軍裝的軍人穿梭其中,顯然是不那麼扎眼。特別是鬼子是重點進攻,也就是形成了兩個點到三個點,而在點和點之間,顯然是少有兵員。

吳小明領着李大中幾個,繞過了進攻王家坊的日本聯隊,而從他的右側,躲躲閃閃地,迂迴前進。

日軍山村治雄聯隊,頂着王家坊的槍林彈雨在強渡新牆河進攻。

當日軍渡至河中間時,***營和南征軍的輕重火器齊發,侯大山的重炮營炮彈紛飛,新牆河上火光閃爍,子彈、炮彈似流星劃過河岸,掉在強渡的日軍陣中。日軍中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嘶叫,死傷者不計其數。

但是這是攻擊力強大的第6師團。第6師團的宗旨是,就是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要貫徹到底聯隊長的作戰意圖。活着的根本就不看死了的,只是呀呀地大叫着,向前進攻,進攻。

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新牆河的河水,紅紅的河水在流淌着,河裡到處飄浮着日軍士兵的屍體,從上游漂向了下游。

吳小明聰明機靈,一下子就看到了這其中的玄機。他對李大中說:“沒有人,我們就前進,遇到了鬼子,我們就扮成死屍。”

李大中也不是個糊塗人,當然一下子就聽明白了,對後面的幾個戰士說:“聽明白了排長的意思了嗎!”

“聽明白了!”三個戰士一齊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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