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故作鎮定的接通。
張麗茜語氣極盡嘲諷:“等飯的滋味怎麼樣?”
“什麼意思?”我極力保持鎮定。
“我的意思是,bert不會回來吃你做的飯了。”張麗茜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驕傲炫耀:“今晚我們要一起跳一整夜的舞慶祝。”
我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噢。”張麗茜像是剛反應過來:“bert沒有跟你提起過吧,我們公司的新產品上市很順利,今晚舉辦慶功舞會,想想也是,一直以來陪伴在他身邊參加過大大小小舞會的都是我,bert甚至從沒有在公司裡提起過你,又怎麼會想到帶你來參加公司的舞會呢,陸太太,你就好好的在家裡洗衣做飯,眼巴巴的等吧,這些事我可做不來。”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的握着,沉默的坐在沙發裡,很久很久之後,終於找回了一點點力量,抱着最後一絲僥倖撥通了陸承緒的電話。
電話奇異般的接通了,陸承緒的聲音傳來:“喂?”
“喂。”我心底升起一絲希望,柔聲喊道:“承緒。”
“怎麼了?”陸承緒有些奇怪。
“今晚你回來吃晚飯嗎?”我溫和的說:“我做好了晚飯了。”
“今晚有事,不回來了,你自己吃吧。”陸承緒毫不猶豫的拒絕。
“有什麼事?”我儘量讓聲音聽起來不顫抖。
“今晚公司有慶功會。”陸承緒簡單的解釋。
“那會有舞會嗎?”我擠出一絲笑容。
“有。”陸承緒坦然的回答。
“那誰當你的舞伴啊?”我用開玩笑的口吻問。
“我的舞伴一直是麗茜。”陸承緒強硬的回答。
我抱着最後的期望,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問“今天我們班拍畢業照,特意請化妝師化了妝呢,我晚上也沒有什麼事情,你……”
我還沒有說完,陸承緒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不用了,我和麗茜跳舞已經習慣了。”
我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今天拍照也累了,在家裡好好休息吧。”陸承緒冷淡的叮囑,頓了頓,又催促:“我現在很忙,沒什麼事,就掛電話了。”
我沒有說話,用最後的尊嚴主動掐斷了電話。
靠坐在沙發裡,望着窗外沉沉的黑暗,恍恍惚惚的回憶起,那天跟張麗茜見完過後,就接到電話匆匆去了學校,然後一直住在宿舍,準備畢業答辯,忽略了從那晚起,陸承緒就沒有再回過家,沒有再主動給我打過電話,從前在歐洲,工作那麼忙,陸承緒都不會忘記天天給我打電話的。可是現在……張麗茜究竟說了什麼我不知道,只是終究,我高估了自己在陸承緒心中的份量。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躺在牀上,睜大眼睛望着虛空,有些自嘲的猜測着,陸承緒的心裡是不是有一把天平,我站在左邊,張麗茜站在右邊,永遠保持着平衡,無論誰重一點,他就會立即給另一邊加碼。
不知道已經是深夜幾點,臥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藉着昏暗的月光,我看到陸承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然後進了浴室,很快浴室裡響起了嘩啦啦水聲,似乎正在淋浴,只是花灑明顯只開了一半,水聲明顯比以前平常小很多。
不一會兒,陸承緒就出來了,輕手輕腳的穿過臥室,輕手輕腳打開門,去了客廳。
我覺得挺意外,這麼晚了,陸承緒居然回來了。
過了數十來分鐘後,陸承緒又進了房間,輕手輕腳掀開被子的一角,輕手輕腳的躺了進來。
我不想理會,轉頭盯着天花板,誰知道黑暗中他湊過來一看,驚訝的問:“怎麼醒了,是我弄醒你了嗎?”
我沒有說話,直直的盯着他。
“對不起”陸承緒頗爲愧疚的道歉:“今天舞會的事情太多了,忙的晚了點。”
提起舞會,我心裡堵得慌,更加不想說話了,索性轉身背對着他躺着。
陸承緒也沒有說話了,自然而然的伸手從背後抱住了我。
以前我總以爲這是寵愛的表現,現在看來不過是習慣性動作,至於是和誰養成的習慣,我不知道,抑制不住心底劇烈的排斥,掰開他的胳膊,強硬的說:“抱着不舒服,透不過氣,悶的慌。”
陸承緒明顯有些意外,過了半晌,悶悶的說:“那就不抱了。”
我沒再理會,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覺。
不一會兒,陸承緒也轉過了身,背對着我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