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部落裡最開始的發家、最先得到的大量食物就是魚,再加上現在部落裡自己有魚塘、有河流,更有一個超級大魚塘野鴨湖的存在,所以部落裡的人對於魚一點都不陌生。
尤其是像跛這樣的老資格青雀部落原住民,光是吃魚都不知道吃了多少。
對於魚,他們見過許多,也吃過許多,魚長什麼樣子,也都是非常的清楚。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還都是圍攏在一起,認認真真的看着這條被逮起來放到盆子之中的魚。
一個個盯着看,像極了一羣沒有見過世面的土鱉。
這條被裝在盆子之中的魚恐懼極了。
它之前的時候見過不少人類,並且從來都沒有將這些人類放在眼裡。
因爲那個時候它在池塘之中,自認爲有着廣闊的天地,只需要在水裡遊動,或者是往水底下一鑽,就完全不用擔心這些不會下水的傢伙們能夠拿自己怎麼樣。
就算是自己對着他們吐泡泡也一樣如此。
但是現在不成了,現在自己居然被抓了上來,大池塘也變成了這樣小的池塘,水裡面還沒有石頭這個東西,底下也沒有淤泥。
自己努力的下潛,下巴都要被這堅硬的東西給撞歪了,也根本沒有任何的結果……
這還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這些可怖的死變態們,還不時還對對自己伸出罪惡的手指,不時在自己的腦門子上,或者是其餘地方捅捅,不讓自己安生。
被這該死的人用手指捅着來來回回的在水中跑了好一陣兒,只覺得渾身疼的魚,對着滿是邪惡的人,驚恐的吐出一串的泡泡。
它不會說話,如果會口吐人言的話,這個時候一定會忍不住的對着這些人發出血淚的控訴——
俏麗嗎?
俏麗嗎?
我俏麗嗎?
你們老是捅老子……
很快,驚恐的魚就不僅僅只有這樣一條了。
又有另外幾種不同品種的魚被撈了出來,放在幾個盆子中,與最開始被撈出來的那條魚一樣,慘遭邪惡人類的圍觀與邪惡手指的觸摸。
“……一般長的比較瘦長、身子不寬、尾巴大的魚,轉起彎來更加的靈巧……”
“魚的尾巴還長在魚身子的最中間……”
“魚的尾巴薄薄的,寬寬大大的,比它們的頭小了許多……”
一番的仔細觀察、也不知道對這些可憐的魚伸出來多少次罪惡之手之後,在韓成的組織下,跛這些參與到造船之中的人,開始在這裡說他們的從剛纔的觀察之中,得出來東西。
這樣說了一陣兒,在衆人都說不出來東西之後,就開始由跛這個造船的總工程師對這些東西進行彙總。
將這些從魚身上得到的東西,進行了彙總之後,跛等人,對於從來都沒有見過的、被神子稱之爲船舵的東西,基本上是已經做到了心中有數。
不說是特別的清晰,但是怎麼做、怎麼安裝之類的思路卻有了。
爲了做到儘可能的準確,部落裡的衆人,在將這些東西做完之後,又分別對這些魚進行了一番的圍觀、用手指捅之類的事情,而後又聚在一起進行了一番議論,最終確定暫時已經是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從這些魚身上得出來的了,才放過這些可憐的魚,開始着手製作能夠讓帆船轉向的船舵。
當然,這些魚解脫是伴隨着食物的香味一起進行的。
之所以沒有將它們放回池塘,是因爲已經將它們從池塘之中抓出來這樣久了,並且在這個過程之中,不少於的鱗片都掉了不少。
有些不堪折磨的都已經開發出來了新技能,開始翻着白肚皮進行側泳或者是仰泳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將它們重新放回池塘,也多半活不下來。
爲了避免浪費,也就只能是給它們另外一種形式的自由與解脫了。
至於做出來的船舵不好用,接着找魚進行觀察,找不到最初被觀察的那些魚的事情,部落裡的人根本不用擔心。
因爲就跟在它們的眼中,人都長一個樣子一樣,在人類的眼中,同一種品種的魚,也一樣都是長一個樣子。
唯一的不同在於大小、胖瘦上面……
到時間直接再從池塘或者是河流裡面逮上來一些也就是了……
木匠室這裡再一次的變得熱鬧起來。
參與到造船之中的人,彙集在一起,根據他們的最新成果,在這裡忙碌着。
衆人的興致非常的高。
因爲這一次的辦法是在神子的啓發之下,衆人通過觀察在水中可以靈活活動的魚,而的出來的。
在這個過程之中,衆人都有參與其中。
並且,衆人也迫切的想要知道這種通過觀察動物,而得到的啓示運用到自己部落的工具製造上面的辦法好不好用。
如果真的是被證實好用的話,那毫無疑問,一場全新的、極爲敞亮的大門就會就此向他們打開!
在這件事情的啓發下,他們的思維將會變得更加開闊,目光看的也更加的長遠。
將會從一個狹窄、固定的地方,轉移到更多的地方。
這樣的事情一旦出現,那對於青雀部落而言,好處自然是多多的!
這將推動青雀部落的發展,讓青雀部落變得更好。
曾經有位姓馬的先驅曾經說過,手推磨帶來的是封建主的社會,蒸汽磨產生的是工業資本家的社會。
這句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揭示工具、或者說是這些工具背後的科學,對於人類社會的進步,起到多麼大的作用。
而就韓成所知,哪怕是在他所生活的、科技已經很發達的後世,通過觀察生物,並最終從上面獲得靈感,並最終得出各種稀奇怪的高端東西的事情,一直都在都在發生着,並還將持續不斷的發生着。
望着木匠室裡全神貫注、臉上帶着光輝在忙活着的部落木匠們,韓成的臉上忍不住的流露出笑容來。
在這件事情開始進行之前,他只想着是通過這樣的辦法,爲部落裡解決製造帆船上面所遇到的難題。
但是現在看來,除了解決這個難題之外,自己部落的人,似乎將會得到更大、更多、更好的東西……
太陽在地平線上消失。
少了太陽照耀的大地,雖然依舊悶,但還是好受了許多,至少沒有了那種日光直接照耀在身上的灼熱感。
太陽消失不見,黃昏降臨,部落這裡不僅僅沒有變得寂靜,相反還變得更加熱鬧起來……
晚上的青雀部落,大約是農忙時節最爲舒服的時候。
天氣涼爽了許多,衆人還比較清閒。
漫天星斗鑲嵌在深邃的夜空中,一道發光的寬大帶子橫在天上,格外的漂亮。
院落外面的遠處,不是會響起一些敲打銅鑼的聲音,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閃動。
這是部落裡的巡夜人,在巡視遠處的打穀場,以及未曾收割的穀子地,擔心有東西過來糟蹋部落裡的珍貴的糧食。
點點火光在閃耀,有些時候分不清楚是天上的星辰,還是地上的火光。
部落裡的院裡,睡着諸多的人,享受着夜色的清涼。
一些大人手中還拿着用寬大的草葉、或者是竹筍脫殼之後的大葉子做成的扇子,躺在那裡一下一下緩緩的搖晃着,爲自己以及身邊睡着的孩子煽風,並順帶着驅趕一下令人難受的蚊蟲。
洗漱過後的人們,躺在這裡,只覺得渾身格外的舒服。
夜色下的青雀主部落安靜一片,如同這寧靜的夜色一樣。
不過,卻也有一處還亮着燈火。
這裡就是青雀部落的木匠室。
火光的照耀下,木匠室這裡有着不少人都在忙碌着。
跛以及其餘參與到造船之中的人都在。
隨着衆人的忙碌,這個時候已經有一個東西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這個東西樣式比較奇怪,分爲兩個部分。
上面是一根長長的木柄。
木柄下端則裝着一個用木板做成的東西。
這東西的造型,就是一個大大的魚尾巴。
這就是跛他們做成的船舵了。
昨天擡到河裡實驗了半天的帆船,這個時候也被再一次的擡到了木匠室的院落之中。
這個時候在船尾的正後方,已經被裝上了一根木柱。
木柱上面還被開出了一道口子,從前往後的那種。
跛站在這裡,彎着腰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這個魚尾形狀的東西。
見其沒有什麼毛病之後,這纔將之給拿起,往船尾上安裝。
船舵的柄卡在船尾處安裝的那個木柱的槽子裡面,上下移動一陣兒,調整好位置,並用炭筆做出印記之後,又將之拿掉,然後便有人開始用手壓鑽進行打孔。
孔打好之後,再一次的將船舵卡到木柱之中,把木柱上面的孔與船舵上面的孔對準,用一根鐵棍穿上。
木柱上面開出來的縫隙很大,比木柄要寬上很多,將之卡在裡面左右還有很大的空間。
這是故意留出來的。
這樣的話,船舵卡在裡面有着很大的活動空間。
將之穿上之後,跛想了想,藉助凳子上到了帆船之上,站在上面用手握住船舵的柄來回搖動了一陣兒,用來感受。
隨着他的搖動,這船舵如同魚尾巴的部分也左右搖擺起來。
感受了一陣兒之後,跛搖了搖頭。
他覺得這船舵的下方尾巴處左右搖擺的幅度還是太小。
今天他們觀察魚的時候,發現魚轉彎、尤其是掉頭的時候,尾巴彎曲的是非常多的。
擺動的幅度能夠超過魚前面的腦袋。
而現在,這個船舵擺動的顯然是遠遠超不過船身的最寬處的。
跛站在這裡看了一陣兒,隨後便將鐵棍抽出,把船舵卸掉,找來工具重新對船舵上面的孔加粗。
並且讓人在不影響船尾處那根木柱堅固性的情況下,再一次的對木柱的那道縫隙進行擴寬。
一陣兒敲敲打打之後,將之休整完畢,再一次的將之給組裝在了一起。
跛再一次的上了帆船,站在上面握着船舵的舵柄進行左右搖擺,並用心的觀察着舵尾處擺動的幅度。
與沒有休整之前的時候相比,擺動幅度要大上不少。
但跛看了一陣兒還是不怎麼滿意。
但這個時候不論是船舵柄上的口,還是船尾上豎着的那根用來固定船舵的木柱子的口子都已經不能夠再繼續進行加大加粗了,不然的話就將會影響到它們的堅固性。
跛盯着船舵與木柱的連接處,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夜已經深了,葫蘆棚下面躺着的韓成轉頭看看木匠室那裡依舊亮着的燈火,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他將手中拿着的扇子放下,隨後輕手輕腳的從牀上下里,穿上鞋子,繞過邊上白雪妹與小杏兒以及小兒子三人睡的牀,朝着亮着燈火的木匠室走去。
跛這些人,做起事情來實在是太拼了,總是想着早些將活計給做完。
“別做了,早點睡吧,不管還剩下多少,都留到明天再做!活不是一天能夠做完的,以後日子長着呢,一天做不完,就照着兩天做,兩天做不完就三天。
不然這樣長時間的下去,身體跨了可就值不得了。“
韓成來到這裡之後,看着木匠室的衆人,這樣出聲說道。
“神子,再等後一會兒就弄好了。”
跛聽到了韓成的話後,這樣笑着對韓成說道。
“不行,別做了,放下回去睡覺。”
韓成搖頭直接拒絕,根本不給跛任何通融的機會。
“帆船隻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東西而已,除了帆船之外,部落裡今後還會陸續製作其餘的東西,以後有的忙,只有將身子照顧好了,才能夠在今後的時間裡,爲部落做出更大、更多的貢獻……”
韓成想了想之後,接着補充的說道。
在韓成這樣強硬的態度下,木匠室的燈火被熄滅,衆人離開這裡,用水稍稍的清洗之下,各自回到自己各自睡覺的地方去睡覺。
雖然幹活的事情被神子阻止了,但衆人的心裡面卻覺得暖暖的……
夜色再一次的變得安靜下來,中間夾雜着呼嚕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人悄悄的起牀,一路摸着朝木匠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