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隕鐵,韓成可是抱着很大希望的,畢竟在部落能夠生產出優質的鋼鐵之前,想要得到比這更好的優質材料,用來製造工具,是不可能的。
而用隕鐵精心打製出來的工具,一定會優於青銅工具的,在諸多性能上都是如此。
既然是這樣,那這樣的好東西韓成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這些部落,既然能夠擁有這樣多的隕鐵武器,那說不定部落附近還會有隕鐵存在。
讓人過去尋一尋,是必須要進行的事情。
更何況除了尋找隕鐵之外,韓成還要讓人去將那裡的剩餘的人口也都給帶回來了。
將那些人都給帶回來,不僅僅對青雀部落自身有利,就算是對這些被帶回來的人而言,也同樣是一件好事。
這倒不是韓成臭不要臉,自己的往自己臉上貼金,給將要進行的事情進行粉飾。
而是因爲,在失去了這麼多的成年強壯人口之後,那些剩餘的人想要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真的非常的艱難,平常時節還好說一些,一旦到了冬天,那可就真的是一場災難了。
特別是韓成在得知了這些前來攻打了自己部落而被捕捉的人並不是來自一個部落,而是由很多部落的人組成的之後,對於這點就更加的確信。
如果他不在大雪降下之前,派人將那些剩餘的人,都給接到自己部落,這些人能有兩成活下來就已經非常的不錯了。
而隨着錦官城這個青雀第二分部落的營造,青雀部落也需要諸多的人手。
將錦官城營造起來之後,肯定是要往那邊進行移民,在那裡居住的。
畢竟單單隻有一個修建起來的院落是不成的,需要有人在那裡居住,並進行長時間的經營纔可以將之稱爲第二分部落。
對那邊移民,自然不能只遷移強壯之人,也需要遷移過去一些年紀大一些的未成年人,以及一些身體不是太好的人。
可以讓他們去做一些不需要強壯的人出手,他們就能夠勝任的事情。
如此一來,主部落這邊的可用人手就會變少,主部落的生產生活就會受到影響。
只要將那些人接到自己部落,這個空缺就會被填補上。
當然,到時間對着錦官城進行移民了,肯定是以部落裡的老人手爲主。
因爲這些人在青雀主部落生活的時間長了,一個個早已經被完全同化了,對於青雀部落有着很高的認同感。
將他們從主部落分離出去,進行遷移,不會出現過上一段兒時間就會把主部落給忘掉的事情。
至於這些新來到自己部落的這些人,自然是大量留到主部落這裡,繼續接受主部落這個大熔爐的同化,然後慢慢的成爲一個真正的青雀部落之人。
抱着女兒,領着媳婦在部落周圍的田埂上慢慢的走着,此時的韓成看起來非常像一個巡視自家田地的地主老財。
那種滿足感就別提了。
特別是遇到正在那裡逮螞蚱的小豌豆等人,韓成放下小杏兒,加入這個行列,迅速的逮到了幾隻大螞蚱,引來小豌豆他們一陣兒歡呼外加崇拜的目光之後,韓成就更加的滿足了……
夜色降下,忙碌了一天的青雀部落迴歸安靜。
在外牆和之內之間的奴隸小院,此刻也同樣處在一片的安靜之中,除了磨牙放屁打呼嚕這些動靜之外,房間之內,再沒有了其餘的響動。
一天的勞作下來,衆人都已經勞累,躺下來不久,就都已經陸續睡着了。
不過這睡着的人中,並不包括草部落的首領。
此時的草部落首領,躺在炕上,於黑暗之中睜着眼睛,沒有睡去。
這不是因爲她被周圍的響動吵得睡不着,而是因爲她心中在想着事情。
纔來到青雀主部落之後,草部落首領打的主意是依靠魚籠這種捕魚神器,在青雀部落獲得地位,然後再後學習青雀部落的神奇本領,等到將這些本領都學的差不多之後,就抽空子找機會帶着部落裡的人離開這裡,重新回到原來的部落生活。
但見到了青雀部落的更好的魚籠之後,她想要通過魚籠來提升自己地位的想法就徹底的破產了。
現在的草部落首領,和她部落裡的其他人,在青雀部落裡的地位沒有什麼區別。
這不是令她晚上睡不着覺的原因,真正令她睡不着覺的原因是,她發現自己似乎不能夠離開這個部落了。
來到這個部落之後,她和她部落的那些人就被分開了,和這個部落的老人手進行一對一的分組。
雖然跟部落裡的那些人每天都能見到,但一天下來基本上很少能夠說上一句話。
而且這個部落的人,也不允許她們再說以前的語言,如果發現有說以前的語言,不用別人出手,跟她分作一組的人,就會毫不猶豫的對她進行責打。
所有的對話,都只能使用她們正在學習的、很是複雜的青雀部落的語言。
對於這樣的情況,草部落的首領感到了一些憂心,但更爲令她擔憂的,是出現在她們部落衆人身上的變化。
一開始纔來到這個部落的時候,部落裡面的人,相互看到的時候,都非常的激動。
雖然相互之間相互交流的機會很少,但在勞作以及休息的時候,部落裡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尋找自己的身影。
看到自己身影之後,他們就會感到心安,而且她還能感受的得到,部落裡的這些人,非常的想要來到她的身邊,就如同之前在部落裡的時候一樣。
但隨着在青雀部落生活的時間慢慢變長,草部落的首領忽然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部落裡的人發生了改變。
他們不再如同之前那樣,經常尋找自己的身影了,看不到自己以及同部落的人,也不會感到惶惶不安了。
甚至於,還能夠跟青雀部落的老人手一起談笑了,跟那些老人手之間的關係,看起來都超過跟自己原來部落之人的關係。
這樣的事情,讓草部落的首領感到恐懼。
發現了這個事情之後,她就一直想要努力的做出改變。
她儘可能多的找到機會在自己部落衆人跟前走過,有機會的話,還會用青雀部落的語言,跟他們進行交流。
但效果並不好,隨着時間一天天的推移,那種令她感到恐懼的事情,還是在持續不斷的發生着。
以至於到了現在,就算是自己與自己部落裡的人遇上,部落的人也不會再如同之前那樣,激動的不行。
對待自己,跟對待其餘人幾乎沒有了什麼區別。
甚至於,還遠沒有給那些與他們一對一進行分組的人親近。
草部落的首領以前的時候還覺得,只要學到了一定的神奇方法、找到合適的機會之後,就可以帶着自己部落的人離開,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敢這樣認爲了。
她甚至於還覺得,只要自己對自己部落的人說出這些事情,根本不用青雀部落的人發現,自己原來部落的人,就能夠將自己逮捕起來,將自己想要謀劃的事情對青雀部落的人說。
被青雀部落的人抓到這裡她雖然恐懼過,但是卻不曾絕望過,但是現在,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已經將她給完全籠罩了。
因爲就算是自己學會了諸多神奇的本領又能如何?找到了機會可以離開又能如何?
沒有部落裡的人跟隨,單單只是依靠自己,是根本不能走那麼遠,回到自己部落的……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部落啊!
爲什麼自己部落的人,在這裡生活了一段兒時間之後,就會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
草部落的首領想不太明白,但也就是因爲如此,她纔會感到更多的糾結與恐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草部落的首領才終於睡着了。
不過她睡的並不安詳,沒有過多久,就滿頭大汗的驚醒了。
在夢裡她夢見自己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機會,興高采烈的去找自己部落的這些人,想要他們跟着自己一起離開青雀部落,重新返回到自己等原來生活的地方。
結果,自己剛剛把這樣的話與部落裡的衆人說完之後,這些曾經與自己一個部落的人,就將自己按到在地,用一柄鋤地用的鋤頭,將自己的腦袋整個給鋤了下來,就算是自己拼命的掙扎喊叫着自己是首領也無濟於事。
草部落的首領擦拭了一把頭上的汗,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忍不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自己還活着,這種感覺真好……
天色轉亮,新的一天重新到來,青雀部落的衆人繼續勞動,進行着看起來與往日極爲相似的事情。
青雀部落的內院之中,那個老早之前爲了用鐵細菌弄出來一些鐵器使用而建造的爐子裡面,已經燒起了火。
長時間的放置不用,就算是一直在上面蓋了一個石板也一樣不成,爐子一樣有些損壞了。
不過在昨天的時候,就已經被二師兄還有黑娃兩個給修補好了。
此時,在熊熊燃燒的爐火的炙烤下,那些被新填補上的泥巴早已經失去了水分,變幹了。
“哧哧~哧哧~”
韓成一開始製造的簡易風咕嚕被黑娃上下的按動着,飛快的旋轉起來,把一股股的空氣送入到打鐵爐子之中。
每一股空氣進入之後,都會使得爐子裡面的火往上竄起一些。
在這裡按風咕嚕的是黑娃。
雖然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爹了,但是黑娃對於和製造陶器相關或者是相類似的事情,還是有着極高的熱情。
這許多年的歷練下來之後,黑娃不僅僅在製作陶器、製造模子這些上面有着極高的技藝,與之相關的燒窯、燒爐子這些也非常的在行。
所以在得知了二師兄想要做些什麼之後,他就非常自覺的過來燒爐子了。
爐子裡面燒着的木炭,也是二師兄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木炭,相會之間碰撞,會發出很清脆的聲響的那種。
在很早以前用鐵細菌弄出來的鐵珠子打製鐵製工具的時候,二師兄通過韓成就知道了,這樣的木炭燒起來更熱。
此時,在熊熊燃燒着的爐子上面,放置了兩塊黑不溜秋的隕鐵,正在接受着烈火的焚燒。
趕過來看熱鬧韓成、以及拎着一柄不小的青銅錘子的二師兄,都在等待着隕鐵變紅。
此時的二師兄這個時候看起來精神格外的抖擻。
爲了今天的打鐵,昨天晚上他的那三個配偶,他連一個都沒有碰,就是爲了卯足勁,做這件事情……
在青雀部落之內,正在進行着這些事情的時候,距離主部落一百二十里的龍門客棧這裡,一行五個人將龍門客棧的門拴上,然後牽着驢子,沿着青銅高速往西面走去。
這一行人,是昨天早上的時候,從青雀主部落出發,前往銅山居住區告訴銅山居住區的人們,韓成他們平安歸來,並且還找到了南方,以及水稻與甜黍杆的青雀主部落信使。
銅山居住區的人是知道韓成他們南下尋找適合部落居住地方的事情的。
如今,他們平安歸來,並且還帶回來了其餘的好消息,自然是要將這樣的消息往銅山居住區那裡傳送,也好讓銅山居住區的人早些放心,並跟着一起高興高興……
“哐咚!哐咚!”
青雀部落之內,經過了好一陣兒的烈火焚燒之後,那兩塊被放到爐子裡面的隕鐵終於變紅了。
二師兄就用青銅釺子夾出來了一塊,放到用青銅鑄造的一大塊墊子上面,然後讓另外一個人接過青銅鉗子,夾着隕鐵進行固定,而他則掄起錘子對着燒紅的隕鐵就是狠狠的一錘子砸下。
隕鐵這種東西,憑藉着部落裡現在的爐火,想要將之融化根本就不可能,不過將之燒紅,變軟一些還是能夠做到的。
畢竟融化與燒紅之間,有着極其大的差距。
二師兄一錘子下去之後,那塊隕鐵上面有一些地方被砸平了一些,不過青銅錘上面,也被硌出了一些印記。
這樣的事情,是二師兄所沒有想到的。
拎着被硌出印記的青銅錘子,吸了幾口涼氣之後,二師兄很快就變得興奮起來。
因爲這隕鐵這樣硬,比青銅都要硬,打造出來的工具一定和神子說的一樣,比青銅工具都要好用。
於是便拎起錘子又是幾下砸下去。
等到砸不動之後,就將之放回爐子之中繼續焚燒加熱。
而將這塊隕鐵放回去之後,韓成等人才發現,下面墊着的青銅方錠上面,也被硌出來了不少的坑窪。
“先打製一個錘子出來吧。”
韓成對二師兄說道。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是準備用這塊隕鐵打造出來一柄斧頭的,但是,在看了青銅錘與下面的青銅錠的悽慘模樣之後,韓成只能是改變主意。
對於韓成的這一提議,二師兄非常的贊同,他同樣發現,如果不先打製出來一個隕鐵錘子,想要依靠部落裡的青銅錘子,對這些隕鐵一一進行加工,實在是太過於困難了些。
在把這塊隕鐵放入爐子裡面繼續焚燒之後,二師兄又找來了一塊個頭不小、且表面比較平坦的隕鐵,放到青銅錠上面,充當墊子。
有了這塊隕鐵墊子打底之後,再對燒紅的隕鐵進行捶打的時候,速度就快了一些。
韓成在這裡又看了一會兒,見到可以通過爐火加熱,然後捶打的方式對這些隕鐵進行加工之後,便離開了這裡。
他最擔心的是隕鐵這種東西太過於堅硬,用這樣的方式奈何不了它。
現在,既然確定可以用這樣的方式進行加工,那這裡也就沒有他太多的事情了,二師兄他們自會慢慢的將他所想要用隕鐵打製的東西給敲打出來。
而他,在離開了打鐵的地方之後,則去尋巫還有大師兄去了。
遣人北上,去將這些部落剩餘的人都給接到部落,並順便讓人到那裡尋找一下隕鐵的事情,需要給他們兩個說一下,然後安排人手去做這件事情。
韓成的想法就是儘快的安排人手去做這件事情,將這件事情做成之後,他好再次帶人南下去營造錦官城。
兩件事情同時進行也不是不可以,但韓成擔心北上的人花費的時間會太長,等到秋收的時候還趕不回來,這樣的話,勢必會影響部落裡的秋收,一些糧食甚至於會因此而收不回來。
等到北上的人過來之後,他再帶着另外一批人南下,則可以將此事避免。
因爲,倘若北上的人在秋收的時候沒能過來,他們這些人則可以在部落進行秋收。
巫手裡也拎着一個鋤頭在鋤地,不過他的鋤地跟部落裡的那些勞動力鋤地不同,部落裡的勞動力鋤地,是很當事的在做,巫鋤地的時候,則是在這塊地裡來上兩下,然後再轉悠到另外一塊地裡面來上兩下。
說是鋤地,其實最多的還是在周圍轉悠着看地裡的莊稼。
不過這樣纔好,真要是認認真真的去鋤地,韓成還真不會讓他去鋤,真將他累出來一個好歹可就划不來了。
大師兄同樣也在鋤地,看起來幹勁十足的那種。
韓成來到鋤了幾下子地之後,就坐在田埂邊上的巫身邊,也坐了下來,和巫一起面對着這片長滿一行行穀子的田地,然後朝着大師兄所在的地方喊了一嗓子。
大師兄所在的田地距離這邊有些遠,韓成的這一嗓子傳不過去。
不過並不用擔心,在田間勞作着的其餘人,在聽到韓成的招呼之後很是自覺的進行的充當了傳聲筒,一聲接一聲的聲音傳出,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在那邊勞作的大師兄就知道得知了神子召喚他的事情,便扛起鋤頭,朝着韓成所在的位置過來了。
大師兄沒有過來之前,韓成坐在地頭跟巫談論了一些地裡莊稼的長勢,並跟往年這個時候的莊稼進行了對比。
等到大師兄過來之後,纔開始給兩人說派人北上的事情。
對於韓成提出來的這些,巫、大師兄兩個人自然不會有什麼異議。
巫在聽說了這一趟下來如果順利的話,將會得到至少上百的人口以及一些比青銅更爲優良的隕鐵之後,更是笑的老臉開了花。
大師兄更是乾脆,表示他願意帶着人北上去做這件事情。
現在,神子歸來了,部落巫也還在,有他們兩個人在,大師兄可以很放心的帶領着人出去。
韓成想了想便同意了,大師兄做事情素來穩重,這一趟遠行,由他帶隊韓成還是很放心的。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不至於讓大師兄他們會在外面迷失,韓成想了想,還是做出了讓貿這個活地圖一般的存在跟着大師兄他們出去的決定。
這樣就算是他們走錯了路,有貿在,也能重新安全的原路返回。
不過貿就要辛苦了,剛剛經歷了一趟遠行歸來,就要再次出發。
這次貿跟着大師兄他們出去了,一定要給他專門配備一隻驢子來騎。
貿這樣的人,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這個基本沒有道路的時代,離開部落遠行的時候,那簡直就是保命符一般的存在,可真的不能將他給累壞了。
做出來了讓貿跟着大師兄他們一起遠行的決定之後,韓成立刻就又做出了這樣提高貿待遇的決定。
對於韓成這樣的決定,巫還有大師兄沒有什麼異議,畢竟貿的辛苦與重要作用,他們兩個人也都是知道的,韓成這次專門給他配備一匹驢子來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過大師兄、巫他們兩個同意了,有的人卻不同意,認爲不應該給貿配備驢子。
這個膽敢質疑青雀部落三大巨頭共同做出來的決定的不是旁誰,就是貿本尊。
也只有他自己纔跟敢在這個時候,進行推辭。
“沒事,部落的驢子已經多出來了三十多頭,現在也不是農忙時候,部落裡也用不上驢子,這趟出去你必須騎着,不然太過於勞累了。”
韓成笑着在貿的肩膀上拍了拍,給貿下達了死命令。
貿覺得嘴裡有些發苦,他是真的不想騎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