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澤唸叨的是淨身咒,往我的身上彈水從字面上理解就是淨身,還有深層的就是有消除身業,擁護身形的效果,體內遊針是大事。一步都馬虎不得。
正是因爲此,我才求助於程白澤,如今來看,算是求對人了。
待淨身的步驟做完,程白澤拿出一把尺子,伸直我的胳膊,從內側一量,點一硃砂,隨後看向我:“以血養針最低十日,十日後,待針在體內遊走至指尖取出,十指連心。會有蝕骨疼痛之感,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不反悔。”
我冷靜的回道,想了這麼多天豈能在臨陣一腳的時候反悔?
程白澤面色冷峻。沒有應聲,取出曬天針後直接用火前後撩了一下,看向我:“下針!”
我嚇得趕緊閉上眼,說不害怕是假的,咬緊後槽牙,害怕也得忍着。
感覺臂內點着硃砂的位置上刺痛了一下,再睜開眼。針已經放進去了。
“好了?”
程白澤回身點香,話都不跟我多說一句。
“好了嗎?”我看着他追問道,你倒是隻應我一聲啊。
程白澤上完香,這才愛搭不惜理的‘嗯’了一聲。
“謝謝你啊。”我笑了笑:“不咋疼,我還得合計得有多疼呢。”
說着,我仔細的看着自己被他點上硃砂的位置,隱約的能看見一條淡粉色的紅線,這個我自己倒是明白的,這就說明針放的成功了,等紅線隱約的延伸到指尖,那就是養成可以取出來了。
“放進去的時候當然不疼,但是取出來的時候,你自己還是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吧。”程白澤拉着個臉應着。“這就跟懷孕似得,有孩子了誰都不疼,但是生的過程,沒幾個不後悔的……”
我皺皺眉:“你這是什麼比方啊,別嚇我行不行啊,你就不能給我一丟丟的鼓勵啊,反正疼不疼就那一下子。”說着,我嘿嘿的笑了笑:“反正不管怎麼樣。我謝謝你啊。”
“別客氣,你到時候別恨我就行。”
我搖搖頭,跟着他走出去:“不能,我恨你幹啥啊,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我請你吃飯吧,地方你隨便挑,我還忘了跟你說了呢,除了給小可的那個表嬸看事兒,我還給了表叔二哥的兒子看,但是我沒跟人家說紅包的事情,因爲表叔給我的紅包已經很大了,沒想到的是二嬸偷摸的把紅包給我放包裡了,一千塊呢,我這次去農村居然收到了兩份大紅包,嘿嘿,我請你吃飯吧,算是我謝謝你。”
程白澤沒有說話,眼裡滿是內容的看着我,那眼神我實在是讀不懂,“你這麼看我幹嘛啊,針都放完了你還沒過勁兒啊,咱這篇兒先翻了行嗎。”
“馬嬌龍。”
程白澤似乎是醞釀了一下情緒,看着我:“如果有一天你因爲體內遊針這事兒而感到後悔,我希望你能知道,這個世上除了你至親的人,沒有人值得你這麼付出,這曬天針從你的身體裡一拿出來,在外人看來其實就是一根普通的縫衣針,誰也不會知道你爲了這根針遭了多少罪,得到這根針的人也未必懂得珍惜,或許……”
“我不後悔。”
這四個字我說的很堅定,既然做了,我爲什麼要後悔,我這個人,會爲以後打算,但很少想以後會發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人,總得活的有些希望,所以,我看的更多的是當下,至少這一刻,我能確定,我不後悔,也不會後悔的。
“好。”
程白澤點了一下頭,嚥下了後面要繼續出口的話,看着我,忽然又變成了笑嘻嘻的模樣,脖子往我身前一傾:“那你要吃什麼啊,不是說請客嗎,我都要餓死了。”
我發現程白澤這個人一個優點,有時候挺糾結,也挺愛講大道理的,但有時候翻篇翻得卻真的很快,不會讓人尷尬,這一點,到真挺讓人舒服的,不過也的讓人看不透。
程白澤倒也不客氣,直接帶我開車去了一家西餐廳,我長這麼大,算起來這倒真是第一次吃西餐,但是沒吃過豬肉但還還是經常看見豬跑的。
我學着程白澤的模樣,雖然有些笨手笨腳,但也算是吃進嘴裡了,說實話,看着真是賊拉有食慾,但是一吃進嘴裡,不禁感嘆,還是中餐對胃口,想想那些人腦袋削個尖的想要出國,在國外就吃這玩意兒能吃的慣嗎?!關鍵還死拉貴的,我粗略的看了一眼菜單,這頓少說都得三百多,哎呀,不是捨不得,但心還是稍稍的疼了那麼一下下。
“好吃嗎。”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但是看在他爲我埋針的份兒上,我還是跟伺候祖宗的似得笑的一臉諂媚:“恩,好吃。”木每休劃。
程白澤點了一下頭:“我還怕你吃不慣,其實我是個中國胃,偶爾吃一次感受一下環境還是好的,這裡比較安靜。”
我嘴裡恩恩的應着,心裡卻想,要安靜你去郊區野炊不是更好,弄兩個肉餅,保證一晚上都沒有人打擾,但轉念我就覺得自己反應有點大,細一合計,也許就是那錢鬧的,我要攢錢做手術的麼,這一下子撇出去三百多,割肉一樣啊!
“我去上個廁所啊。”
尋思多了就想上廁所,反正這不是環境好嗎,我乾脆就在這給自己處理乾淨了,省的回家浪費水了,站起身,我看着程白澤頓了一下動作,趕緊改口:“不,那個洗手間,我去洗手間。”
……
剛坐到馬桶上,曲起的小臂痛得我不禁‘噝~’了一聲,擼起袖子看了一眼,小臂內側的紅線漸漸變得清晰,這是說明針在體內流通不暢,我趕緊起身,衝了一下馬桶,然後把胳膊擡起,在馬桶間裡靜靜的等待紅線變得正常了再出去,否則我在外面像要投降似得舉起雙手,肯定能把人給嚇到。
“你還想怎麼樣,我正跟朋友吃飯呢,你就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好嗎,該說的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那件事我該道歉道歉,該罰的我也認罰了,你幹嘛還要揪着不放啊,是,我現在是公衆人物又怎麼樣……”
我舉着兩根胳膊不禁皺眉,這聲音不要太耳熟,想着,我直接踩到馬桶蓋上偷偷地往外面望去,雖然只看到一個女人拿着手機的背影,但是我一看那個包就可以確定了許琳琳。
真是山不轉水轉,轉着轉着居然讓我在這洗手間裡遇到她了,聽電話裡的意思,她是得罪人了?
正想着,我就聽着許琳琳繼續開口:“行,你說的啊,我幫你辦完這件事兒,之前的事兒就徹底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