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來，實在是……有些怕！
自打上一次在王都經歷了那個地下城之後，車原對於這種事情，就有些心理陰影。
“你怎麼回事兒，等雷劈呢？”
走到門口，慕容首注意到車原還在後面待着，有些不耐煩的催了一句。
車原猶豫了一下，定了定神，勉強走了過去。
即便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地……
還是莫名其妙的令他有些畏懼。
“你怎麼個意思，不是說要走訪，怎麼，到這種地方就不敢了？”
“哦……”
慕容首嘴角露出怪笑：“你還沒有成親，我想起來了。”
車原：……
“不要怕，今天我帶你見一見世面！”
“萬一讓人看到……”
“少廢話！”慕容首收起笑容，沒好氣的罵道：“老子陪你在外面瞎轉悠那麼長時間了。”
空氣中瀰漫的香氣，令慕容首的嘴角再度柔和了下來。
而兩個人在門口說話，自然而然也將溫柔坊的姑娘驚動。
雖然冷昭不在，但是她們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更何況，無論是慕容首還是車原，她們都認得。
“兩位大人可是要進來吃飯？”知客的小姑娘，笑吟吟的招呼：“咱家的奶茶是一絕。”
小姑娘是實話實說，但是落在慕容首的耳朵裡，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便是車原，心底都不免抽動了一下。
這種打招呼的聲音，溫柔的笑容……
實在是……
實在是太像曾經的地下城了！
“那必須得嚐嚐，我就喜歡和奶茶！”慕容首色眯眯的看了一眼知客的小姑娘，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車原苦笑着搖了搖頭，跟在身後走了進去。
只是和知客的小姑娘錯身之際，小姑娘壓低聲音提醒車原：“你冷靜點……”
車原趕緊定了定神，心中告誡自己，這是自家的地方，不是那個地下城，沒有問題！
進了帳篷，車原冷靜了許多。
畢竟……
這裡真的不是地下城。
雖然帳篷大了一些，也是連帳。
可是都是地上的小隔間，沒有地下城那種奢華的感覺。
兩個人，在知客小姑娘的引領下，走到一間坐下，馬上有人上了奶茶，又有人送上奶茶，以及種種吃食。
而且……
並非高昌、燕然常吃的肉食，而是大涼的美食。
這也是唐燦當時的要求。
如果燕然有大涼人，對於大涼的食物、家鄉的味道，自然無法抗拒。
就算不能把劉裕勾出來，能勾到別人，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只可惜……
慕容首這等粗人，對於美食，並沒有太大的渴望。
他想要吃的，還是“奶茶”。
說說鬧鬧，慕容首自然而然的被人帶到另外的房間，也不知道他去忙活什麼了。
帳篷裡，只剩下車原，一邊喝着奶茶，一邊等着。
只是等了一會兒，慕容首沒來，來的卻是一個姑娘。
也是在冷昭走後，負責溫柔坊的姑娘。
車原一看到她，頓時有些緊張，侷促的站了起來，老老實實的見禮：“見過姑娘。”
姑娘啞然失笑：“車大人好像有點怕我。”
“我……這個……”
“怕什麼，奴家又不是妖精……”
不是妖精，勝似妖精。
車原乾笑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他的模樣，姑娘也覺得好笑，忍不住調侃道：“怎麼，車大人還害臊呢？”
“我……不是……不是……”
姑娘一步步走近，車原更是緊張……
就在這時，姑娘“噗嗤”一聲樂了，笑吟吟的說道：“好了，不逗你了，不然你以後不敢來了，溫柔坊的事情，就耽擱了。”
說笑過後，姑娘在一旁隨意的坐下，臉上沒有了玩笑的心思，輕聲說道：“慕容首那邊，你不需要擔心。”
“今天之後，他以後肯定會常來。”
“你可以跟着來，也可以不來。”
“有什麼消息，自然有人送回去。”
“嗯。”
車原稍稍冷靜了一些，控制了一下情緒，旋即問道：“那個人……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
姑娘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過慕容首今天來了，想來那個人如果在牙帳，應該也快來了。”
“哦。”
車原答應了一聲。
沉默半晌，想了又想，接着說道：“對了，你把今天的消息直接給我吧，我一會兒走的時候，直接讓人送給大人。”
姑娘伸手入懷，很快拿出一個信封，交到了車原的手上，輕聲說道：“牙帳這邊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但是金山那邊，已經準備開門迎客了。”
車原雙眼一呆，下意識的問道：“這麼快。”
“已經比大人要求的晚了好幾天。”姑娘小聲說道：“如果大人怪罪下來，還請車大人幫忙說兩句好話。”
車原一下子愣住了。
好一會兒，就聽到姑娘“噗嗤”一聲，又樂了，旋即調侃道：“我算是知道大人爲什麼把你留在牙帳負責溫柔坊的事情了。”
“哈哈哈哈……”
“像你這麼木訥的人，負責溫柔坊，真的是太合適了……”
“姐妹們本來還擔心吃虧，現在看來，是一點都不用擔心了……”
“哈哈哈哈……”
“好了，好了，大人不用緊張。唐大人不會怪罪的。再說了，如果大人怪罪，誰求情都沒有用的。”
車原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姑娘。
半晌……
想到了什麼，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問道：“我……我……”
“大人讓我……讓我……負責溫柔坊？”
“對啊。”姑娘訝異的望着車原：“大人不知道麼？”
“不要開這種玩笑……”車原都快嚇死了。他對這種地方，本能的畏懼。
讓他負責溫柔坊，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一樣啊！
然而……
姑娘伸手入懷，又掏出一個信封：“喏，大人留下來的密信，說是車大人什麼時候來了，就交給你。”
車原伸手接過，從頭至尾，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
這才終於確認。
沒錯……是唐燦的字跡。
而且，言語用詞，都和唐燦平時一模一樣。
看着信紙上的字，彷彿都能看到唐燦在他面前站着，拍着他的肩膀：“哪跌倒的就從哪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