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卻了一樁心事, 等待也變得美好起來。
靳歡如釋重負的打開微|博網頁,被網頁裡自動播放的搞笑視頻逗得前俯後仰。
狗子被她猖狂的笑聲引出來,把下巴墊在地板上, 縮着狗頭一點一點的挪出來, 賤兮兮的斜着眼睛瞧她。
“臭狗子!”靳歡嫌棄的舉起腳丫放到狗子滴溜溜轉的眼睛上不准它跟自己一塊兒看視頻, 嘴裡振振有詞:“你耳朵裡臭臭的, 不准你靠近我和我一起看電視。”
“嗷嗚!”狗子揚起狗頭叫了幾聲, 爲自己辯解。
靳歡不理它,把它撇到一邊自顧自的看視頻去了。
“咦,這是什麼?”靳歡滾動鼠標滑輪的手指停下來, 好奇的湊上眼睛去看那條微|博的標題和內容,念念出聲:“狗是很忠誠的動物, 一旦一出現意外暈倒, 它會非常焦急, 想法設法的過來救你。”
真的假的?
靳歡看了看板着臉低垂着腦袋端坐在一旁生悶氣的狗子,半信半疑的點開標視頻。
一位主人牽着黑色拉布拉多漫步在人煙稀少的街頭, 突然,主人捂着心口,直直的倒在地上,拉布拉多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站在倒下的主人身邊很是無措。過了那麼兩三秒, 主人依舊沒有站起來, 拉布拉多開始着急了, 警覺的直起身子, 思考片刻後, 湊到主人身邊嗅了嗅,然後開始焦急的踱步, 晃着尾巴在主人身邊哀哀地叫喚,伸出溫熱的舌頭軟軟的舔主人的手背,希望能得到一點回應。
主人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拉布拉多擡起腦袋,直直的盯着街口拐角處看,嘴裡哀哀地嗚咽着,微弱、無助、不安,像小貓爪子撓在人心上,酸癢癢的疼。
靳歡吸吸鼻子,溫柔的給了不遠處幽怨的狗子一眼,轉回身子,揪心的繼續看下去。
街頭出現了幾位結伴而行的大學生,拉布拉多的聲音大了些,像是想吸引他們的注意,引他們來救自己的主人。只可惜兩者之間距離太遠,圍在一塊兒談笑風生的大學生沒注意到這裡發生的情況,說笑着走遠了。
拉布拉多無助的絕望哀叫,探出一隻爪子在主人臉上輕輕的點,凝視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主人,又擡起頭來看看百米外的街頭,猶豫不決。它想要找人來幫忙,卻又不願意離開主人,只能在主人身旁一圈圈焦急的來回走動。
這時遠處緩緩走來一名路人,拉布拉多大喜過望,調轉身子目不轉睛的盯着走過來的路人,然後一下子湊了上去,搖着尾巴向路人示好,嗅着他的腳面很努力的表達自己對他的親暱的同時,焦急的搖起了尾巴,向路人求救。
終於,拉布拉多等到了好心人將主人扶起的那一刻,蹦着步子開心的繞在主人腳邊打圈圈,汪汪汪的叫着。
“好聰明的狗狗啊……”靳歡被這個視頻感動得稀里嘩啦,看狗子的眼神都不如往常一般嫌棄了。她揉着眼角走過去,抓住狗子的一隻爪子,誠懇的對狗子保證,“狗子……”靳歡擦擦鼻子,鄭重道:“我以後再也不嫌棄你了!”
狗子撐開眼皮給了靳歡一眼。
知道它還在生氣,加上剛纔視頻的洗腦,靳歡不像往常一樣和它計較,好脾氣的站起來往廚房走,一邊走一邊哄它:“爲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我去抓幾塊小餅乾給你吃。”
沉思的狗子伸出前爪在地板上颳了刮,豎起耷拉的耳朵,來了精神。
“給你幾個呢?”靳歡喃喃自語的數着袋子裡的餅乾計算着個數,數着數着,靈感好似從苦惱的眉間竄上來了,她誇張的“哎呀”一聲,捂着心口緩緩的倒在地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屋裡靜悄悄,靳歡數着自己的心跳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緊張想象着狗子慌張無措忙着救她的狗樣。
耳朵傳來呼哧呼哧厚重的喘息,靳歡心中大喜。狗子溫溫熱熱的噴在臉上,弄得靳歡臉癢癢的,她剋制着不貿然的伸手將狗子推開。
噠噠噠肉墊踩踏地板的聲音,狗子繞着靳歡走了幾圈,嘴裡哈着氣的輕吠,試探着伸出爪子,在靳歡臉上沒輕沒重的按壓。然後在靳歡身上歡快的跳了幾下,輕快的蹦向開了口的餅乾袋,急切的扒拉開袋口,一顆狗頭鑽進去狂吃。
“太好啦!她死了!終於沒人和我搶小餅乾啦!好開心啊!小餅乾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哈……”
靳歡氣憤的坐起來,惱火的瞧着賊兮兮滴溜着小眼睛的狗子,幾乎都能給它狂喜的內心配音。
“我要剁了你吃狗肉!”靳歡摸着臉上被它爪子按疼的地方恨恨,猛然想起自己剛纔還細心的描了個精緻的眉毛,抓狂的爬起來,啊啊啊的叫着,憤恨的走到狗子身邊準備給它幾個巴掌的時候,視頻提示音嗡嗡嗡的叫起來。
鄧老師來電話了!
靳歡來不及和狗子計較,一把搶過餅乾袋,將它碩大的狗頭推到一邊,飛奔到電腦前,接通視頻。
鄧季川看着桌面上的日程表,左手食指在桌面點了點,右手執筆在紙上添了幾個字,擡頭見靳歡已經端端正正的在電腦前坐好了,將日程表放到一旁,認真的與她說起話來:“吃過早飯了麼?”
靳歡眨巴眨眼,乖巧作答:“吃過了,我今天起得很早的,爲了等你的電話。”後半句靳歡本來不準備說的,但是思考後還是添了上去,這樣才能表達自己對鄧老師的思念之情。
戴了一天眼鏡,眼睛酸澀的厲害,鄧季川仰頭撐開眼皮滴眼藥水,等藥水入眼後那一陣酸辣過去,擡眼一瞧,看清屏幕中放大的臉後,被靳歡剛纔一句話說軟了的心癢癢的動起來,抑制不住的發笑,“臉上怎麼這麼髒?好幾個梅花印。”
“……”靳歡瞪大了雙眼,半站起身子尋小鏡子,手指在臉上誠惶誠恐的胡亂擦拭着,“很醜嗎?都怪狗子!我不想養它了!臭狗子!”她越說越氣,揪下葡萄串上的一顆向狗子砸去。
狗子抖抖身上金黃色的長毛,威風凜凜的一個躍起,準確的將在空中劃線的葡萄叼入嘴中,吧嗒吧嗒香噴噴的吃起來。
“你!”靳歡被它氣得說不出話來,照着鏡子整理妝容,向鄧季川告狀:“我以爲它要救我呢,誰知道它這麼沒良心,踩我就算了,還踢我的臉!”
寂靜而陌生的酒店被她絮絮叨叨的抱怨聲填滿,那聲音在封閉的房裡撞來撞去,反倒撞出了家裡的人氣。鄧季川靠在椅背上,聽她小氣吧啦的數落,渾身的疲倦漸漸消失,他勾勾脣角,眼底泛起柔意,思念掙扎出籠,脫口而出:“我很想你。”
她不在身邊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是冷的。書上說的還是對的,沒遇見的時候,你覺得一個人的生活是自在;等到身邊站了她,才發現,孤獨是那麼難耐。
這、這、這是鄧老師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的話吧?!
震驚、狂喜,一股腦的排山倒海而來。
“嗯?”冷不丁的聽到這個話,靳歡歪着頭反應不過來,等到反應過來了,哆嗦着手端起空空無也的茶杯,壓驚的喝了幾口,才大着舌頭結結巴巴的嬌羞嬌羞:“頓、等、滕,哎不是,鄧,哎呀!”說了幾遍鄧季川的姓都說不着準確,靳歡生氣自己的氣來,氣自己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居然卡殼了。
鄧季川放輕聲音,語氣溫和:“我在。”
有他的在意,靳歡總是很輕易地就開心起來,她丟掉前一秒的懊惱,衝到鏡頭前撅嘴討鄧季川親親,表衷心的一遍一遍重複:“我也好想你啊!好想好想的那種想……哎呀哎呀,親一下下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
靳歡像萬聖節討不到糖果的孩子一般耍無賴。
拗不過她,鄧季川無奈,只得貼近鏡頭輕輕靠了下,轉而想起她孩子氣的話語,甜蜜的好笑:“好想好想的那種想是有多想?”
“就是那麼想。”靳歡手臂一揮,在空氣裡畫了一個大圈,“有天空那麼大的想。”
鄧季川被她甜到,抿脣淡淡笑起來。
快樂能無限膨脹人的膽子,靳歡開心的笑着,隔着屏幕去摸鄧季川帶笑的眼角,“鄧季川,我們同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