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白連綿如滔滔大江的攻擊終於結束,不動聲色的甩掉手上溼漉漉的汗漬,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劇烈的心跳聲。
剛纔的攻擊紀白有些打上頭了,雖然的確視覺效果極爲震撼,但是也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連續兩場高強度的打鬥下來,就算是有系統補丁恢復體力,也有些跟不上紀白的消耗,現在急需一段時間來恢復體力。
臺下耿南眉頭一皺,和紀白相處這麼多天,一下就從紀白的小動作中看出他的體力問題。
如同巨熊般的伊瓦諾維奇跌落擂臺,帶給衆人的震撼感遠遠強於之前幾人。
畢竟伊萬諾維奇身體壯實,留着個光頭凶神惡煞的,屬於那種晚上出門遇到壞人,壞人看見他拔腿就跑的類型。
而此時這位看起來不可戰勝的俄羅斯人,被紀白活活大出擂臺,躺在地上掙扎了半天,最後還是在他徒弟們的攙扶下才站起來。
一位觀衆看着場上的紀白,宛如夢囈般喃喃自語:“我滴乖乖,原來葉問電影裡演的是真的,還真能打十個啊。”
旁邊觀衆想起剛纔兇殘的一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說:“還打十個,我看打一百個都沒問題。”
不提場下觀衆心中的震撼,教練席中衆位教練也大多面色難看。
紀白的體力好像無底洞一般,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從開始到現在都打了有將近十場比賽了,依然生龍活虎的,看不出一點疲憊的樣子。
這下可好,察猜、伊萬諾維奇,兩個頂尖戰力全都歇菜了,剩下的除了幾個主教就都是臭魚爛蝦,上去了說不定還沒前面幾個大師兄打的好。
耿南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在身邊衆人再爲下一個誰上場爭論不休的時候,他卻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紀白做這件事的意義在哪裡?
耿南始終相信每一件事都有它內在的深層意義,並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所以紀白不管是參加擂臺賽也好,挑戰教練也好,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那麼目的是什麼?
也許有人會說,年輕人爭強好勝愛慕虛榮,想要證明自己是最能打的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這麼多天的相處下來,耿南覺得紀白不是會爲了這種膚淺的想法打來打去的人,對於自己看人的眼光耿南還是有點信心的。
從紀白平日裡的言行舉止來看,明顯是一個比較佛系的青年,不喜歡麻煩別人,也不喜歡湊熱鬧。
李聽蓮表妹陳曦都表現的那麼明顯了,也沒見紀白提起過,而且一直保持着合適的距離,從不玩什麼曖昧或者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如果真的是愛慕虛榮的人,遇到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愛慕自己,怕不是在就吹的人盡皆知了。
想到這裡耿南突然起身,走到一旁拿起手機給李聽蓮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手機對面李聽蓮眉開眼笑的說:“耿南你們商量好下一個誰上沒?GKD,我着急等着看你上場呢。”
耿南嘴角無語的抽動了一下,你就這麼想看我被人暴打啊?
“聽蓮,我有點事想問你。”
“什麼是趕緊問,問完了趕緊上場。”
耿南整理了一下思路問道:“當初紀白找你介紹入會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說什麼?我記不得了,小曦正好在我跟前,你直接問她得樂。”李聽蓮把手機遞給坐在對面的陳曦。
陳曦拿起電話:“耿大哥你想問什麼?”
耿南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我想問一下,當初紀白找你介紹格鬥會所的時候,你倆是怎麼說的?”
陳曦回想了一下當初在貓咖中紀白的話:“我記得他問我哪裡有比較好的格鬥會所,然後我說我只知道樓下有家教跆拳道的,後來我想起表姐知道這方面的東西,就讓表姐到紀白來了會所。”
耿南想了想繼續問道:“那紀白當時有說對格鬥會所的要求嗎?什麼要求都行,你記得多少就說多少。”
陳曦用不確定的口吻回答:“他好像說過會所最好夠大,還有教練最好多一些什麼的,其他的我就不記得。”
聽到陳曦的回答,耿南心中瞬間確定了,根據紀白現在做的事情,再配合他當初的要求,說明他一開始就是衝着挑戰來的。
心裡有了答案後,耿南道了聲謝掛斷電話,此時教練席中衆人還在議論下一個到底該誰上場。
耿南迴到教練席看着爭論不休的衆人,心中有了決斷。
“咳!”耿南用力咳嗽一聲吸引衆人的注意力:“別吵了,吵再多還不是要上臺走一遭,有意思嗎?”
“紀白是你們拳擊部的人,你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一位教練抱怨道:“有能耐你上去。”
“行啊。”耿南順勢答應下來:“我上就我上。”
“真的?!”之前的教練驚喜的說:“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當然。”耿南笑眯眯的說。
不管紀白爲什麼要挑戰教練,但是既然是自己的弟子,那就要護着。
耿南準備一會兒上臺之後隨便和紀白比劃兩下,拖延時間讓紀白恢復一些體力,
就在耿南準備上臺的時候,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且慢。”
劍道部主教突然出聲:“我覺得這樣不妥。”
看到這個老陰陽人又出來搞事,耿南一臉不耐的說:“到底哪裡不妥?要不你上?”
“耿桑,我不是這個意思。”
劍道部主教裝作沒聽出耿南語氣裡的不快,搖搖頭說:
“我是覺得耿桑作爲我們中僅剩的幾位高戰力,不應該現在就上去。”
“諸位剛纔都見到了,三位主教上場皆被紀白輕鬆擊敗。”
劍道部主教環視四周:
“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部門的問題了,如果讓紀白打穿我們整個格鬥部門。
到時候學員怎麼看我們?會所上層怎麼看我們?我們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待在這裡教導學生?
而且現場觀衆這麼多,如果被人傳出去,只怕到時候不止這裡的飯碗保不住,以後估計也別想吃格鬥這碗飯了。”
“所以現在根本不是誰先上場的問題,而是我們如何保證最後一定可以打敗紀白,而且你們真的覺得紀白是一個格鬥新人嗎?”劍道部主教意有所指。
耿南一聽忍不住了:“你什麼意思!”
“耿桑不要激動,我只是就事論事。”劍道部主教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大家仔細想想,從紀白上場之後到現在的各種表現,像是沒學過的人嗎?”
其他教練聽到劍道部主教的話,紛紛若有所思。
劍道部主教趁機添油加醋:“我擔保紀白早就有所計劃!所以爲了不讓敵人的奸計得逞,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想出一個對策。”
摔跤部主教皺眉說:“你有什麼對策?”
“很簡單。”劍道部主教微微一笑:“我們把戰力最強的留在後面,然後按照一個順序依次上臺。
上臺之後直接和紀白正面對拼,消耗他的體力,一人落敗後另一人立即上臺,不給他任何休息的機會。
等到最後紀白體力耗盡的時候,再由戰力高的人上臺收割。”
說罷劍道部主教補充了一句:“當然,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第一個上臺,在把最後收割的位置讓給別人。”
聽到劍道部主教的計劃,尤其是不會佔最後收割的位置,大多數教練都露出意動的神色。
耿南聽到後心中有些焦急,如果讓劍道部主教的計策成功,那紀白真的岌岌可危了。
“放屁!”耿南直接反駁道:“什麼時候我們格鬥部要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獲勝了,你們還有沒有點格鬥家的尊嚴。”
“耿桑,尊嚴可不能當飯吃。”劍道部主教意味深長的說:“你問問在坐的諸位,那個不是有家室要養的,不像耿桑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你!”
“抱歉,耿兄。”摔跤部主教突然開口:“我同意這個計劃。”
耿南頓時臉色一變,暗道壞了。
摔跤部主教扭頭不與耿南對視:“我雖然也覺得這樣有損格鬥家的尊嚴,但是我手下的幾個助教也要養家餬口,我不能爲了一己之私砸了他們的飯碗。”
“不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同意!”耿南陰沉着臉。
“看來耿桑真的很關心你這個弟子。”劍道部主教耐人尋味的說:“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紀白如果真的成功了,你們拳擊部不僅不會受到波及,反而會名聲大噪,只不過我們這些人就可憐嘍,成了你拳擊部名聲的踏腳石。”
劍道部主教說完後,周圍教練紛紛面色不善的看向耿南,更有人不懷好意的低聲說:“我看要先把隊伍裡的叛徒處理掉!”
耿南看着逐漸包圍上來的衆人,心中一狠,決定不管怎樣也不能讓劍道部主教得逞。
就在耿南準備大打出手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衆人頭頂傳來:
“等一下!”
扭頭一看,紀白正站在擂臺邊緣看着衆人。
原來紀白身體素質變強之後,聽力方面居然也比以前強了許多,衆人看似隱秘的交談,其實早就落到他耳中。
“別找耿哥麻煩,有什麼衝我來。”紀白居高臨下的說:“你們不是想玩車輪戰嗎?好啊,我答應你們。”
耿南臉上一急:“紀白你別意氣用事!”
誰知紀白麪色輕鬆的擺擺手:“耿哥你放心,這些臭魚爛蝦我還不放在眼裡。”
“要不乾脆這樣吧。”紀白神色一動:
“一個一個上太麻煩了,我一會兒還有事要忙,你們乾脆一起上得了,我正好一起收拾了,反正一個也是打,十個也是打,沒區別。”
臺下一個教練指着紀白怒喝:“小子你說什麼!你不要太囂張了!”
“我就囂張了,你能拿我怎麼樣?!”紀白眼睛一瞪:“沒膽子就滾回家吃奶去!少在這裡唧唧歪歪,看着煩人。”
“你要是沒聽清,我就再說一遍!講到你聽清楚爲止!”
紀白死死盯着臺下的教練,一字一句的說:
“我—要—打—十—個!”
“既然紀桑這麼有信心,那我們就卻之不恭的了。”劍道部主教直接順勢答應下來。
“柳佑介!你不要得寸進尺!”耿南直接叫出劍道部主教的大名,看樣子是動了真怒了。
“耿哥,你聽我說。”紀白一臉真誠的看着耿南:“我說了沒問題,就一定沒問題,您就相信我這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