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足以說明君謙先前看到那一堆眼珠子,絕對是殃及池魚。
“他不會怪你們的。”君狂點了點頭,“我看你們雖有道行,但到底魂魄不全,能堅持到現在也屬不易。若是繼續呆在此處,恐怕再也見不得大仇得報的一天,我有辦法讓你們姐妹的魂魄多存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我們盡力爲你們找尋那名魔修的蹤跡,即使是死了也會讓你們看到他的屍骨,見不到屍骨也定要你們看看他葬身的地方。”
換了旁人,他是不屑多費口舌的,只是這些姑娘確實境遇悽慘。
而那魔修,絕對不是純粹吸血奪根骨這麼簡單,大概他最享受的就是在強烈的反差下,這些姑娘們產生的怨恨、恐懼和絕望等負面情緒。
“看到沒,這種纔是魔修,並不是練了魔功就夠厲害了。”君狂笑看着滿臉不適的君謙,“想想憐素,光是一個人的執念,產生那麼多負面情緒,修爲就夠高了,可比用丹藥堆砌起來的紮實不少,但那畢竟是她自己的情緒,最後雖然修爲不低但也同樣不堪一擊;真正的魔修,就是通過這種慘無人道的手段,獲得絕對多的負面情緒,不止數量多而且種類也齊全,一個之力能有多少情緒但萬人之力呢?”
他說這話,一方面是告訴君謙,用丹藥或者自己的執念培養起來的魔修,那還算不得惡人;真正十惡不赦的,是那些草菅人命,那種滿手血腥仍樂在其中的魔修。
而不是隻要修煉的魔功,修爲境界扶搖直上了,就一定是個強大的魔修。
“你就別嘲諷我了!”君狂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你也明白,我不可能做那種事。做那種不要臉的事,只會讓我道心動搖,變得喪心病狂。”
“我也不是嘲諷你,你怎麼不往好的方向想呢……”君狂無奈。
秦筱回頭,好奇地打量着兩人,末了才說了一句:“我聽着,君謙哥哥,好像君上這是在安慰你,告訴你你是個好人。”
“……小妹,好人卡不能亂髮的。”君謙真是無奈,忍不住長嘆一聲,“更不能和別人聯名發。”
他們調笑的當口,紅衣女子已經有些等不及了,見他們說完開口便問:“不知仙師有什麼辦法,將我們姐妹的魂魄多保存一段時間?”
“這個好說。”君狂翻手拿出一隻綠瑩瑩的瓶子,看這瓶子的質地,絕對不是普通的玉料。
“燃魂梓玉?!”不說紅衣女子震驚不已,就連後頭的一衆女子也面面相覷。至於秦筱和君謙,見都沒見過,只在心裡想着君狂手上有什麼都不奇怪就是了。
君狂倒是有點意外,挑眉看向紅衣女子:“認得?”
“先前那魔修就是用這樣的瓶子,將我們的魂魄生生挖去一塊,裝到同材料的瓶子裡,還特意告訴我是燃魂梓玉,尤其還對我們炫耀說燃魂梓玉是萬年難得一見耳朵寶貝。”說到這裡,紅衣女子面露憤恨,彷彿看到了仇人一般。
她足足盯了這綠瑩瑩的瓶子看了有十幾息的時間,才緩過勁來,心下一凜,心道是她的仇恨表現得太過銳利,竟是衝撞了貴人,想到這裡就準備下拜。
“無妨,你們的恨意不是衝着我來的。”君狂說,“這瓶子對那魔修來說確實稀罕,但我也不是沒見過的。”說話間,他面前又多了一塊“黑磚”在沉浮。
君謙依舊不敢轉身,但也知道要讓開一些,方便所有人都看到這“黑磚”。
“這是何寶貝?”姑娘們紛紛議論起來,三三兩兩地咬耳朵,只希望能弄明白這是什麼寶貝。
“這邊是凡界界碑。”秦筱微微一笑,“這位就是當今人皇,你們既是六界子民,有人草菅人命,雖然君上一人管不過來,但總歸碰到一樁便記着一樁,斷不會辜負了你們這番信任。”
界碑的材質非常特殊,並且其中還融入了一絲玄黃之氣,更是讓人覺得有種看之不透的神秘。再加上君狂的身份和修爲,便是姑娘們不能理解鎮壓一界的界碑究竟多麼重要,也只覺得貴重無比。
她們本不是多有見識的女子,雖領悟不了界碑的重要,卻也懂的人皇的身份意味着什麼。
“還請人皇爲我們做主。”
君狂對她們的表現並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打開瓶塞:“在這裡,只要我不打開瓶塞,你們姐妹的魂魄便能長久保存。”頓了頓,他再次向她們確認,“那魔修離開此處,確定是在幾十年前嗎?”
紅衣女子躬身行禮:“確實是幾十年前,之後還回來過一趟,是抓了個女修,那好像是他離開第二年。他處置了那女修以後,便又從我們不少姐妹身上挖去了魂魄碎片,再之後便沒見他回來了。”
“你們先進來吧。”君狂將瓶子放在地上。
他本人卻與秦筱和君謙打開了靈臺中的對話通道。
‘君上是否覺得那魔修已經遠走高飛?’秦筱睨了他一眼。
‘我看未必。若他能那麼簡單就出去,閒的沒事纔會跑到別人的墓裡面來玩這一出。想來是以爲修爲不夠纔出不去,想着修爲提升一些就能出去了。’君謙是這麼想的。
君狂也點了點頭。‘照我看,恐怕真的是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不然養了幾年的姑娘一次都用掉,不覺得可惜麼?’
‘但是他收集散碎的魂魄究竟是爲了什麼呢?’秦筱就看不懂了。
‘可能吸收了根骨,還想吸收魂魄。’君謙看了看她。
君狂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沒有表態,過來幾息時間才又搖了搖頭。‘這魔修可能還在此處,就等着我們上前了。我們往後都小心一些,還是我走前,你們不要冒進,小心中了圈套。’
秦筱和君謙皆相繼點頭,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是逞能的時候。
先前一個戮祟祖魔,那人的魔器戮世霜天已經交給君謙吸收了,即使魔器不復存在但當時魔器出現那一瞬的威壓,還是讓人覺得全身關節都在痠疼,頗有點肝膽俱顫的感覺。
那還是靠丹藥強行提升修爲到歸真境的,若再來一個真正喪心病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