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門酒店是C市唯一的一座五星級飯店,整座樓共有四十多層。通體潔白的樓體造型像極了一隻顧盼生姿的天鵝,據說這設計出自一位國際建築大師之手。
此時酒店那豪華優美的大堂內,耿子聰和她的外甥女及男友Sam正坐在一噴泉邊的休息區一邊喝着奶茶一邊低聲地聊着。他們今天是來接來處瀋陽的鐘教授的,而此刻鐘教授正在36層的會議室內參加着一個全國性的中醫專家學術研討會。離結束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耿子聰按捺不住不住內心的激動,也爲了表示對此事的特別慎重就提前到此等候。
“姨,你真是人重情重義的人,你說作爲朋友,能夠時不時去瞧瞧她,大不了給點錢還者臨時幫忙照顧一下就已經了不得了。可你還把她接到家裡來,像神仙一樣的供着。這還不說就你這樣子啊,恨不得傾家蕩產也要將她治好似的。你是她爹還是她娘啊?”方斐早就想對耿子聰發發牢騷,今天一大早就被她叫了起來,什麼也沒幹就是傻傻地等,她等得有些心煩了。
“記住,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跟我說,知道嗎?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懂的。”耿子聰瞪了她一眼,嚴肅地說道。
“哦,對不起,我又忘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姨!”方斐調皮地伸了伸舌頭,有些討好地說。她在C市讀大學的四年,一直多虧了耿子聰的照顧,兩人一直很親密,她很瞭解耿子聰,只要是她說的就是對的,她必須無條件地服從她,唉,誰叫她是長輩呢。不過她決定的事情往往是正確的,爲此自己在她身邊的幾年學業也是順風順水的。她有些崇拜她,她也知道只要是這個女強人生氣時用什麼方法能逗她開心。
兩人在說話時,Sam一直在用筆記本電腦玩着一款3D遊戲,那刺激的畫面和情節讓他非常沉迷。絲毫沒在注意兩個女人是在談論或者在爭執。
“我們到那邊坐坐吧,這裡太吵。”耿子聰站起身來,指了指大廳角落裡的一圈沙發。於是方斐跟了去,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斐斐,你愛Sam嗎?”耿子聰嘬了一小口茶,輕聲問道。
“還行吧,不過他更愛我。之前他一直追我的,我倒沒有想過要找個外國人做男朋友。”方斐其實是個很傳統的女孩子,這一點跟耿子聰有些相似。
“那你以前一定有一個自己特別喜歡的男孩,我猜。”
“是啊,我在大三時愛上了一個,遼寧人。人長得既聰明又英俊,我們曾經很相愛。”方斐有此失意地說。
“讓你傷心了吧,算了我不問了,對不起!”耿子聰見她這樣子有些後悔。本來是無話找話,可沒想到竟戳到了她的痛處。
“沒關係,早就過去了。我已經沒有當初那麼傷感。後來,他因爲打架差點出了人命我們就分手了。”
“我看Sam對你真是一往情深的,你要好好珍惜。”
“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還是在電梯口迎一迎。你說呢,姨?”方斐看了看手機,徵詢着耿子聰的意見。
“也好。”
等三個人來到電梯口時,電梯的門正好開了,出來了一大羣人,最後一個從裡面走了出來的是兩個男人,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還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鏡。另一個則是一個高且瘦的年輕男子,手裡拿着一個很大的包,邊走還邊和老者聊着什麼。
他們三個的誰也沒見過老教授,只好事先準備了這個寫有鍾教授名字的牌子。方斐一直舉着那塊迎接鍾教授的牌子,看見電梯的人差不多走光了,有些泄氣地正想把牌子放下來。
“我就是鍾華,你們是來接我的吧!”老者一眼就瞧見了那個牌子,笑着溫和地說。
“太好了,歡迎歡迎。”三個人立即上前與鍾教授握着手。
“想必這就是您的得意門生?真是幸會啊!”耿子聰一邊說一邊將手向那個高個子男人伸過去。
“我叫楊普,是鍾教授的學生,認識你很高興。”男子彬彬有禮地說道。
幾個人相互介紹一番後,耿子聰就將鍾教授他們迎進了三樓的貴賓廳裡,她早在上個星期就訂好了一個最豪華的包間。鍾教授執意推辭說要先看了病人再吃飯,可經不住大家的勸說也只好客隨主便了。午宴進行得很輕鬆也很愉快,鍾教授倒底是留過洋的學者,說話風趣幽默,平易近人,他的學生也頗爲隨和,很快大家就熟絡了起來。
用過餐後,一行人便來到了耿子聰的家中。鍾教授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後便說梅美的情況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壞,他還說一個沉睡三四年之久的植物人還能被保養得這麼好,是很少見的,他估計在這種精心照料下再配合他的針炙穴位按摩法應該有甦醒的希望。他的一番話讓大家很受鼓舞,不管怎麼說,經過他的治療已經有好多成功的例子擺在面前,還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呢。
接下來鍾教授就詳細地制定了治療方案和每個療程的計劃,再接下來就是開始進行第一個療程的針疚穴位治療,大家一直摒聲靜氣地看着他的每一步操作。楊普在一旁仔細地配合着鍾教授的操作,一邊還詳細地作着記錄。看上去楊普也應該是一個技藝非同凡響的醫生,耿子聰之前也聽說過他以前一直在一所知名的部級中醫研究所工作,還發表了不少極有份量學術論文,難怪鍾教授會收他做學生呢,以後治療交由他負責應該是很放心的。大家一邊看着眼前的情景一邊在心裡這樣揣摩,他們禁不住對梅美的甦醒開始幻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