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調令
“林謙接旨！”
剛回到府衙，嚴士潛官印就光芒大放，一道虛影出現在大堂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南疆蠻夷，畏威而不懷德，反覆無常，屠我大幹百姓，今遣大軍征討之，着醫官林謙，半月後於安南城與大軍匯合，聽從總兵毛龍文差遣。欽此！”
這一次宣旨的並不是夏巖，而是一位禮部官員，可見上次乃是事急從權之舉。
只是林謙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纔剛撲滅了瘟疫，準備在吉慶府大展身手時，怎麼就一紙調令把自己調到安南城呢？
這不鬧着玩嗎？
更何況，征討幾個依附於大幹，又反覆無常的部落，何至於特意把他調過去呢？
南疆十萬大山，無數部落，在盛干時曾整體依附大幹，可隨着大幹衰落，他們便獨立了出去，成立了個什麼巫神盟，以十萬大山中的七大部落爲首，與大幹分庭抗禮。
可並不是所有的部落都有底氣與大幹爲敵，所以即便是如今，也有不少南疆部落依附大幹，繼續納貢稱臣。
不過這些部落時常在巫神盟與大幹之間反覆，兩邊拿好處。
以往大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這次，他們竟然還敢屠戮大幹百姓，自然不能慣着他們，於是派出了大軍征討。
可是，都已經落魄到依附大幹的部落，能有多強呢？
這不是撿戰功的差事嗎，爲什麼還要來調動他呢？
林謙想不明白。
可皇命難違，林謙只能接旨。
嚴士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然後笑着恭喜林謙。
……
長安。
“送瘟神？”
夏巖唸叨着林謙新詩的題目，心中一動。
讀完之後，忽然有些恍然，“這才幾天？他竟然就已經解決了？”
早知道他這麼快，自己還費這麼多功夫幹嘛啊！
吉慶府上報的奏章還沒到，光憑這首詩，他也能大概猜到吉慶府如今的情況了。
“好一個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
看來吉慶府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讚歎林謙聰慧的同時，對於林謙的才華，夏巖同樣驚歎，【綠水青山枉自多，華佗無奈小蟲何】，這寫的不僅是吉慶府，不僅是瘟疫，這就是如今大幹的現狀啊！
尤其是華佗和小蟲，當真是寫到夏巖的心坎中去了。
其用詞之精妙，準確，想象力之豐富、雄奇，當真是令人拍案叫絕。
至於【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看到這兒，夏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能夠想象到林謙在驅除瘟疫後那豪邁的心情，當真是開心的飛起，都已經去巡天河去了。
只不過這小子還真是渾天說的忠實擁躉，若是張平之還在世，兩人一定會相見恨晚。
吏部，值房。
李如鬆面色難看的看着向自己彙報的羅遵，“怎麼可能？巫族那位雨師難道沒有出手？”
“巫族那邊的說法是有大幹半聖出手。”
“放屁，若是半聖出手，她能活着回去？”
還不等羅遵說完，李如鬆就暴跳如雷的叱罵到。
羅遵不說話了。
“沒想到那小子竟然如此刁鑽，這麼短的時間，不僅驅除了瘟疫，還將賈讓和劉之茂那兩個蠢貨給揪了出來，之前倒是我小瞧他了。”李如鬆喃喃自語。
羅遵幾次欲言又止，卻又沒敢說出來。
若是當日他們在朝堂上爲林謙求情，那麼現在林謙就是他們舊黨的人，他們現在就能多一個強有力的幫手，而不是多一個可怕的敵人。
“哼！”
李如鬆冷哼一聲，“別以爲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沒用的，那小子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他跟我們不是一條心的，即便那日我替他求情，也不過是讓他在舊黨多呆幾天罷了，沒有任何意義。”
“道不同，不相爲謀！”
李如鬆從來都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既然已經做了，他就不會後悔，一個小小的醫官而已，還不值得他後悔！
“賈讓和劉之茂要如何處置？”
羅遵明白老師的性格，也不再多言，只是有些憂慮的問道。
這兩人也算是他們的核心成員，知道不少秘密，若真是順利押送到長安，在三司會審之下，恐怕就由不得他們了，到時候若是兩人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恐怕會連累到李如鬆。
“還有什麼好說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死了也白死！”
李如鬆也是氣急，明明是針對夏巖的謀劃，現在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有對夏巖造成什麼威脅，反倒是自己損失了兩員大將，還可能會拔出蘿蔔帶出泥的威脅到自身。
羅遵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若是哪天他被揭發了，老師或許也會毫不猶豫的放棄自己以求自保吧？
那日若是爲林謙求情，或許林謙遲早會離開舊黨，但至少今日，不會面對這個難題！
……
御花園，秉筆太監孟衝興沖沖的闖了進來。
今日乾元帝覺得屋子裡太悶，便到了這御花園中，將美酒和美人都帶了過來，坐在涼亭中，賞花也賞如花美眷！
“陛下！”
“喜事兒，大喜事兒！”
在乾元帝發怒之前，熟知乾元帝脾性的孟衝就一疊聲的祝賀到。
“吉慶府瘟疫驅除了，據說那日吉慶府天上還掛上了彩虹，下了一場大雪，彩虹、瑞雪，這可都是吉兆啊！”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哦？”
乾元帝臉上也帶上了一絲喜色，如今國庫吃緊，又因爲南征，連他都只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玩都玩不盡興，可把他憋壞了。
如今吉慶府之事解決，再過幾個月稅收上來，他就又能過上之前那種日子了。
這些天他又生出一個絕妙的想法，早就想再打造一批瓷器，可惜沒有銀子，再絕妙的想法也無法施展。
“瘟疫是如何解決的？你快與朕細細說來。”
隨後孟衝便將吉慶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與乾元帝聽，兼任東廠提督的孟衝，便是乾元帝不上朝也能掌控朝局的關鍵所在，消息靈通自不必說。
“這林謙，當真是有些用處！”
乾元帝暗讚一聲，然後吩咐道，“賈讓劉之茂兩人勾結巫族，謀害大幹百姓，罪不可赦，殺了吧！”
如今朝堂新舊兩黨實力相當，他不想打破這個平衡，所以他也不想知道這兩人背後的人是誰。
因爲不管是新黨還是舊黨，不管是夏巖還是李如鬆，只要他願意，根本不需要什麼罪名，他都能殺，這就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