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聖人之姿
“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起風了,從從嶽麓山巔的樹梢劃過,吹皺了湘江的水,吹落了橘子洲的楓葉,吹起了學子們的衣角。
換頭後六句,承上結“飛鳴鏑”的意脈,一氣貫通,節奏一反上片的從容舒緩,變得緊湊急促。
上片從空間上俯瞰,下片則從時間上俯瞰,站在歷史、時代和宇宙的高度看待這場爭論,通過急速變化的時空交互映襯,表現出一種力挽狂瀾的膽魄、一種義無反顧的決斷、一種急昂奮進的鬥志。
“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四個整齊的三字短句,筆力雄悍,似銅板鐵琶,促節鏗鏘;如黃鐘大呂,巨聲鏜琅。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則點明這場爭論的必要性和迫切性。事關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勢在必爭,不能坐待歷史作出結論,而必須積極主動地迎接挑戰,爭取時間。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李長策皺眉,句子是好句,可這只不過是同窗間的口角而已,似乎還不用上升到如此高度吧?
不過還不等他繼續疑惑,橘子洲的風變得越來越猛烈,烏雲壓城,天空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他這才發現,這哪是什麼風,這是,浩然氣,或者說,天地正氣!
“這首詞竟然引動了天地正氣?”
李長策駭然,他忽然覺得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自己沒有理解的地方,否則,何至於引起如此異變?
“四海翻騰雲水怒,九洲震盪風雷激。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
噼啪!
伴隨着最後四句詞出口,一道驚雷照亮天空。
一道才氣沖霄而起。
林謙感覺自己彷彿泡在了溫泉中,渾身暖洋洋的。
文宮中同樣風雨飄搖,似乎隨時可能有瓢潑大雨落下。
才氣池中的才氣早已沸騰,伴隨着那沖霄的才氣,開始溢出才氣池,將林謙包裹。
那似乎還會漏雨的茅屋此時也處於震動之中,似乎隨時都可能倒塌一般。
林謙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引起如此異象,他原本只是想要通過中期考覈而已。
來到這個世界,當他發現腦海中耳熟能詳的古詩詞都已經存在後,就沒了當文抄公的心思,可直到剛纔,他才突然想起來,他所知道的古詩詞的確已經存在了,因爲那些人在這個世界都有。
但似乎,終究有些不一樣,他腦海中,還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比如這首《滿江紅》!
在書海中搜索一番,確定這個世界的確沒有這首詞後,林謙將他念了出來,沒想到竟然會引來如此異象,也不知是福是禍。
浩然氣在林謙體內橫衝直撞,才氣也在文宮中橫衝直撞,他原本就脆弱的文宮在才氣的激盪下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終於,咔擦一聲,最先承受不住的是那原本就破爛的小茅屋。
然後是才氣池。
才氣池邊緣的青石上開始出現一道道拇指粗細的裂痕。
“這是抄詩遭了天譴了?”
林謙心中驚懼,目眥欲裂。
可惜此時他被浩然氣包裹,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一絲不同,原本他以爲崩裂的才氣池,竟然並沒有被毀,反而是在才氣的推動下緩緩的向外擴張。
很快,才氣池就變成了一丈方圓,三尺來深的一個大池子。
一旁剛剛倒塌的小茅屋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小茅屋大了一倍有餘的木屋,窗明几淨,陽光明媚。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籠罩文宮的烏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陽光。
同時,外界繚繞林謙身周的浩然氣也正變得微弱,籠罩橘子洲的烏雲開始逐漸散去。
霎時間,一切歸於平靜,雨過天晴,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橘子洲天邊掛上了一輪彩虹,絢爛得就像是個奇蹟。
林謙感覺自己彷彿被從內到外清洗了一遍,整個人都變得通透了起來,原本腦海中很多模糊的記憶也在此時變得清晰,思考問題時更是條條有理……
“這,就是開竅的感覺嗎?”
林謙充滿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一切,只覺得眼前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首詞招來天地異象,引浩然氣灌體,直接踏入儒道九品!”
陳睿康怔怔失神,之前的從容風度全然不見,只剩下失魂落魄。
儒修可以通過獲得拍案叫絕來積攢才氣,從而衝擊更高的品階,但其實,儒道還有一條更加艱辛的康莊大道,那便是獲得天地認同,引天地正氣來衝擊更高境界。
古往今來的半聖們在踏入儒道九品時,幾乎都是通過天地異象晉升的。
也就是說,此時的林謙,已有聖人之姿!
陳睿康搖了搖頭,引天地異象踏入儒道九品只是能夠成爲半聖的條件可以,並不是說就必定能夠成爲半聖,古往今來也有不少中道崩殂的天才,比如大家耳熟能詳的,方仲永。
可即便如此,林謙也足夠可怕了!
自己絞盡腦汁才能上一次《文集》,可林謙這首詞一出,是必定能夠上文集的。
自己與他,猶如雲泥之別!
很快,陳睿康得出了這個結論,讓他難以接受,卻不得不承認。
看着失魂落魄的陳睿康,李長策長嘆,人在年輕時一定不能遇見太過驚豔的人!
陳睿康尚且如此,其他學生們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此時還沒從剛纔的天地異象中醒過來。
誰引起異象他們都能接受,可爲什麼這個人會是林謙?
明明過去十年他都是吊車尾的存在啊!
“祝賀謙哥作出如此佳作,晉升儒道九品,半聖可期啊!”
就在所有人都還在震驚錯愕時,褚承業已經來到了林謙身旁,拱手祝賀起來。
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他們的同學中可是出了一位擁有聖人之姿的人物,此時不去巴結,更待何時?
若是以往,此時他們早就將林謙衆星捧月般的拱衛了起來。
可這個人是林謙!
他們終究還是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還拉不下面皮,只是在心中充滿了悔恨,自己爲什麼要得罪他?
只有張澤翰,在短暫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傻笑着看向林謙,“哈哈,我兄弟有聖人之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