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個妖精吧?”張大雷嘟噥道。
周茂林等人帶着各種物品乘坐拖拉機來鎮上的時候,正好被張大雷看見,也賴皮跟着來了。
這話剛說完,就被周茂林在頭上敲了一下子。
“你纔是妖精,你是豬八戒。每餐呷那麼多,胖成這樣,仙基橋都被你呷窮了。常興都生崽了,你連個對象都沒談。你好意思?”周茂林說道。
周茂林這一下踩住了張大雷的痛腳,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四個人,周紅兵和張喜來被推薦去上了大學,他和常興留在了仙基橋。結果常興討了個知識青年做婆娘,他卻連個對象都沒談。
妹子家看了好幾個,人家一見張大雷這形象,就直言不跟資本家地主談對象。張大雷氣得半死,無產階級就不能胖?誰家的道理嘛!
雖然年紀還不算大,但是大雷心裡很急的。常興婆娘都生崽了,自己卻還一點眉目都沒有。不行,老子不在豆腐坊裡打豆腐了,我要去機械廠上班。回去就跟父母講這事!張大雷心裡暗自下定了決心。
常興拍了拍張大雷的肩膀:“大雷,你要是想討婆娘,就減掉了這一身肥肉。不然,我看難。你這一個樣子,成分太高,哪個妹子家敢嫁?”
衆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常興,你能教金林功夫。能不能也教我功夫?我要把這身肥肉減下去。”張大雷說道。
“算了,你還是別找我教你功夫,不是我不教你,是你學不了。”常興說道。
“我怎麼就學不了?”張大雷很不服氣。
“你吃不起這個苦。”常興說道。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能吃得起苦。多大的苦我都能吃。”張大雷心想,苦再大,還能大得過談不到對象?
“大雷,我收你當徒弟。以後每天早上五點鐘到大楓樹下去站樁子。你要是能堅持得了,一年下來,保證你能夠減掉這一身肥肉。”老道今天高興,很爽快地收下了這個徒弟。
“我肯定堅持得了。”張大雷說道。
“等你堅持下來再說。”周茂林是不相信張大雷能夠堅持得下來的。
常興還想去抱崽,吳婉怡輕輕推了常興一把:“我想給兒子餵奶。”
常興立即會意,吳婉怡第一次給兒子餵奶,哪裡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連忙說道:“大夥都到外面坐一坐吧。”
仙基橋的人都是有些奇怪,怎麼這還趕人呢?
吳秀梅笑道:“婉怡是城裡來的知識青年,人家不像咱們仙基橋的婆娘家,人家是文明人,不好i意思給娃餵奶哩。”
衆人這下明白了過來,打着哈哈走了出去。常興過去將門關上。
“你怎麼不出去呢?”吳婉怡問道。
“怎麼我還得出去?”常興不解地問道。
吳婉怡白了常興一眼,當着常興,吳婉怡還有些羞澀。小寶寶似乎肚子餓了,本能地找吃的。
“婉怡,你說咱們是跟着大夥一起回去,還是在這裡再住兩天?”常興問道。
“跟着大夥回去吧。在這裡住哪裡有家裡方便,我跟崽都很健康,沒有必要待在衛生院。在這裡還要給別人添麻煩呢。”吳婉怡說道。
“那行,待會我們就跟着大夥一起回去。你小心着點,別吹了風。”常興說道。
“沒事。你那養氣丹真不錯,我吃了一顆,感覺現在力氣全恢復過來了。”吳婉怡說道。
“那還用說?”常興笑道。
聽說吳婉怡想跟着大夥一起回去,周茂林有些擔心。
“婆娘家剛生了娃,吹不得風。月子沒坐好,落下病,是會影響一輩子的。這事可想好了。”周茂林告誡道。
“城裡人都是在醫院生娃,難道還在醫院住一個月?回去的時候,捂嚴實點,沒事。”常興說道。
“那拖拉機上連個罩棚都冇得,怎麼捂嚴實?”周茂林說道。來的時候,一羣人都是窩在拖拉機車廂裡,風就跟刀子割一樣,根本不敢擡頭。
“這事我來想辦法。我讓鎮上吉普車送婉怡回去。吉普車裡嚴實一些。裡面也不怎麼冷。”田道森說道。
田道森用衛生院的電話機撥了一個電話,過了沒多久,一臺吉普車開到了衛生院門口。
常興收拾了一下東西,便抱着吳婉怡母子上了吉普車。雖然天氣有些冷,但是隻要靠在常興身邊,所有的寒冷似乎被常興隔絕了一般。
吉普車空間看起來不大,滿當擠下了六七個人。也沒有什麼超載不超載。再多人擠進去,車也能拉得動。這車就是皮實,農村裡坑坑窪窪的毛馬路也能跑得飛起。
“還是這車暖和啊。”老道笑道。
家裡自打多了一個小寶寶,全家人的日子都開始圍着小寶寶轉了。常興每天不光是要把三餐飯做好,洗衣服洗尿片什麼的,也成了他的工作。家裡除了吳婉怡,另外沒個女人。雖說周茂林婆娘黃雨春讓常興把尿片什麼的放在那裡,等她去洗,但是這種事情,常興也不好意思真的全留給別人做。好在用道術清理這些東西,倒不是很難。揮揮手就能夠解決掉。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寶寶跟常興一點都不親,不太喜歡讓常興抱,每次常興一抱,小寶寶就嗚哇哇哭起來。
“給我給我。告訴你手要輕一點。”吳婉怡連忙抱了回去。
“我真的很輕啊。”常興很是鬱悶,剛纔真的一點都沒受力,這傢伙就開始哭了。
“可能是他被你弄痛過,對你產生畏懼了。”吳婉怡說道。
“婉怡,我們還沒給孩子取名字呢。”常興說道。
“你當爹的,你取個名字吧。”吳婉怡說道。
“孩子是冬天生的,那就叫冬生吧。常冬生。你看好不好?”常興問道。
“不好不好。春天生的叫春生,冬天生的叫冬生,這樣的名字太普通,天底下叫冬生的不曉得有多少。”吳婉怡立即否決了常興取的名字。常興覺得吳婉怡說得有道理。
“那怎麼辦?要不你來取,你比我文化高,取的名字肯定好。”常興絞盡腦汁,似乎也想不出個什麼好名字。
“要不我們崽就叫常青。你看怎麼樣?”吳婉怡問道。
“好,這個名字好得很。”老道從外面走了進來。
常興的意見自然已經不重要了,小傢伙似乎對名字很喜歡,咯咯咯笑個不停,家裡四票,有三票贊成,常興這一票自然不重要了。況且,常興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比冬生更有水平一些。
一大早,常興就在院子裡砰砰碰碰地搞出很大的動靜。
吳婉怡被聲音吵醒,穿上衣服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這麼早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吳婉怡說道。
“給咱們兒子做一個坐架,這樣你可以把他放到裡面,你就不用總是抱着了。我再裝幾個輪子,你就可以推着四處走。”常興說道。
“嗯,這倒是挺方便的,跟城裡的推車一樣。只是咱們崽纔多大,你準備這東西是不是有些早了?”吳婉怡說道。
“不早不早。這個東西先不裝上去,裡面墊一些東西,四周罩起來,就可以當推車了。”常興說道。
“師父又去教大雷了?大雷堅持了多少天了?”吳婉怡問道。
“你坐月子才坐了半個月。他也堅持了半個月了。已經很厲害了,我還以爲他最多堅持三天呢。這傢伙做事經常是頭三天熱。你快回去躺着。”常興連忙說道。
“坐月子其實並不科學。出來活動活動,其實還更好一些。”吳婉怡說道。
常興倒也不擔心吳婉怡會落下什麼病根,有養氣丹,加上他經常調理,吳婉怡的身體怎麼可能還能出問題。
大楓樹下,老道手裡拿着一根竹條,監視着站在木樁上的張大雷。
“站好!還想不想討婆娘?”老道吼道。
“師父,要不讓我先休息一下。你不能一下子就讓我變成武林高手。飯要一口一口地吃,對吧?”張大雷全身都在冒汗,全身的衣服跟浸在水中一般,絕對可以擰出水來。站在木樁上,手腳不停地發抖。
“我告訴你。常興站了一個星期,樁功就差不多煉成了,你這也太廢了,站了半個月,連半個小時都堅持不了。就你這樣還想討婆娘。討個豬婆娘還差不多。要不你回去讓張興富給你養頭母豬?”老道的嘴當真是毒得很。
“我就是不減肥,也能夠討個漂亮婆娘。”張大雷說道。
“啪!”老道的竹條又抽到了張大雷屁股上,痛得張大雷哭爹喊娘。
“喊個屁!你站穩了。不然我手中的竹條可不跟你客氣。”老道說道。
“師父,能不能打個商量,要不你把我逐出師門算了?”張大雷說道。
“行啊,不過按照我們門派的規矩,逐出師門要敲斷一條腿。你要留右腿還是左腿?”老道問道。
“那還是算了,我好像還能堅持一下。”張大雷哭喪着說道。
張興富挑着一擔豆腐從大楓樹下過,衝着老道喊了一聲:“老道長,我家這崽沒出息,你只管打,打髒了手,我倒水給你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