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
李組長親自坐鎮,督查顏昭興一事。
雖然李組長不會真的去用文佳,但是文佳說的這個思路跟方法,確實是有用的,相關技術小組也正是按照這個思路,逐步排查。
雖然時間花費的有點長,但是好歹也是有了結論。
如同文佳所說。
當天晚上,這通電話,確實不是高清華身上的那臺手機主動撥打出去的,而是通過一個後臺終端進行了軟件操控虛擬撥號。
也正是這樣,匿名者達到了嫁禍於顏昭興的目的,唯一慶幸的是,事情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結束了。
這個時候。
一個矛盾點也出來了。
爲什麼匿名者會這麼做?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爲什麼他們的目標再次指向了顏昭興?這應該是第二次這麼做了,貌似對方一開始想找的替死鬼就是顏昭興。
還有。
如果按照顏昭興所說,陳昇沒死,她真的沒事,那麼,她爲什麼又會配合匿名者一起來操控顏昭興呢?
即便她是匿名者這個團隊的一員,但是,她也不至於把這個跟自己有感情的男人置於死地吧?
如果這次嫁禍給顏昭興真的成功了,那顏昭興基本上也是玩完。
高清華案子牽扯出來的這一幕,無疑讓場面再度變得迷霧重重。
至於高清華。
鍾天正曾經有去探視過他,對於那通電話,即便是已經到了證據鏈整合準備對其做下一步訴訟了,但是對於自己那天的話,高清華的態度依舊是很堅決,說自己說的話都是真話,堅持本心。
“那你有沒有後悔過自己做的現在的這一切。”
臨近離開的時候,鍾天正忍不住詢問了一句。
這個滿臉滄桑的男人,所表現出來的種種,實在是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也着實讓他震撼。
“後悔。”
高清華一臉坦然的笑了笑,攤手道:“不過,我後悔的是這麼快就被你們鎖定然後抓住,自己的手段還是不夠的老辣。”
“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依舊會這麼做,如同我一開始所說的,人人都不願意站出來曝光罪惡的時候,我願意站出來碾壓罪惡,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我的選擇永遠是最極端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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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天正張了張嘴,到底是沒再多說什麼。
……
辦公桌前。
鍾天正皺眉整理着這次事情的相關資料,眉頭深皺,喃喃道:“陳昇爲什麼要耗費如此大的力氣,造了這麼大一個局,把自己“死亡”,然後再來嫁禍給顏昭興這頭蠢驢?因爲顏昭興的那次不忠?”
“還有,陳昇的身份...”
鍾天正眯眼看着菸灰缸裡未熄滅的菸頭,總感覺一切都沒有那麼的簡單,到現在爲止,他所掌握的匿名者信息,全部指向顏昭興,也全部都是假的,自己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摸到,要如何破局?
“呼...”
鍾天正長出一口氣,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這種感覺很煩,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見招拆招了。
不過。
最讓他心有異樣的還是另外一個事情。
那就是自己好像對高清華一案好像有點難以釋懷。
換做是以前。
不管哪個兇手的作案出發點再如何,自己都不會有任何的悸動,但是這次卻讓他有些念念不忘,甚至心底裡,就有某些念頭冒牙,隱隱認同高清華的一些觀點,甚至對他心生憐憫。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是源自於罪惡之眼麼?
鍾天正不知道。
他心煩意亂的搖了搖頭,伸手拿過桌上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拽過筆筒的鋼筆,開始默寫。
“富強、民主...”
一個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在A4紙上綻放。
……
夜幕降臨。
君悅酒店頂層露天酒吧。
顏昭興顏昭奕兩兄弟相對而坐,這處地標性的建築視野環境極好,大好霓虹盡收眼底,氣勢感與暢快感十足,只是兩人杯中冒着氣泡的可樂有些齣戲。
邊上。
好幾個身材很好、化妝水平不錯,看上去很精緻的女人饒有興趣的掃視着兩人。
這些都是遊走與高端場所的交際花,走的是高端路線。
“你的事情差不多了,要不這次就跟我回去吧。”
顏昭奕端起杯子,暢快的喝了一口,指着腳下燦爛的夜燈:“上南繁華,確實是個好地方,如果能在這裡生根發芽,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不過你的狀態並不是很好。”
“我想明白了,咱們畢竟是兩兄弟,怎麼說,家裡都是有你一份的,而且現在我接手的東西越來越多,着實需要一個幫手。”
顏昭奕歪頭看着對方的顏昭興:“跟我回去吧,你現在的這個樣子,相比起幾年前,依舊是沒有任何的成長,得不償失。”
他說的這句話,暗指這次顏昭興身上發生的事情:“單單一個女人,就差點把你給玩死了,太丟我顏家的名頭了。”
這句話很直白,沒有留一絲一毫的情面。
“是。”
顏昭興摸起桌上的燙金火機把香菸點上:“我承認,這次的事情確實有點那什麼,但我不想就這麼離開。”
“第一,我是對家業是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我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就非常的好,很不錯。”
“第二,你忘記我這個人的性子了?被人就這麼擺了一道,然後灰溜溜的跟着你離開?你覺得這是我顏昭興的性格麼?”
“所以呢?”
顏昭奕挑眉,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顏昭興一臉認真的說到:“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還是陳昇,我倒是很想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想法,也很想問問,爲什麼她要這麼做。”
“重要麼?何必呢?”
顏昭奕非常不理解他的這份執念,但好歹也是沒有再繼續勸阻,算是默認了他這個說法。
兩人無言。
只是默默的喝着各自杯中的可樂。
酒吧的另外一角。
一個戴着大框墨鏡的男子安靜的坐在角落裡,把杯中最後一口酒喝完,掃了眼斜前方對坐的兄弟兩人,嘴角微微上浮,然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