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愣了半天。
怎麼覺得把這丫頭教歪了？
武功還沒有學到精髓，壞毛病反而先學到手了？
回了居所。
她凝視着孫小紅，孫小紅頂着她的目光，漸漸心虛。
“我覺得我們師徒該好好談談。”顧長生淡淡道。
孫小紅遲疑道：“談什麼？”
顧長生道：“比如一個正常女子，該怎樣給自己挑一個如意郎君。”
孫小紅想了一會兒，鼓起勇氣道：“師父你真覺得……你沒做到的事可以給我傳授經驗嗎？”
“噗……咳咳咳咳咳！”
江玉燕一邊咳一邊轉過臉，擺手道：“你們繼續，繼續，我只是舊傷復發了。”
孫小紅左看右看，就是不和顧長生的眼神接觸。
“伱就搗亂吧。”顧長生驅趕道，“出去，出去。”
“好好，我出去。”
江玉燕憋着笑，朝孫小紅挑挑眉，就出門了。
院裡沒有花團錦簇，甚至沒有綠植，除了一顆小白楊外，就只有一套石桌石椅。
很有上官金虹的簡練風格，在上官金虹的石室裡，甚至連椅子都沒有。
揹着手在院裡走了一圈，她坐在石椅上，立刻有侍者拿來了一壺水。
江玉燕倒一杯水，望着水裡倒映的面容。
其實孫小紅喜歡什麼，都可以，努力習武不就是爲了這一天，實力夠強，就沒有人敢說什麼。
她輕哼着小調，如今還沒到盛夏，蟬鳴還沒開始，卻已有了燥意。
過很久，房門打開，顧長生面無表情地出來。
“如何？”江玉燕好奇問。
“都怪你。”
顧長生陰着臉道。
“關我什麼事？”江玉燕瞅了瞅後面屋裡的孫小紅，學着她道：“你都沒做到的事，可以給她傳授經驗嗎？”
顧長生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揉着額頭道：“我真對不住孫白髮。”
那個老頭兒……以後還是避着點吧。
顧長生真怕他搞一籮筐飛刀，拉李尋歡在屋頂上埋伏。
江玉燕問：“小紅說什麼了？”
顧長生搖搖頭，拿起水杯想喝，一看裡面是一坨冰塊，她擡眼看着江玉燕。江玉燕把冰塊倒出來輕輕一捏，塞一塊在顧長生嘴裡，“剛好解燥。”
“你們倆……”
顧長生又深吸了口氣，嘎嘣嘎嘣把冰塊嚼碎了，回屋午睡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小紅，吃不吃冰？”
江玉燕把剩下的一塊冰放嘴裡，朝孫小紅問道。
“不了，我要習武。”
“噢。”
江玉燕也不在意，坐在石凳上休息了一會兒，閒來無事，又去到屋裡。
望見孫小紅的眼神，她道：“我看看你大師父還氣不氣。”
孫小紅攤攤手，繼續習武了。
金錢幫侍者去收拾石桌上的水壺，赫然發現半壺水消失不見，都已化作了冰。
隔幾日。
幫主幾人離開，舵主向山才長長鬆了口氣。
他很慶幸長安城沒有不長眼的人在這幾天惹事，雖然沒有看見幫主出手，但已知道幫主絕不是虛名！
一劍飛花的劍，與半壺的冰，這已足夠說明很多。
馬車平穩的駛出長安，向着金陵而去。金陵是金錢幫的另一分舵，選的這幾個分舵，都是曾經的都城，做都城的地方，自然有其地理優勢。
顧長生沒有在這事上提意見，江玉燕自己就找出了金錢幫縮減分舵後該落址哪裡，當年青衣樓的主要分部，也是在這些地方，一層一層分佈下去的。
“再前面路過孔雀山莊了，師父你要去看看嗎？”孫小紅望着窗外，忽然道。
顧長生睜開眼睛想了想，“還是不了吧。”
“可是你出門前說如果路過的話就去拜訪一下。”
孫小紅頓了頓，繼續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顧長生道：“我生什麼氣……早沒氣了，你想去就去看看吧。”
孔雀山莊，當聽說這個名字的時候，顧長生確實是想去看看的。
但是這一路記起來，這個時間，孔雀翎應該是已經遺失了，還沒有找到。
當然，這是個秘密，孔雀山莊的秘密，直到傅紅雪時代才被揭開。
“孔雀翎和小李飛刀誰強？”孫小紅讓車伕轉向後問。
顧長生搖頭道：“孔雀翎強的是翎，小李飛刀強的是人，這兩者不能簡單比。”
羚羊有角，孔雀有翎，不但珍貴，而且美麗。
神秘而美麗的暗器，又是最可怕的暗器。
“那孔雀翎和小李飛刀，師父更不想面對哪個？”孫小紅又問。
顧長生道：“我哪個都不想面對。”
“師父你也接不住李探花的飛刀嗎？”孫小紅有點吃驚。
顧長生微笑道：“我不會去接任何人的飛刀。”
孫小紅點了點頭。
“不管什麼情況，你都不要去接飛刀。”
“好！”
“還有孔雀翎，不要試圖去接。”顧長生道。
孫小紅無奈道：“我哪有那個能耐。”
“就怕你犯蠢。”
顧長生重新閉上眼睛道。
孫小紅眨了眨眼，“我和二師父學會了很多本事。”
“比如呢？”
“比如從背後殺人最簡單。”
“……”
顧長生用力捏了捏江玉燕的手，江玉燕皺眉哼了一聲。
“唐門你和你爺爺瞭解過嗎？”顧長生忽然問，這麼一個大幫派說沒影就沒影了。
孫小紅想了想道：“唐門雖然用的是毒藥暗器，規矩卻比七大門派還要森嚴，唐家子女一向不許過問江湖中的事。”
“這樣嗎？”
顧長生看了江玉燕一眼，江玉燕也有點疑惑。
這可和她們打過交道的唐門不一樣，當年唐門野心勃勃，勢力都擴充到巴山了，唐門大公子唐天儀還和葉孤城幹上了，非要弄死葉孤城，甚至追到了皇宮裡。
這也叫不許過問江湖裡的事？
“江湖上已經很多年沒有看見唐門弟子行走江湖了。”孫小紅道，“如果去蜀中的話，倒是可以看見唐門的生意，雖然不出江湖，但也沒多少人敢惹。”
“原來如此……”
顧長生想了想。
看來江湖上還發生了不少事。
譬如孔雀翎遺失，就被她們給錯過了，無緣一見那傳說中的孔雀開屏般壯麗的第一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