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兗州曹操

當徐州的夏丘在一場飄零的雪花中送走舊歲的時候,兗州的濮陽卻是在暖暖的冬日中迎來了新年。這兒的雪早在過年之前就大下了好幾場,將整個濮陽城都籠罩在白色之中,遠遠的望去城池彷彿冰雕玉鑿一般,充滿了聖潔的美感。雖然此刻天以放晴數日,但氣溫依舊低的可憐,除了一些因爲需要而被清掃出來的道路顯出了原來的顏色之外,其他的地方大體都還被雪給裝點成銀妝素裹的模樣。

濮陽的太守府是一圍寬大的院子。雖然它原來並沒有那麼大,但在曹操去年正式擁有了兗州、豫州乃至青州的的一部分領地之後。這個太守府作爲曹操勢力的大本營也不得不擴建一番。當然這擴建並不是指用大量的金銀建材之物將太守府修理的金壁輝煌,華貴無比。而只是擴大了太守府的佔地面積,多蓋了那麼大大小小十幾間青瓦屋而已。這對曹操而言是十分必要的,他已經招募到了許多人才,必須爲這些人加蓋供應他們辦公的場所。

曹操是一個志在天下的人,本身就很有才華的他,自然明白掌握人才的重要性。是以,他總是將自己說得的金銀之物毫不吝惜的賞賜給自己的手下。或許,這些賞賜並不顯得非常豐厚,畢竟現在的曹操還不是很強大,但這作爲一份君主對臣下的心意卻還是讓許多人心中頓生得遇明主的可能。

只是,這裡的許多人並不包括他手下最重要的那一批人。比如剛剛在半年前加入曹操勢力的荀彧、荀攸、程昱、郭嘉、劉曄等人。這些人都是有名的智謀之士,是衝着曹操的威名和曹操有可能成爲亂世結束者的可能而來的,對於這些金銀奢華之物的賞賜,他們並非完全不在意,卻也決計不會因此而放在心上。

“要真正獲得這些人的幫助,在眼下我的勢力還弱着時候,就必須牢牢的抓住他們心。”曹操如此認爲。他是一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在什麼情況下,應該如何做。於是,做出一副虛心求教,不恥下問的模樣,不斷與這些新人混在一起,一邊向他們請教各類問題,一邊不斷的向他們灌輸自己的理想,讓他們知道自己理解自己,便成了曹操三天兩頭需要進行的事情。他知道只有通過相互間不斷的交流,才能得到對方的認同。

站立在自己府邸大堂的首位之上,一手舉起案几上的酒樽,望着下邊如此衆多俱是人傑之輩的手下,胸中不由得豪興大發。他今日本是請大家來商討今年的戰略計劃的,只是商討的久了,便不得不在這府裡設置中宴。這固然是有些隨便,不正規,但對於他手下的這些人來說卻也可以視作主上對自己親近的表現。

“諸位,去年發生了許多事情:三月底,朝廷上奸臣的董卓遭到手下呂布的背叛而死亡,司徒王允成爲朝廷的主導,我等皆以爲朝廷中興有望。卻不想事情未過兩月王司徒便遭到逆賊李傕、 郭汜的攻擊而敗落身死,朝廷復又蒙塵。當時青州黃巾大盛,襲擾民衆,攻掠州郡之爲令天下震驚,李、郭二人便矯詔與我,令我進兵山東。我固然知曉這並非皇上的真意,乃李、郭二人之 心。但此行即爲對朝廷、國家、社稷、人民皆有利之事,我還是聽從了朝廷的旨意。

便於八月進兵山東,至十一月大小作戰數十於次終於平定青州黃巾之亂。於是,朝廷任我爲兗州牧,鎮東將 軍,自有開府治事之權,便請了諸位先生來。想諸位先生或是名聲鼎盛智謀過人,或是武藝超羣可謂萬人敵,俱是一時俊傑。此刻追隨我曹操,真好比天降甘露於旱地啊,乃爲上天之恩寵爾 。有各位的相助,我曹操又何愁大業不建,大功不成呢。此刻正值新年,本該是個人與家團聚之時,卻因我的緣故而滯留與此,此乃曹操之過也,當自罰三杯與諸位先生陪罪。”曹操大聲的 說着便將酒樽中的瓊液一飲而盡,緊跟着再連下三杯,面色微紅的望着下邊的衆人。

當下,左席由郭嘉而起,右席由夏侯淵而起,都紛紛舉起手中的酒樽,向曹操的敬謝道:“臣等不敢。若無主公識人之明,放心任用我等,我等今日只怕依舊埋伏於草莽之中,可如何有大鵬展翅之望,聞明天下之聲。即便異日封候拜相亦拜皆主公提攜之恩所賜。”話罷,便也將樽中之酒飲盡,算是對曹操的回敬罷了。

之後,大家都放開了胸懷。這邊文人謀士俱輕聲細語,互相吟詩作對起來。那邊的武將則暢懷大笑,大碗喝湯,大口吃肉,倒也吃得好不熱鬧。而上頭的則笑呵呵的看着手下的人鬧騰並不以爲杵。作爲剛剛發展起來並未取得高位重權的曹操,眼下倒還是以較爲平和的心態來對待手下的衆人。

半個時辰過去,一切都結束了。在每個人案几面前的菜飯都被清理了個乾乾淨淨之後,曹操便清了清喉嚨開始了下午的議題。由於,經過一整個早上的討論,大家已經對是否攻打陶謙有了一個明確的結論——“必須攻打陶謙,佔領徐州,取盡徐州之才爲已用。”所以,下午的討論便是圍繞着:“如何攻打陶謙。”來進行的。

“陶謙殺我父親,我恨不得食其骨肉。且按奉孝之言,我軍現在軍資糧草都不充足,養着新歸順的三十萬青州兵和百十萬人口已有力不從心之感,如果不迅速擴大我軍地盤的話,只怕不用別人來攻打,我軍便將自亂。眼下可以供我軍選擇的就兩個目標西邊的陶謙和南邊的袁術。雖然袁術在許與我交手了一次,逃到了揚州的壽春,但其主要兵力未失,還是頗有些戰鬥力的。

而且我們現在還算是袁紹的陣營。袁紹和袁術兩兄弟之間的關係大家都明白。即便現在袁紹是深恨袁術的,可一旦袁術被我們打急了,向袁紹服軟,令二袁的實力結合起來,我等便將 永無出頭之日。

但是,如果我們不攻打袁術而攻打陶謙的話,一切都將大大的不同。陶謙算是袁術的陣營,但現在又和袁術鬧得頗不愉快。而他另外的盟友公孫瓚又與袁紹交戰不已,根本無法救援於他。偌大一個徐州,眼下只是孤單隻影而已。只要我們用報仇血恨的名義出戰徐州,將沒有人會對徐州進行救援。這將讓我們取勝的機會變得更大。哼,他陶謙有聞名天下的丹陽兵,我曹操也用令所有人都頭痛的青州兵。他陶謙手下沒有一個有用的將軍,而我曹操手下卻有你們這麼多名士將佐,我想這一戰我們是贏定了。”曹操一一將敵我雙方的情況列出來,頗具煽動性的大喝:“滅陶謙,屠徐州,報家仇,立軍威。”

“哦!滅陶謙,屠徐州,報家仇,立軍威。”首先附和曹操的是他本宗族的那些將軍,如夏侯敦、夏侯淵、曹仁、曹洪等。他們是曹操最親近最信任之人,也是時時刻刻以曹操的心願爲已任的。他們幾乎是毫無保留的支持曹操所做的一切。

而剛剛被曹操羅致來的那些謀士,對曹操這些誓言的反應就沒有那麼熱切了。除了郭嘉是一臉微笑的點頭之外,諸如荀彧、荀攸、程昱等,不是全然平靜的沉寂,就是面帶不愉的微微搖頭。 身爲讀書人的他們在曹操看來似乎心還是太冷了些,他們似乎還無法承受這樣的血腥。

“他們難道不曉得要成就大業就必須死很多人嗎?如果不用一些血腥的手段震懾那些膽敢招惹我的人,今後的糾葛肯定又是沒完沒了的。寧教我負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負我。凡是敢阻擋我曹操前進的,只有殺無赦了。”不久之前才取得青州大捷的曹操,在猛然擁有了強勁的部隊之後,其內心的狂妄變得越來越強大起來。面對父親被殺的事實,他胸中總有一團灼熱的火在灼灼燃燒着,這燃燒所帶來的熱量,令他着實有些發狂了。

稍稍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曹操環視了廳內的衆人一眼。那銳利無比的威嚴目光從大家的臉上一一滑過,登時讓這裡的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在心裡打了一個寒蟬。將軍們不再吶喊了,但眼中透射出的灼熱光芒還是讓曹操頗爲滿意的。至於那些文臣,雖然眼見那些文官之中真心贊同自己提議的人比較少,但只要他們不曾明白的開口反對自己,那曹操也就不爲已甚了。

“你們看這戰該怎麼打?”曹操詢問手下的衆人。儘管他自己心裡已經有了關於這戰的定計,但他還是願意聽聽大家的意見。他既是想從這些人那裡找到自己有可能倏忽地方,也是想進一步 向這些人表達自己對他們的重視。畢竟,他曹操是上位者,而廳內的大多數人都是下位者,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詢問是叫做不恥下問的。這可能僅僅只是一個態度,但就是這樣的態度便足以令人心折了。

大廳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大家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不一會被曹操譽爲“鬼才”的郭嘉,率先開了口:“我看攻打徐州還得分做三路才行。”

“哪三路?”曹操追問。

“一路由泰山郡出發攻打東莞、琅琊二郡;一路由鄒縣出發攻打小沛、彭城、下坯一帶;最後一路也是由鄒縣、小沛、彭城、下坯而行,卻越過下坯直接攻打廣陵二郡。”郭嘉簡要的介紹道。

“爲什麼要這樣?我們直接衝一路過去打了不就完事了嘛。”一邊的典韋大聲囔囔着,他不太理解這個,自認爲這樣是很羅嗦的。

“將軍勇則勇亦,卻不曉得如今的形勢。眼下雖說公孫瓚的主力被袁紹牽制而不得南下,但公孫瓚手下的青州刺史田楷,北海太守孔融都還是有一部分機動兵力可以增援徐州的。而且在徐州北部還有臧霸,這麼一號徐州唯一能打仗的傢伙存在。可以說攻打東莞、琅琊的軍隊主要任務就是對付田楷、孔融、臧霸這三人的南下救援兵。至於攻打小沛、下坯、彭城一路的隊伍,自然不用說了那是直接攻略徐州治所,處理陶謙的本部。而最後一路攻打廣陵、東海的人馬則是專門用來掠奪的。須知廣陵可是徐州最富裕的所在,那錢糧自然是極多的。”郭嘉沒有回答 典韋,但一旁看着的劉曄卻是迅速的理解了郭嘉的意圖,直接向衆人解釋道,“這三路人馬可是缺一不可的啊。”

“原來如此。”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

既然方略已定,接下來曹操便開始點兵派將了:他讓程昱、荀彧領兵三萬留守甄城、範縣、東阿三縣,盡起大軍殺奔徐州。其中,令于禁爲北軍先鋒,以夏侯淵爲北軍大將,呂虔爲北軍中從事,領兵五萬,往攻東莞,琅琊;令夏侯惇爲南軍先鋒,曹洪爲南軍大將,毛玠爲行軍司馬,領兵五萬,攻廣陵;而曹操自領中路大軍十七萬,以典韋爲先鋒,郭嘉爲軍師,滿寵爲行軍司馬,劉曄爲參軍,主攻下坯。復令荀攸總督各路糧草供給,以爲大軍之後方。

因爲眼下還是天寒地凍之時,又是正月過年喜慶之刻,不好立刻發兵進擊,曹操便讓手下們先各自去做準備。他是以報復仇名義興師攻打陶謙的,因此批麻戴孝之類的裝束是必不可少的,白衣白甲,包裹着白布的兵刃也是不可或缺的。曹操就給了手下幾個月的時間準備這個,同時訓練兵卒。一是要讓手下軍士的戰力再上一個臺階,同時讓他們知曉這次可以像以前那樣放開胸懷殺,使出全部的氣力去搶;二則是要備其這一切所需的,讓全軍批着孝服,穿着白甲出擊。

當一切都準備完畢之後,時間已到了漢獻帝初平四年五月。當月,曹操於濮陽誓師,以“遵孝道,報父仇”的名義領三路大軍直向東邊的徐州殺去。

在出行前,曹操又一次召集了自己手下所有的幹部和家人於太守府的大廳之中。望着和自己同樣身着白甲,身披白袍,頭纏白布的將軍、謀士們以及坐在自己身邊的妻子兒女後,他從容了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平靜而又嚴肅的開了口:“這次我找你們來是安排後事的。雖然我們這一次獲勝的機會很大,但在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萬一我現在死了,我的幾個兒子還正年幼,根本不可能繼承我的事業。一旦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們就將我的家人託付給張孟卓吧。他是我少時的兄弟,應該會給我的家人以比較好照顧的。”

“請主公慎言,此次出戰哪裡會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呢?”衆人皆匍匐於地不敢仰視曹操。在尚未大戰之前就將事情考慮得如此眼中,甚至考慮到身後之事的人,在大家的記憶中似乎也只有主公一人而已。只是這樣的話實在算不上什麼吉言,相反倒有些倒黴的味道。

“哈哈!這只是說說而已。我命既受於天,哪有那麼容易死呢?”看着匍匐的衆人,曹操陡然放聲大笑。他笑得十分狂妄,直教誰也弄不明白他心中的所想。

一盞茶之後,曹操的笑聲停止了。只聽得他這樣大喝一聲,“走了!”便甩了甩身後的白色披風,大步流星的朝廳外走去。

望着曹操嬌健而富有氣勢的身影,年輕的荀攸神情複雜的對他的小叔荀彧低語:“叔叔,您看我們的選擇正確嗎?着二十七萬青州兵含帶報復心的一去,只怕徐州百萬民衆皆死無葬身之地了。他們本就是被陶謙從徐州趕出來的,心中無不對陶謙充滿了仇恨,再加上主公的這一煽動……,這還不血流成河嘛?主公這也太狠了,您認爲他能實現我們的理想嗎?”

荀彧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自己這裡,便也同樣小聲的對這位年紀比他還要大的侄兒說道:“我們的理想是很需要時間來完成的。眼下的這個亂世,只有真正的強有力者才能將之結束。主公是我們選擇的,我們就應該進一步的去扶持他。無論他如何的心狠手辣,都是一個無法誹議的強者。雖然他現在還不是太強,但卻比袁紹、袁術之輩更可以依靠,我們只有讓他先結束了戰亂再說。至於這個漢室,那是以後在討論的事情了。而且要完成整個大業是必須犧牲一些百姓的。”

“可是……”荀攸還想再說什麼,卻見自己的叔父神色不善的瞪視着自己,便偷偷的撇撇嘴不說了。

大軍一出,曹操便立刻派人帶上自己的書信去找河北的袁紹,請求他派兵往幽州公孫瓚處在施加一些壓力,務必要纏住公孫瓚讓他無法南下支援陶謙。同時秘密讓人去徐州各處煽風點火,爲曹操大兵的到來營造些許聲勢。儘管曹操自己也認爲徐州現在弱得很,自己應該很容易攻破徐州,但作爲一個聰明人,他依舊不打算和陶謙硬拼。他打算用一些別的手段,讓陶謙變得更弱,使自己的進兵變得更加容易。這一點就連郭嘉也是贊同的。

兵出三日,曹操中軍剛一到達南平陽,便接到了前方細作傳來的最新情報:“陶謙令臧霸領兵兩萬防守東安,令曹豹領兵五萬守彭城,令趙昱領兵四萬守廣陵,而自己則親領三萬人守下坯。 ”

“你們怎麼看這個部署?”見陶謙似乎來了一個節節把手的招數來對付自己,曹操便迅速的召集手下的將軍、謀士們來商量對策了。

“徐州的臧霸由夏侯淵、于禁去負責應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了。而中路的曹豹由主公親自帶兵攻之,也能夠一戰下破其膽。唯獨廣陵的趙昱若是倚仗城池與我們抗衡,那我們一時間也無法急切的攻下。非但因爲那是最遠的一路,也同時因爲廣陵城池的高深可不在下坯之下,又有糧草支援啊。作爲徐州稅收的主要來源地之一,那裡也有四萬丹陽兵防守,只怕夏侯敦和曹洪兩位將軍的五萬人馬未必能攻得破。”看了看情報,郭嘉迅速的作出了自己的分析,“陶謙看來是將防守的重點放在下坯、廣陵二處啊。這也很容易理解,下坯是徐州的治所自然得好好守着,而廣陵這是徐州的錢糧之倉,自也是不可缺矢。無論我們攻下了徐州多少地方,只要下坯徐州不矢,那他陶謙便也總有東山再起之日。”

“哼,他陶謙還想東山再起?我現在就要他的命。”曹操惡狠狠的說道。他實在是恨死了陶謙。

“主公勿怒!”帳內的諸人連忙勸慰道。

曹操氣乎乎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過了一會氣稍稍消散了些,便再次詢問郭嘉:“你認爲現在該當如何。南軍還去攻打廣陵嗎?”

“不需要了。”郭嘉輕輕的搖了搖頭,“既然陶謙自己將兵力分散,那我們再分兵不久成了白癡了嗎。下坯的糧草是靠水路由廣陵供給的。我們攻打廣陵一是爲了掠奪這些糧草,二則是爲了切斷下坯的補給。現在既然下坯增加了守軍,我們急切間不好攻打它。那麼我們就必須以切斷下坯的補給爲首要任務了。”

“你是說攻打下相?”曹操聽郭嘉說着,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地圖,問道。

“不錯。”郭嘉微笑的點了點頭,“下相位於徐州和廣陵之間,也是泗水河邊上的城池。無論是下坯之船南下,還是廣陵之船北上,都必須經過下相。而且與下坯和廣陵這兩個郡城不同,下相因爲只是縣,城池可是小了一號哦!只要我們南路的這五萬兵過去,一戰便可以攻破下相,徹底切斷下坯與廣陵之間的聯繫了。”

“好,就讓曹洪去攻打下相吧。”曹操重重的一拍自己的大腿,作出了最後的決斷。

曹操的大軍由南平陽出發經番縣南下攻克陶謙的前沿陣地小沛。這裡本屬豫州的地盤,只是在豫州刺史孔伷病逝之後,朝廷便沒有委派新的豫州刺史。原來的豫州之地之地雖然主要落在了曹操手中,但還有一些偏遠的“邊”縣是歸屬於他人的,如小沛被陶謙所佔,汝南被黃巾殘黨劉闢、龔都說據有等等。

戰鬥沒有開始便結束了。陶謙軍完全放棄了對小沛防禦,將一座完整的縣城留給了曹操。因爲這裡還算豫州的分界,曹操便沒有進行滅城屠殺之舉。他草草的補給了一下糧草,便發兵往攻彭城了。

大軍行進到留縣,忽讓聽說袁術手下的九江太守邊讓因爲與陶謙素有交情,又看不慣曹操所說屠進徐州百姓的狂妄,便不遵從他主公袁術的命令私自領兵五千兵馬來救援陶謙。面對這麼一個突然冒出來而且不知死活的傢伙曹操聞言大怒,當下就命令南路軍夏侯惇、曹洪二人領五萬兵去阻擊他。結果夏侯惇與曹洪在梧縣,與邊讓交上了手。經過一日的激戰,曹洪、夏侯惇大破邊讓,當場就斬殺這個敢在第一時刻冒出來與曹操交鋒的傢伙,俘虜了邊讓手下兵將一千多人。

當時,曹洪就讓人去問曹操這些俘虜怎麼處理。

曹操想也不想的就下令:“把這些人都給我殺了,我要用他們的血告訴全天下:‘若有敢救援徐州者,當以邊讓之果與之。’”

於是,一千多個頭顱落下了,所有關注這場復仇戰的都爲曹操的認真、強硬、冷血而震驚。無論是尚與陶謙交好卻又被袁紹壓境的大兵鬧得動彈不得的公孫瓚,還是本身就有吞併徐州之心的袁術,一時間都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是否還有招惹曹操的勇氣。他們紛紛斷了救援陶謙的心,轉而以觀望這場戰爭爲主。他們都被曹操震懾住了。

五月十五日,曹操兵進彭城。這也是一座空城。在聽說曹操對邊讓軍進行了完全屠殺之後,彭城的守將曹豹一時膽怯,帶着手下的三萬丹陽兵逃走了。他是一個膽小的人,雖然很懂得練兵,但卻沒什麼勇氣可言。當下,便彭城全城百姓丟給了曹操。

大屠殺開始了。曹操對同是豫州的沛縣百姓手下留情,卻不代表他會對屬於徐州的彭城百姓手下留情。在攻克彭城之後,曹操便令大軍將城池四下裡全部圍住,然後再引兵對這裡除自己軍隊以外的生命進行清理。

那清理首先是從城外的流民區開始的。居住於臨時搭建起來之小屋中的居民被一一從自己的家中驅趕出來。當着的面用從城池四下裡砍來的薪草付於其上,用大火將之點燃。雖然這些小屋本身就是風吹就垮的那種,但還是被曹操的青州兵一一放火了。在灼灼的火光之中,原來的百姓被逐一區分開來,無論是男女老幼,他們身後都有一位獰笑着的青州兵持着兵刃站立着。隨着曹操的一聲令下,這些歡喜萬分的士兵迅速的朝自己所看押的對象揮出了致命一擊,或是刀砍,或是劍刺,或是搶戳。他們十分整齊的,完全向平時訓練一般將那悽苦的百姓殺卻,然後立刻蹲下身去,在剛剛死去的屍體之上搜索着那尤自帶血的財物。因爲他們的主公早已許諾,此戰所於百姓身上獲得的一切都歸士兵所有。

火燃燒了一夜,最後熄滅了。當城外的屍體被投入彭城南邊的泗水河中,城內的屠殺早已在無忌的*擄掠中進行的時候,原本居住了一萬多號人的城郊地面早已被稍成了褐黑色。

曹操的大軍在彭城停留了三日。在這三日裡,士兵們的任務就是從溝溝柩柩裡搜尋出躲藏着徐州人來,將之殺卻。所謂屠城,就是將全城的老百姓一一殺掉。不殺到城池裡沒有一個人,個性剛強的曹操是不會住手的。

看着被鮮血浸泡成紅色的青石路面,嗅着迷茫在空氣之中的血腥之味,聽着遠遠隱隱傳來的慘叫之嚎,曹操滿意的點了點頭,歡喜而興奮的笑了起來。在這裡,他心中的狂妄得到了滿足,完全被殺父之仇所佔據的心裡稍稍得到了些許撫慰。他深深的洗了口氣,頗有些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這纔是真正的復仇啊。”曹操如此認爲。

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在沒有殺掉陶謙全家或是屠盡徐州百姓之前,所有的血腥都只是暫時撫平,他心中的恨而已。

曹操中路和南路大軍,順利的在徐州的境界裡前進着。雖然後來的郡縣都因爲彭城的先例擺在那兒,爲了自己的性命都奉力抵抗曹操軍的前進,但這些城的兵力實在太少太少,城池又沒有經過很好的修葺,根本就無法抵擋曹操大軍的攻擊哪怕是一天。於是,曹操於五月二十日攻破傅陽,於六月三日攻破取慮,於六月十二日攻破睢陵,盡屠這三城的百姓。

六月二十日,曹操包圍下坯。他立刻對南路軍的作戰進行了進一步的更改,他將南路軍分成了兩個部分:其中一路以夏侯惇爲主帥領原來南路軍的五萬人馬攻下相;另外一路則以曹洪爲主帥由曹操的中軍撥兩萬人馬攻夏丘、徐縣、淮寧三地。雖然這三地都是小城,根本不可能威脅到曹操的後方,但這三地都有徐州百姓的存在,若不攻而殺之曹操是越發不甘心了。

因爲,在包圍下坯的時候,他剛剛得到一個非常不妙的消息:“夏侯淵、于禁所統之北路軍攻臧霸失利,被牢牢的擋在了東安城下。同時公孫瓚正式決定出兵救援陶謙。雖然公孫瓚的主力白馬義從依舊被袁紹的大軍所牽制而不得隨意調動。但是公孫瓚卻令青州刺史田楷領兵出擊了。”

當然,這田楷是不足爲慮的,但在田楷帳下的平原國相劉備,卻是令曹操頗敢頭痛的。畢竟,劉備加上他的兩個義兄第,關羽、張飛是連天下第一猛將呂布也對付不了的。 “情況有變啊。看來將會有一場苦戰了。”曹操皺着眉頭想道,他隨即下達命令:“全軍,給我對下坯進行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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