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吏們有書吏們的煩惱,而李晟則有李晟煩惱。正如下面的書吏們暗中流傳的那樣,他們的主子李晟正在爲自家的王國到底要確立一個怎樣的國號而頭痛着。他看着孔明、許靖、孔衡、孔參、法正他們交到自己面前的幾個參考答案,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都是什麼國號啊?”李晟對此頭痛着。擺在他面前共他選擇的國號有:“巴”,“蜀”、“荊”、“越”等數個。這量是挺多的,可其中沒有一個令李晟覺得滿意。
“就這些了嗎?”李晟微微皺起了眉頭,略有些失望的看着孔明他們。
“主公對這些都不滿意嗎?”孔明開口問道。這其實是一句廢話,因爲李晟此刻的想法如何,可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他的臉上呢。
“若我只想偏安一隅而稱王,那用這些國號,也未嘗不可。但我終究是志在天下的,如果用‘巴’、‘蜀’、‘荊’、‘越’之類的來稱呼,總覺得有些不合適。我不知道這一點你們到底考慮了沒有。這幾天我一直讓你們返工,其實也就是爲了這一點。”李晟點點頭說出了自己考慮。
“是這樣啊。”孔明等人瞭解的點了點頭,卻是轉頭朝向自己身後的兩位年輕人:“既然主公的想法是如此。那麼子平、子進把你們兩個計議出來的國號和主公說說吧。”
“是,軍師!”孔衡和孔參恭謹的朝孔明行了一禮隨後慢步走到李晟的跟前,從容不迫儼然有大家分度的向李晟說道:“主公,我們兄弟仔細了研究了一下,荊、益、交三週的地理歷史,發現若要擺脫給人偏安一隅之國的印象,唯有三個國號可以選擇。”
“哦?還有三個之多嗎?”李晟的眼睛微微一亮,對此頓時興趣起來:“你們切所說究竟是哪三個國號?”
“唐、漢、楚!”孔衡孔子平擲地有聲的說道。
“咦?”李晟驚訝了一身,確實有詫異,他緊緊的盯着孔衡,注視着看了好一會,卻是笑了起來:“你且所說爲什麼只能從這三個國號之中選擇?唔,就先從楚開始吧!”李晟說着,整個人的身體重重的往後靠去,卻是把自己全然按在了椅子上。他的椅子是披着厚厚的一層虎皮的,這按奈下去倒是極爲柔軟。
“楚乃是周時留下來的古國,向來爲我南方之大國,有強秦富楚之稱。後秦統一天下,又有‘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的說法,後西楚霸王項羽,以楚霸王之令,而號令天下,雖其存時尚短,卻也稱得上是一朝之代。武帝時,太史公爲項羽立傳,便是以本紀言之。故‘楚’可以爲天下之霸。”孔衡侃侃而談道。
“那麼漢呢?本朝已然稱漢,我們還能繼續用這個號令嗎?”李晟對於楚這個國號不置可否,復又繼續問道。
“漢源自於高祖,源自於漢中。高祖以漢王之令,而有天下。今雖多有殘破,但昔日武帝之威,強漢之光依舊令人懷念,天下之民多以漢人自詡。如今主公已有漢中之地,亦可以稱漢中王。儘管這與本朝之國號有所衝突,但主公儘可以心懷朝廷之意言之。待日後曹氏廢漢之時,主公便可以漢皇女婿之命,繼承漢統,以承應天下遺民之望。”孔衡微笑的解釋着,作爲孔融的兒子,又被李晟和諸葛亮聯手調教了一番,他對於這些紙上談兵論政的東西倒是熟悉的很。
“唔,繼承老丈人的遺產?呵呵,這也是不錯的。不過我還是需要考慮。”李晟灑然一笑,卻是看了孔衡一眼,好奇的問道:“你說日後曹氏廢漢?你怎麼就如此敢肯定曹氏必然會將漢室給取代了呢?”
“曹操有言,若天命在我,我當爲周文王。周文王來周朝奠基之君,其時國力雖強,卻沒有代商之舉,及文王沒,武王即位,便有牧野之戰,周朝得以而成爲天子。曹操此語,表面上看來是他沒有取代漢朝的心意,但從實際上看來,他卻是在爲他的兒子做好取代的準備,這從曹操一步一步由公而王便可以看出。”孔衡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那也有可能只是一句戲言呢?”李晟反駁着說道,“嘴巴上的東西,總是算不得真的。尤其是曹操還沒到出口成憲的時候。”
“也許吧。不過,即使曹操說得那話算不得絕對的真實,但曹操接下來所進行的這一系列舉動,尤其是他將曹丕立爲自己世子的事實,卻給他的話做了註腳。曹丕乃是狠辣之人,其野心大於他的能力。曹操在時,他還可以謹慎,一旦曹操故去無人壓制的他,必然將漢皇廢去,取而代之。”孔衡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他對於李晟的反駁並不在意。
“這是你自己的看法?”李晟的眼睛一亮,臉上隱隱有幾分欣賞之意。
“確實!”孔衡重重的點了點頭。
“很好。”李晟讚賞了一句,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繼續問孔衡:“那唐又如何?我記得唐之國乃是幷州之地,於我們眼下這兒沒有什麼關係啊。”
“古唐之國確實在幷州,然其數度被滅,確有一支遷徙到了襄陽西北的棗陽附近,後復以唐爲號。其實,唐之國號,源於上古五帝之堯唐,乃是堂堂正正的中原之主。主公若想以王者之道而令天下,又復以開國新朝之氣象,一洗往日之陳腐的話,那以唐之爲號乃正其時也。”孔衡對於唐國的歷史解說的並不多,不過李晟看得出來,他似乎更傾向於唐這個國號。爲什麼呢?因爲唐,乃是上古五帝之過,就意境而言似乎比漢、楚之類的更加深遠,也更加符合王道。
“真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願望啊。”李晟暗自想到,心下也不曉得孔衡這樣的想法到底算不算是一個私心。其實就他自己而言似乎也覺得唐這個國號更加的適合於自己,不爲別得,只爲那日後大唐的強盛之名而已。“強漢盛唐”,李晟並不清楚從後世來得自己和這個唐朝皇室到底有沒有關係,但既然自己姓李了,而這個大唐的威名又如此之強,那麼自己爲什麼不“繼承”這個唐的名號呢?雖然由於自己的出現,三百年之後的大唐很有可能再也出現不了了。
“在繼承歷史的同時開創歷史,這纔是我所需要做的。強漢之後有盛唐,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很不錯的呢。”李晟仔細的想了想,隨即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既然唐乃是上古五帝之一的國號,且又和我們荊州有比較密切的關係,那麼我們便以唐作爲我所立之國的國號吧。”
“諾……!”衆人聽李晟最後確定下來,不再鬧彆扭了,臉上頓時都綻開了花。
問題解決了,稱王的準備工作自然也就繼續下去。建國的日期被李晟選在了五月,這離眼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從表面上看似乎是充裕的了,但實際上卻緊張的很。因爲李晟決定以唐爲國號,所以建國進位之地點要放在荊州。荊州襄陽城西北的棗陽,那裡居所是古唐舊都之址。李晟將在那兒建立王臺。
“據說那可是一座高六丈,分三層周圍三裡的巨大臺閣哦。雖然臺上沒有什麼建築,可要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完成這個臺,想必也是夠嗆的。可能主公要讓大部分的百姓都去參加勞役吧。不過現在這時間可真不好,正是要春耕的時候啊。”對於李晟稱王的事情,荊州的大多數百姓都持一種欣喜的態度,只是欣喜歸欣喜,他們對於在這農忙時節徵發勞役的事情,總是抱有一種牴觸,“與幫主公修建王臺相比,我們田裡的莊稼似乎更重要一些。”他們不曾將這話說出口,可在心裡都是如此認爲的。
百姓有這樣的想法,但大多數的官員們卻未必有和他們的想法一樣。儘管他們也都明白自己治下百姓的春耕是很重要的,但比起幫主公修建王臺來說這又是遠遠的不如了。他們聽說這王臺要在三月二十動土,卻是早在三月十五把各地的役民給召集了起來,讓他們迅速的趕往棗陽。他們本想是在二十之前就將人手都準備好,只等自家上司的一聲令下便迅速的開工。哪想他們這邊背了自己治下百姓的咒罵將人手集中起來,那邊卻得到了來自成都的一紙責令:“修建王臺乃是順應天命之事,天命亦是民命。民貴君輕,君等何以爲建王臺而擾民?請速速將百姓散去,散些錢財,令其回家專心務農。至於修建王臺之事,主公自有人手安排。”
“唉……”一紙命令到來,官員們皆盡頭痛不已。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一顆好心居然拍到了馬腳上。不過主公的命令既然如此,他們也沒有別得辦法,當下將召集起來的役民散去,每人俱發了一貫錢作爲補償。這可是高額補償了,就一般而言一貫錢足夠令一戶五口之家兩個月衣食無憂了,如果不是自家主公在那個海外的什麼旅漢之地開了據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銅礦只怕今日只能讓那些役民回家,而不能支付這一分的賠償。“還是有錢好辦事啊。”看着百姓領到錢之後的笑顏,官員們這麼想道,不過在看到倉庫裡的錢糧一貫一貫的減少他們也不禁肉痛起來。他們這一次一口氣召集了二十萬役民,而此刻遣返,他們自也是要散發二十萬貫。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怎麼說也是抵得上一個中等規模的縣三個月的祱收了。儘管這些補償的錢不要他們自己出,可他們看着錢財的流失自也是稟稟而然起來,將這事情刻在了自己的心裡。
手慢腳亂的將那事情處理好已是十九日了。雖然李晟主公說是對於修建王臺的事情他自有辦法,可一直以來李晟都沒有新的的命令下達,倒也讓官員們頗有些吃不準的意思。襄陽城裡的人們都將自己的目光投向棗陽。他們都琢磨着李晟那邊究竟用怎樣的手段來修建這個王臺。
二十日上午,軍隊來了。一路路列着整齊隊形,踏着矯健步伐的軍隊,開進了棗陽,就駐紮在棗陽城東十里的地方,這就是李晟早已選好的王臺搭建之地——隨着十萬大軍的開進,一切都變得明瞭起來,主公竟然是讓自己的軍隊來做這件事情。
“軍隊不是打仗的嗎?主公一向講究各司其職的,怎麼……?”對於這麼一個結果衆人都沒有想到,故也更加的好奇起來,他們迅速的打探着情況,隨之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沒看出來嗎?這可不是一般的部隊哦。”另外一個似乎有點了解內幕的人這樣神秘兮兮說道。
“不是一般的部隊,那這是什麼部隊?”前面一人頓時好奇起來。
“這是去年新招收的預備兵啊。”瞭解內幕的人自傲的賣弄道。
“預備兵?那又是什麼?”前面的人越加的不解了。
“也就是新招收的新兵蛋子啦。都是些剛剛放下鋤頭的角色,似乎才經過隊列訓練的,不過體力稍微差了一些,所以主公才把他們拉過來。主公的意思是讓他們在建王臺的互相配合中鍛鍊這些士兵的默契。爲下一階段的訓練做準備。”瞭解內幕的人微笑的解釋道。
“是這樣啊。高,主公就是高。”前面的人不禁無限的佩服起來,他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比劃着說道。
“嘿嘿……”在前面那人的恭維聲中,瞭解內幕的人不由自主的放聲大笑起來,一時間他們倒顯得很是得意。
這一件事情在衆人的關心下也就這樣的過去了。至少在眼下他們都是這樣認爲。他們決然沒有想過,他們今日所遭遇的事情,在日後是作爲唐王所頒發的那一套唐王律中的一條的案例存在的:國以農爲本,故除國之禦敵以外,任何在人都不得在農時徵發民役,如卻有徵發的必要,則須按正常招工市價之十倍發放補償金。——關注百姓民生的問題,已是日後唐國最爲主要的一個任務。雖然李晟還沒有登基稱王,可已經被制定出來的唐王律已經在一個小範圍裡流傳並實施了,這些都是在李晟原本通行於益州的律令之上進行一些修改增加的結果。
建安二十三年夏五月,也就是曹操稱王的四個月後,李晟築王臺於棗陽,立九錫儀仗,旌旗千面,於午時正登臺進冠冕璽綬訖,面南而坐,受文武官員拜賀爲唐王。立長子斌爲王世子。冊封許靖爲太傅;封法正中書令,負責軍機參贊;封廖立爲尚書令,總覽全國政務;封劉巴爲門下令,負責政令審查;封諸葛亮爲參軍令,負責全**政;封徐庶爲參謀令,負責全**令;立六大都軍府:以趙雲爲涼州督軍、馬超爲益州督軍、龐統爲荊州督軍、魏延爲漢中督軍、甘寧爲靖海督軍、張任爲交州督軍。冊封黃忠、魏延、趙雲、馬超、甘寧爲五上將,即天威上將軍黃忠、靖邊上將軍魏延、虎威上將軍趙雲、神威上將軍馬超、靖海上將軍甘寧。其餘各擬功勳定爵。
李晟即稱唐王之號,便教人進表一封發往許昌。這表自然是繁花似錦的一篇好文,其中說得內容不多,也不過就是說眼下國家的情勢是如何的危急,遭遇的哪些大難,曹操又是如何的驕橫跋扈,保藏有攥位的禍心,自己李晟雖是外番,但時常憂慮朝堂之事,如今曹操以魏王之尊枉督於天下,自己爲了抵抗曹操不得以進唐王之位與曹操抗衡,望皇帝諒解云云。倒是將一個與曹操差不多的行爲粉飾的義正嚴詞,讓人直以爲曹操是****,而李晟這是國之功臣。
當就文表本身而論,這實在是一份罵人罵得有些過分的表章。想當然的,這麼一份表章送到許昌,很快的就被人抄騰了一份送到曹操所在魏都鄴城,交給曹操知曉。曹操不看還好,這一看頓時大怒起來:“李晟小子,安敢如此?來人,給我點齊兵馬,我要把他給滅了。”說罷,曹操便要升堂點將。.
“且慢……”程昱見曹操竟然如此意氣用事,頓時大驚失色,他連忙出班諫道:“大王不可因一時之怒,而傾盡全國之兵啊。臣有一計,不須張弓搭箭,可令李晟在蜀自取其禍。令其兵力衰竭、糧草匱乏。到時大王可只派一員上將領一路兵馬便可將李晟擒拿而返。”
“哦?還有這等事情?”對於程昱所言,曹操頓時有些欣喜,又有些懷疑:“仲德請試言之。”
“主公,我觀李晟之強,不在於其他,而在於其工商之盛。其工其商名爲兩物實爲一體,李晟慣用以工產物,以商販之而得財。李晟之工場位於其領地之內,我們拿它暫時沒有辦法,而李晟的商店則遍佈於我之魏地,江東之吳地。如今李晟稱王,則江東亦是不喜。主公大可以去信於東吳,就言欲於江東同時行動,拿李晟的這些商店下手。沒有了這些商店作爲銷售途經。我看李晟的東西就算生產出來了也無法賣出,他李晟就等着錢財的匱乏吧。到時,他恐怕是連軍餉都發不出了。”程昱憤恨的說出了自己計謀。在被李晟圍困在襄陽的那些個日子裡,他可是受了許多苦楚,對李晟自也是特別的仇恨。在他看來凡是對李晟不利的,對自己都是有利的,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影響主公的聲譽等問題,他卻是完全不在乎的。就他看來,這麼做還能夠得到李晟商號裡的錢財資產,對自己可是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至少自己這邊軍資緊張的情況,將因此而大大的減少。“這可是真真正正的損人利己啊。”程昱如此想到,他認爲曹操是絕對會接受自己的這個建議的。
果然曹操在聽了程昱的說明之後,立馬撫掌大笑起來:“仲德此言大善啊。哼,李晟不以農爲本,專以奇技淫巧爲務,雖其商旅爲之掙了不少錢財,但其根本卻是虛妄的。我們只要將他這虛妄的根本毀掉,他的錢財自然也就有出無入。嘿嘿,沒有人錢財,我看他怎麼養軍。”曹操說道最後,簡直是咬牙切齒的,想來李晟稱王的事情給了他很大的刺激。他當下二話不說立刻令滿寵爲使者星夜前往江東去見孫權。
滿寵往江東而來,孫權接着了,問明瞭事情,便把滿寵先請下去休息。隨即召集自己手下的將領來商量與曹操聯手對李晟進行制裁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情孫權可是抱有十二萬分興趣的,但對於究竟是否要執行他又有顧及。他害怕若是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和曹操聯手,從而暴露出自己背盟的消息,從而給予李晟攻擊自己的藉口。“到時只怕是曹操也救不了自己了吧。李晟的水軍可是隨時隨地會出現在自己的建業城下的。”孫權很是後怕這一點,上一次李晟對他所用的戰術實在令他心有餘悸。
由於自己本身就有這樣的擔心,所以孫權完全把這件事情交給自己的手下們去考慮了。在他們沉默思索的時候,孫權沒有說一個字,在他們侃侃而談的說出自己的意見的時候,孫權也不曾吭一聲。他在聆聽,在思考,因爲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他本身又沒有合適的想法,所以他選擇了依據手下們的建議而做出選擇的決定。
和孫權自己有着瞻前顧後的想法一般,孫權的手下們根據自己的判斷對這件事情也有了兩種不同的看法:有以魯肅爲代表的反對勢力;也有以張昭、呂蒙爲代表的贊同勢力。由於在這件事情上,自己這邊所能獲得到的利益是肯定的,而自己有可能被李晟發現而進行攻擊的人也是肯定的,因此在辯論上他們便顯得勢均力敵起來,一時間倒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張昭和呂蒙的觀點是:江東自簽訂了和約之後,頗受和約之害。隨着李晟商戶的大面積進入,江東本地的商戶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大量的銀錢被李晟商戶所得,大量的資源被李晟商戶所佔據。李晟從江東這兒購買了大量的原材料,而返銷到江東這邊的則是大量的奢侈品。對於這些不能吃,不能穿,不能用的東西,雖然在江東很受人喜歡,可是隻要細細一想,便明白這些東西對江東的危害了。“……長此以往,民間奢華成風,錢銀大量外流,兵無可戰之星。十餘年後,江東將再無一可戰之兵,亦無一可資之錢啊。”張昭痛心疾首的哭喊道。作爲一名內政的老手,他自然將自己的目光看得極爲長遠的。他所說的這些雖然有些聳人聽聞,但其中多少還是有些道理存在的。
對於張昭和呂蒙的觀點,魯肅卻很有些嗤之以鼻。儘管他也看到了李晟在經濟上的入侵對自己這邊所造成的傷害,但他卻認爲這傷害一種長期緩慢才能見效的事情。也許長久之後真的會出現那樣的情況,可在眼下一切都還不明朗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跟在曹操的後面去當那一把出頭的刀。他問了張昭和呂蒙三個問題:“李晟經濟的入侵只是在奢侈品層面上的,他在江東買地了嗎?他阻礙了江東農業的發展了嗎?江東剛剛纔經歷了一場戰爭,錢糧已經見了底,若在此刻爲了這麼一件事情與李晟鬧翻,那麼李晟要是打來,江東能夠抵擋嗎?江東有力量制衡李晟的那隻艦隊麼?”
“爲了我們自己的利益,我們必須削弱李晟軍的實力……!”“爲江東的安全着想,我們不應該太過的激怒李晟,要知道我們眼下並沒有抵擋李晟進攻的實力。所謂的長江天險,在李晟看來,卻是像通途一般。”雙方都說得振振有詞的理由不斷的在孫權的腦袋中衝突着。他們能看出來的事情,孫權自己也明白的很,究竟該怎麼辦,孫權亦是爲難着。
“誰還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嗎?”孫權對此頭痛不以,隨之用查詢的目光在手下將軍幕僚們的臉上一一掃過,他企盼着自己手下的人有奇謀救己。然而一個個臉上或是讚賞或是迷茫的表情讓他徹底的失望了。“唉……這些人雖說是名士,但還是說得多做得少啊。”孫權不禁嘆息了一下,正準備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對魯肅,張昭他們所說的進行一番考校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在自己那一羣文官的末梢,卻是有一名年輕的官員,迎着自己的目光卻是微微的冷笑。“是陸伯言?”孫權當然認識這人,他知道他是江東陸家的家長,也是自己兄長的女婿,算是自己的親族了吧。不過說實在的,他對陸遜瞭解得並不多。孫權眼見他冷笑着迎視着自己,心中微微的一動,“莫非他有什麼好辦法麼?”孫權猶如抱住最後一根稻草的落水之人,當下又燃起希望來,他直接問陸遜:“伯言,你可有什麼高見?”
“在下以爲只要想辦法把張昭先生、呂蒙將軍的意見和魯肅都督的意見綜合起來考慮就可以了。”陸遜微笑的說道。
“這不是廢話嘛!”孫權惱火起來,“我也知道綜合起來考慮,取其利,摒其害啊。可到底如何綜合呢?你總也要給出一個方案啊。大話人人會說,可真正會做實事的人就不多了。”孫權腹誹着,可表面上依舊錶現出一幅虛心聆聽的模樣:“如何綜合?請君試言之。”
“我仔細研究過有關李晟的一些消息。我發現李晟軍最大的經濟來源不是來自於陸上,而是來自於海上。李晟方面在我們這兒和魏地開設的商戶雖然爲李晟提供了大量錢銀,但這些錢銀對於李晟自己來說卻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如果我們從陸地上對李晟商戶進行打擊,那麼李晟絕對會清楚的明白這事情是我們做的。但我們要是在茫茫的大海上對李晟的船隊進行打擊的話,那李晟很難明白,其罪魁禍首是我們。東海太大了,其上的島嶼不知幾凡,我們大可以將事情推到莫須有的海盜身上嗎?即使李晟那邊懷疑到我們,我們也可以盡情的將事情推到莫須有的海盜之上的。”陸遜出乎預料說出了一個令大家都想不到的打擊方向——直接打擊李晟的商船隊,而不打擊李晟的陸上商戶。
“這可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孫權仔細的想了想微笑的說道。
“不過,這樣的話可是有兩個問題哦。”呂蒙思考了下,開口提醒道:“首先就是我們於曹操密謀聯合的問題。雖然這個聯合是暗中的,可是我們既然擔心李晟的軍臨城下,那我們便肯定要與曹操進行聯合。這一次是曹操來求我們讓我們來處理這件事情,我們本該是答應的。如今卻又選擇了反悔,我們該如何去應付呢?這是一點;第二點,便是我方是否有能力對付李晟船隊的問題。李晟海軍之強大,我們已是皆知了。李晟既然有如此的艦隊,我們再去動他們商船的注意不是自討苦吃嗎?”
“很簡單,要解決曹操的問題,我們只需要裝孫子,告訴他們我們本身受到李晟海軍的威脅,根本就沒有辦法幫助他就可以了。至於第二點,李晟海軍強大的問題……李晟的水軍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爲每一支商船隊護航吧。我們只需要多派一些快船,事先探查好李晟軍航線上的每一步,在做出相應的佈置就可以了。”陸遜並不認爲這是什麼令人爲難的問題,他輕輕鬆鬆的兩句話,便把這個問題給解決了。
“唔,這是一個好辦法。”孫權想了想最後做出決定:“張昭你去負責和滿寵進行溝通,務必要讓曹操那邊理解我們的困難;至於針對李晟軍商船隊的事情,則有陸遜、蔣欽、呂蒙你們三人負責。江東的水軍已經比不上李晟的水軍了,這是一個事實,我們毋庸諱言。但我認爲這個比不上只是一時的,我希望你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多對李晟的海軍進行觀察,瞭解他們強大的奧秘,並以此來建設我們的海軍。”
“諾……!”衆人皆盡領命,齊齊的朝孫權拱了拱手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