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後,門再次打開。
一道修長冷峻的身影開門走了進來,坐到了章安然的對面。
“是你?”
章安然挑眉笑了笑,有些過分蒼白的臉色,難得的起了一絲波動。
凌宇軒。
昨天他也在現場。
想到這裡,章安然忍不住擡頭重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着一絲審視的意味。
凌宇軒端坐在對面,面色冷峻,眼神中幽光閃爍。
他靜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稍後,有人會安排你出去。”
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凌宇軒不帶感情的說了一句話。
他的語氣很篤定。
聽到這句話,章安然一愣。
淩氏集團的勢力她自然是清楚的。
但是目前她是這起兇殺案的最關鍵人物,也是最大嫌疑犯,她沒有想到凌宇軒居然有辦法讓她能夠這麼輕易的出去。
按照正常行政案件的程序,如果沒有非常有利的線索,嫌疑最大的人是很難洗脫罪名的。
看那個朱建明的態度,似乎對她意見很大。
章安然擡眸,看了看對面的男人。
凌宇軒的臉隱藏在暗影當中,看不清此刻他的臉上,具體是什麼表情。
只不過在暗影之中,那閃亮的眼眸中,依然帶着冰冷的寒霜,一如平常。
這是章安然第一次以凌駕於凌家二少爺的身份去觀察凌宇軒。
突然,系統響起危險的警告聲。
[嘟——嘟——宿主不得脫離現實——]
對於系統的警告,章安然沒有理會它。
爲什麼要受制於對方?
劇情都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還需要維持原設嗎?
已經開始死人了。
她不可能忘記在她直視袁燁時,內心的震撼。
這種死法——
她不能認同,無論系統是如何選擇這樣的結果。
.
.
行政三組的辦公室裡。
朱建明啪的一聲,把這次辦案的資料扔在桌子上,端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次性茶杯,怒氣衝衝地倒了一杯水,然後不管是熱還是涼,一口喝乾。
“頭兒怎麼了?”
小張是唯一一個現在還留在辦公室裡的人,看見朱建明這副氣沖沖的樣子,連忙跑了過來。
“媽的,好不容易抓到的最大的嫌疑犯竟,然被人放了,這讓老子以後還怎麼幹。”
“你是說章安然?”
“廢話,除了她還有誰?”
朱建明不滿的把頭髮往後面狠狠的順了一下,額前的幾縷劉海被他揪的快要掉了下來。
“誰把她給放了?她可是這次的最大嫌疑人!”
“我哪裡知道,就知道被放了,到底是誰放的,上面的人不讓打聽。”
說道這裡,朱建明的眸色瞬間暗了暗,連帶着語氣都有些沉重。
他倒不是對章安然本身有什麼意見,作爲刑偵大隊裡面的破案狂,他對偵破事件的真相有着一種迷之狂熱,一碰到案子,心中就總是莫名其妙的一陣騷動,彷如一個宅男看到硬盤中的女神,從電腦裡走到自己的牀前,在加上他體型比較壯碩,所以外面的人都喊他“騷豬”,當然這個稱號,局裡的人只敢私底下說說。
剛纔他跟局長在辦公室裡面爭執了半天,對於章安然的被放,表示了極大的憤慨,甚至想要以辭職來“威脅”局長,但最終還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局長對於他的憤怒,表示同情,卻絲毫不給他改變的機會。
“她到底找的什麼人啊?這麼神秘?難道是凌家?”
同樣,對於章安然的神秘被放,小張也是有些不解。
“你問我,我去問誰啊,總之就是一句話,不要打聽。”
朱建民憤憤不平的摔了一次性杯子,茶水四濺,這讓小張又是一陣忙碌。
對這些豪門之間的勢力紛爭朱建民看的多了,甚至都已經習以爲常,這也讓他並不羨慕那些豪門麗的榮華富貴。
對於朱建民而言,平淡的生活,做着自己愛做的工作,這纔是真,至於豪門神秘的,和自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但沒有想到這一次,那些人居然猖狂到,把手伸到了警局裡面,而且是伸到了他朱建民好不容易抓的嫌疑人上了。
但眼下,即便他再怎麼憤怒,再怎麼惱火!
那怎又能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放人唄。而且還是不能問是誰放的!
這麼大一個嫌疑人沒有找到任何證據之前,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放了。
朱建明,覺得心裡面實在有些不甘,但想起來局長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好不容易,朱建民的心緒才略略的平復下來,帶着怨氣過去喊了一個手下,讓他打開審訊室的門,帶章安然出去。
凌宇軒還在審訓室裡,當門被打開的時候,他一貫冷靜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驚詫。
“章安然你可以走了。”
那名年輕的刑警帶了一份記錄表過來,喊章安然在上面簽了個字。
章安然這邊剛簽好字,那個年輕的刑警便收拾了記錄表,然後默默的離開了。
整個簽字過程,凌宇軒沒有說話,只是見手續辦好了,這才站起來帶着章安然往外走。
假面對着假面,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們二人都分不清了。
氣氛很低迷,二人沉默的走在警局有些壓抑的走廊上。
路過刑偵組的時候,正巧遇見朱建明和小張端着一杯水往會議室的方向。
兩個人一臉的不甘,正在交談着什麼。
看見對面的兩個人過來,朱建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憤憤不甘的表情。
警局的走廊並不是非常的寬闊,只能供兩個人同時穿行。
章安然從他身邊穿過的時候,朱建明猛地轉過身,將手臂撐在牆上,把章安然的身子禁錮在他的陰影之下。
若不是此處是警局,對面的人是一臉怒氣的朱建明,章安然還以爲自己要被對方壁咚了。
“這次算你走運。你最好是清白的,否則我一定會親手再把你抓住!”
他在章安然的耳邊帶着怒火,壓低了嗓音說道。
朱建明的憤怒,章安然感受的真真切切。只不過章安然依舊垂眸,黑色的烏髮垂落在眉間,灑下了濃郁的陰影。
襯得她的肌膚越發姣白。
對於朱建明的情緒,章安然並沒有絲毫的興趣,她現在的心情很低落,完全沒有跟朱建明對峙的意思。
袁燁手中,一定有什麼關鍵線索——
是因爲她 ,才間接導致了他的死亡——
凌宇軒一把拽住章安然,讓她脫離了朱建明的禁錮。
“不勞費心。”
這句話從他冷冰冰的嘴裡面說出來,有一種別樣的威懾力,就連朱建明也停頓了一下。
“還愣着幹什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