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悠？”宋退之微微皺眉，“不認識。”
陳洛也是一愣：“連四師兄也不知道嗎？”
宋退之面色一滯。
怎麼可以在小師弟面前丟了面子，連忙解釋道：“雲姓很罕見，最早出自龍族。風從虎，雲從龍，所以龍族有一脈便自稱雲姓。”
“後也多有與龍族關係密切的家族改爲雲姓。”
“比如你六師姐。”宋退之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便是雲龍與人族之女。”
陳洛吃驚：“六師姐是龍女？”
宋退之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嘆了一口氣，說道：“六師妹閨名雲思瑤。不過你千萬不要在她面前說起這個名字，稱呼六師姐就好了。”
“你六師姐因爲父母之死，和雲龍一脈關係不睦。”
陳洛一臉疑惑：“六師姐的父母亡故了？是雲龍一脈乾的？”
宋退之搖了搖頭：“具體的事情只有老師和六師妹知曉，或許二師姐也知道。我等便不知了。不過六師妹心思細膩，提到這名字，難免會讓她想起亡父。所以老師下了封口令，別說雲師妹這個稱呼，就連雲字都不能提。”
“曾經有位大儒，來竹林隱居，在草廬上寫下‘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雲捲雲舒’的楹聯，被你二師姐連夜拆了草廬，追打了萬里。”
“這便是‘竹林萬里無雲’的由來！”
陳洛一滴冷汗從額頭上落下來。
幸好幸好，先問了宋退之。
這竹林，真是——
柔軟至極，霸道至極啊！
何其幸甚，能入這樣的門庭。
陳洛由衷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知道了，四師兄。以後誰在竹林萬里內說‘雲’，我也打他到萬里之外。”
……
萬仞山。
“回兵相，戰陣英靈的對陣結果已經出來了。”蕭奇朝着韓青竹拱手一禮。
韓青竹連忙放下手中的軍報，說道：“快講。”
“目前總計凝聚出的戰陣英靈共有三尊，分別是關羽、孫策、夏侯惇。”
“以三十人爲一陣，其中五名落筆境儒生，可生出戰陣英靈。”
“關羽最強，孫策次之，夏侯惇再次之。”
“其中關羽有六擊之力，六擊後，虛影消散，每一擊都足以斬殺一名蠻頑。”
“孫策會釋放一道結界，將身週一丈內的敵人都圈在結界之內，與之拼殺，直至消散。”
“夏侯惇初始不敵七品蠻頑，卻能承受蠻頑多次攻擊，且越受攻擊越強，當一隻眼睛消散之時，可爆發最強一擊，對陣中曾一擊斬殺兩名蠻頑。”
“爆發最強一擊後，英靈消散。”
“一道英靈召喚後，配合回氣丹，一炷香後可以再次召喚。但是一日最多三次，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目前軍中上報，有感應關羽神韻者，六萬三千三百一十二人，感應孫策神韻者，一萬八千六百三十一人，感應夏侯惇神韻者，六千六百七十二人。”
韓青竹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又問道：“那更多的儒生呢？或者更多的人呢？有沒有試過？能不能斬殺六品蠻將級別的蠻人？”
蕭奇嘆了一口氣：“末將也做過實驗，但二十五加五實乃最優化的配置，再多一些人，英靈戰力能夠增強，卻贈強有限。大規模戰陣或者全儒生入陣，那神韻太過濃郁，反而無法召喚英靈，彷彿是存在某種限制一般。”
韓青竹微微點頭，隨即說道：“將所有感受到神韻的兵士都集結到一處，另開一軍，軍號‘神將’，以不同的英靈分營，各部將佐的任命報個名單上來，我要親自過目。”
“另外，神將軍編入正軍序列。”
蕭奇微微一愣，隨即抱拳道：“是！末將這就去安排！”
說完蕭奇走出議事廳，隨即辛棄疾的身影也出現在議事廳內。
“不錯，若真有蕭奇說的戰力，神將軍是一支奇兵。”
韓青竹淡淡笑道：“現在還是個種子。不上戰場什麼事都說不準，蠻族那邊情況如何？”
辛棄疾臉色嚴肅起來：“不大好。”
韓青竹心中一沉，手握相印，一道道指令發了出去，片刻後，不斷有大儒進入議事廳內。
這些都是兵相一系的大儒，也是北方邊境的統帥。
“北王，人到齊了，說說吧。”韓青竹說道。
辛棄疾點點頭，開口道：“目前已經確認，伊力薩汗部出動了詭羊、屠風、祈骨三部，莫爾丹汗部出動喬林、伊洛、鐵勒、赤勒四部，總計七部近二十萬蠻軍。”
“祈骨？”一名大儒皺了皺眉，“這部不是伊力薩汗部的拱衛部落嗎？怎麼會派到前線來。”
衆人都微微皺眉，所謂拱衛部落，是汗部中最值得信賴，也最勇猛的部落。蠻人八大汗部，最少的擁有兩個拱衛部落，最多的也不超過四個，是一個汗部最寶貴的資源。
按理來說，是不會出現在每年一次的常規冬季攻勢之中。
辛棄疾接下來的話回答了這位大儒的問題。
“這一次凜冬攻勢，蠻族的總帥是伊力薩汗部的蠻皇塔骨。”
“塔骨？”另一名看上去年紀很大的大儒失聲叫道，“他是蠻皇了？”
辛棄疾看着他，點了點頭。
其餘人也望向這名大儒，這大儒凝重說道：“老夫知道這個塔骨，因爲老夫的恩師，就是死在他的手裡。”
“當時老夫的恩師已經是二品知著境，那個塔骨是二品大蠻王。塔骨詐傷，故意泄露自己行蹤，引誘我老師追去，隨後將老夫恩師斬殺。”
“他是走蠻族‘祭天’之路。想要從二品晉入一品，那就必須屠殺十名同等級的天道修行之人。”
“沒想到他居然完成了‘祭天’路，晉級成爲了蠻皇！”
衆人心中一凜，‘祭天’是蠻神一脈最強橫的晉級方式，目標針對所有天道生靈，包括儒、道、佛，包括妖族！
但是走這條路晉級的蠻族，戰力都尤爲強橫！
衆人望向韓青竹和辛棄疾。
若是塔骨出手，不知道兵相與北王聯手能否擋下！
或許還需要朝中再派增援會比較穩妥。
辛棄疾咳嗽一聲，打斷衆人的思緒，繼續說道：“蠻軍陣中，能探查到的三品蠻王有四十六位，二品大蠻王有十八位。”
“總的來說，這一次蠻族的準備是往年的兩倍。目前還不知道他們的主攻方向。”
那之前面容蒼老的大儒突然說道：“兵相，老夫請命，趁蠻族立足未穩，帶三萬主力軍主動出擊，搶攻一陣！”
兵相擺擺手：“我們的國運，不支持我們離開天道，在蠻天之下作戰！太過冒險！”
“除非你有把握拿下蠻城，化蠻爲天！”辛棄疾面無表情說道，“你願獻身一戰辛某是佩服的，但是那三萬軍士，卻不能死的毫無意義。”
那大儒聞言，長嘆一口氣：“可惜不在麟皇武帝之時！”
衆人漠然。
兵相冷哼一聲：“一個個哭喪着臉做什麼？戰爭本就可以掠奪氣運，擋住了蠻族的攻擊，我們未必不能反擊入蠻！”
“北王，蠻族大約何時會正式攻擊？”
辛棄疾沉吟片刻，說道：“就在半月左右。”
兵相點點頭：“大家議一議吧。”
……
邊疆的寒風總是被一羣勇敢的人用血肉之軀擋在國境之外。
纔會有國境之內的歌舞昇平。
陳洛從宋退之的小樓中走出來，打算繼續去寫《三國演義》。
目前的章節已經進展到了曹操與袁紹的正面對戰。
沒錯，官渡！
這一戰曹操完全就是天命之子，一套連環計下來，燒的袁紹徹底找不到北，也失去了逐鹿天下的資格，這得好好寫一寫纔是。
真正的戰計謀略，就從這一章開始。
可剛走了兩步，盧桐就快步走了上來，遞上了一張拜帖。
“李文樂大儒？”陳洛微微皺眉，這個人我不認識啊。
“伯爺，這李大儒，是一位閒散大儒，並沒有在朝中掛職。不過他的學生倒有不少入了朝廷，因此也算一號人物。”
“哦？說了找我什麼事嗎？”陳洛往中堂走着，詢問道。
“只是說有件好事要告訴伯爺。老奴不敢攔，只能請他先在正廳飲茶。”
“嗯？沒事，見一見吧。”陳洛點點頭，估計是爲了《三國演義》而來，見一見倒也沒關係，反正有四師兄坐鎮！
陳洛擠出一副笑臉，走出正堂，正要施禮，那李文樂似乎早就察覺到陳洛的到來，起身笑道：“萬安伯，老夫冒昧了。實在是今日得了一件寶物，尋思這中京城唯有萬安伯可以與我分享，這才厚顏前來。”
陳洛挑了挑眉，什麼套路？
打算用寶物賄賂我？
也不是不行。
陳洛連忙笑着說：“早就聽四師兄說起李大儒，想要上門拜見，沒想到竟然勞煩李大儒先行登門，是在下的不是了。不知李大儒帶了什麼奇珍異寶啊？”
那李大儒哈哈一笑，衣袖一揮，攤開了一道卷軸。
只見卷軸上是一人高坐檯上，衆人跪拜的場景。
“此乃方聖講經圖。”李大儒笑道，“老夫厚顏，爲人族計，請萬安伯暫時放下與方家的仇怨如何？”
陳洛停下腳步，臉色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