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她知道聽了那段錄音後,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兒都受不了,裴錦逸可能是因爲她的話才說出這些傷人的話,但蔚唯的心還是碎了,痛了。
因爲,她是真的愛過。
因爲愛,所以痛!
但她一點也不怪裴錦逸!
這就是她今天來想要的結果,只不過是比預想中更讓人痛罷了。
“所以,裴先生,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我們離婚吧,不要再讓你心愛的女人等你,她已經等了你十年,對你的感情從天高,比海深,你不能辜負她。”蔚唯含着倔強的淚花無畏的看着裴錦逸。
沒有爲自己辯解一句,亦沒有解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要和他離婚。
裴錦逸的心疼得在顫抖,他怎麼會愛上這樣一樣無心又狠心的女人?
想到他一大早來到慕若怡的病房,態度強制的要求慕若怡離開,在國外生活,只爲了讓蔚唯安心,不要再和他鬧。
他是那樣的遷就她,寵着她,寧願把自己變成一個沒有情義,沒有良心的壞人,也要保護他們的婚姻,而她,卻一心只想要和他離婚,讓他所做的一切變成笑話。
“不用你說,我都會和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離婚,和你在一起一分鐘,我都覺得噁心,你知不知道,因爲你那一刻,刺中了若怡的子宮,害得她以後再也當不了母親,她被你毀了一輩子,只是離婚這個懲罰,對你太輕了,一點也不能讓若怡泄憤!”裴錦逸說着用力甩開蔚唯。
因爲他的力氣太大,也因爲坐得太久,蔚唯的腿早已經麻了,被他一下推倒在地上,額頭重重的撞在牆上,頓時,額頭上流出鮮紅的血,使她看上去狼狽不已。
裴錦逸看到蔚唯的額頭被撞出血,心裡一緊,本能的想要彎身扶她,但一想到錄音裡她說的話,又迅速將手抽回。
這個女人太過放肆,不好好教訓一下,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恨。
蔚唯心裡雖然很震驚,但一點也不內疚,不能生育對一個女人來說,的確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但那是慕若怡自己做的選擇,她選擇賭這麼大,就必須自己承擔賭博的後果。
蔚唯趴在地上,等待雙腿鑽心難受的麻意退去,這才掙扎着從地上站起來。
“如果裴先生還不解氣,可以繼續打我,直到你解氣爲止!”蔚唯目光淡淡的看着裴錦逸。
看着她雲淡風輕,毫不在乎的目光,裴錦逸更加的生氣,“你真以爲我不敢打你?”
“我當然不敢那樣以爲,我在裴先生心中的位置,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只是慕小姐的一個影子替身,是裴先生髮泄的玩偶,僅此而已。”蔚唯說得雲淡風輕,但內心早已泛起風起雲涌的痛。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承認自己是替身,是玩偶,是一件多麼需要勇氣和毅力又傷心的事情,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
突然,她很感謝自己從兒時刻苦學習隱藏情緒的功力,否則,此刻,不知道該崩潰狼狽成什麼樣子?
被人這樣的肆意羞辱,恐怕不是發瘋就是想要自殺了吧!
“知道就好!”裴錦逸轉身坐在病牀上,不再理會蔚唯。
他怕看着蔚唯倔強的眼神,會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他知道這個女人一向倔強,但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倔強,倔強到偏執,不可理喻的地步。
病房再次安靜下來,靜得讓人覺得可怕。
蔚唯站在那裡,任由額頭上的血一點點滑落,一身黑色的衣服,長髮披肩,再加上臉上一道血跡,使她看上去有些像幽靈般可怕。
一旁的鄧慄看到,上前將手帕遞到蔚唯面前。
“少夫人,擦一下傷口吧!”
看着鄧慄手中乾淨整齊的藍白格子手帕,蔚唯伸手接下,將臉上和額頭上的血擦掉。
“謝謝你,鄧慄,等我把手帕清洗乾淨了再還給你。”蔚唯給鄧慄一個溫婉動人的微笑。
那個笑容被裴錦逸捕捉到,想着自從從南極回來,三天的時間,他沒有看到蔚唯一個善意的笑容,此刻,她卻對別的男人笑得如此動人,讓裴錦逸心中怒火翻騰。
“鄧慄,你多事了!”裴錦逸聲音冰冷入骨的道。
“對不起,裴總,我以後再也不敢多事了,我這就到外面坐兩百俯臥撐。”鄧慄說着將蔚唯手中的手帕拿過來,走到病房外走廊上坐起俯臥撐。
“裴錦逸,你是不是太過份了,他只不過是借我手帕用一下,你就這樣懲罰人,你有什麼權利濫用私刑?”蔚唯生氣的問。
裴錦逸目光冰冷的道:“你哪隻耳朵聽到我懲罰他了?他自己要去做與我何干?還有,不要再打擾若怡休息,否則,就不是兩百俯臥撐那麼簡單!”
“你……”蔚唯雖然很生氣,但還是住了口。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絕對服從裴錦逸的命令,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就讓鄧慄遭央。
病房裡,安靜的不像話,靜的彷彿能聽到三人的心跳聲,讓蔚唯如站針氈。
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慕若怡便施施然的睜開眼睛。
“錦逸,是你嗎?我沒有死?”慕若怡聲音極其虛弱的問。
也許是爲了氣蔚唯,也許是爲了出心中憋着那口氣,裴錦逸動作溫柔的握住慕若怡的手。
“傻丫頭,有我在,怎麼可能會讓你有事?你感覺怎麼樣?”裴錦逸聲音溫柔的道。
慕若怡目光受寵若驚的看着裴錦逸,“你對我這麼溫柔,我這不是在做夢嗎?對,一定是我在做夢,早上你說讓我去美國生活的時候,表情非常的冰冷可怕。”
“早上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說那些混帳話,以後你哪也不用去,我愛的人是你,你就留在我身邊,我會照顧你‘一輩子’!”裴錦逸把最後三個字故意發音重一點。
一旁的蔚唯聽到他的話,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彷彿在看別人的故事一樣無動於衷。
“真的嗎?你真的會陪伴我一輩子?不讓我去美國了?”慕若怡眼淚一下子流出來,聲音激動的問。
“若怡,你不要哭,以前是我不好,錯把魚目當珍珠,差點被惡毒的女人矇蔽了心,傷了你的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分毫,這次你被蔚唯刺成重傷,你想要怎麼懲罰她?讓她坐牢還是”裴錦逸目光溫柔如水的問。
慕若怡擡頭看向蔚唯,輕輕的搖搖頭,“我相信蔚唯不是故意想要我的命,她只是不小心刺到我,我不想懲罰她,你讓她走吧!”
“你啊,就是太善良,太爲別人着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該這麼輕易的放過她!”裴錦逸目光心疼的道。
看着他們的對話,蔚唯只覺得可笑至極,以前只覺得慕若怡這個前女友清新脫俗,不落俗套,如今看來,也是一朵大大的白蓮花。
人前裝柔弱,人後心機表!
“同爲女人,我能理解蔚唯的作法,她只是太愛你,太怕失去你了,所以才做出傷害我的事情,我願意原諒她,你也不要怪她。”慕若怡溫柔的道。
“既然你心愛的女人已經原諒我了,那我就走了,不打擾你們老情人談情說愛了。”蔚唯說着不等裴錦逸反應,大踏步走出病房。
見蔚唯就這麼離開,裴錦逸雖然生氣,但看着慕若怡毫無血色的臉,卻也沒有讓人把她抓回來。
慕若怡看着裴錦逸英俊的容顏,勾起一抹蒼涼的笑容,聲音虛弱的道:“裴大哥,你快去追蔚唯,我知道你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蔚唯的話,所以才配合你,表現出很激動的樣子,激起蔚唯的醋意,我知道你很愛蔚唯,快去和她解釋,不要讓她對我們的誤會越來越深,等我小腹的傷一些,可以經得起飛機的長途勞累時,我就即刻出發去美國,從此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這樣的慕若怡,讓裴錦逸心疼不已,自己都被蔚唯傷成這樣了,還在替他和蔚唯着想。
這樣的女人才值得他去保護去愛惜,而不是那個表裡不一,倔強如牛的惡毒女人。
想到錄音裡蔚唯的話,裴錦逸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被蔚唯耍得團團轉,任由她牽着鼻子走,讓他覺得這是他生平受到的最大恥辱。
“我是一個大男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剛纔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會和她離婚,娶你爲妻,你爲我默默付出了這麼多,值得我一輩子珍愛。”裴錦逸聲音溫柔的道。
兩行清淚從慕若怡眼角流出來,緊緊的握着裴錦逸的手,“你說的是真的嗎?沒有騙我?”
裴錦逸輕輕點頭,“沒有騙你!”
“錦逸,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你給了我這個承諾,請你一定不要辜負我,否則,我會活不下去的。”慕若怡兩眼淚汪汪的看着裴錦逸。
…………
蔚唯走出醫院,早上還晴空萬里的天空下起了雨,鄧慄打開傘,給蔚唯撐傘,被蔚唯一把推開。
“雖
然裴錦逸派你們來監視我,但男女有別,請你們自覺離我三米之遠,否則,我就大喊說你們騷擾我。”蔚唯聲音冰冷的道。
“好,我們可以離少夫人三米遠,請少夫人上車!”鄧慄恭敬道。
“不用,我想走一走!”蔚唯說完走進雨中!
鄧慄連忙走上前,“少夫人請撐傘,你這樣會生病的。”
“我生不生病不需要你關心,我就是喜歡淋雨。”蔚唯說着大踏步往前走。
鄧慄見蔚唯態度堅決,只好和其他幾個人跟隨在蔚唯身後,蔚唯不打傘,他們幾個保鏢亦不敢打傘,手裡拿着雨傘距離蔚唯三米遠的地方緊緊跟隨。
一路上,這個畫面引起路人的注視,人們看着蔚唯那張精緻傾城而又楚楚可憐的容顏,不禁猜想蔚唯是受了什麼刺激,在大雨中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毫無生氣的淋雨。
蔚唯沒有理會別人異樣的目光,毫無目的漫步在大街上,她清澈漆黑的眼睛裡寫滿了對未來的茫然和無助。
像是一個被挖去心臟,沒有靈魂的木偶,讓人看着心疼不已。
而此刻,蔚唯的心是生疼的。
裴錦逸的話像魔咒一樣不停在她腦海裡迴盪。
他從來沒有愛過她,她只是慕若怡的影子替身,他也是將她的臉想象成慕若怡的臉,纔會對她那麼瘋狂。
好一個影子替身!
蔚唯,既然他不愛你,你又何必爲他這樣的人傷心呢?
離開,是你最好的選擇。
只是,在他眼裡,慕若怡被你害慘了,不僅使她成爲一個殘廢人,還不能再生育,爲了慕若怡,他不知道又該怎麼折磨羞辱你,你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擺脫他的控制?
就在蔚唯思考自己該怎麼做才能離開裴錦逸時,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迎面而來,裡面的林天哲看到蔚唯在大雨中無助的行走,心中一痛。
“快停車!”林天哲大喊一聲。
司機被他這麼一喊,連忙在路邊停下車,林天哲拿起雨傘就從車子裡下來跑到蔚唯面前,把雨傘撐在蔚唯頭上。
“唯唯,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下這麼大的雨也不打傘,這麼冷的天,你很容易凍感冒的。”林天哲心疼的看着蔚唯。
現在的蔚唯只想從裴錦逸身邊離開,看到林天哲,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拉着林天哲的手,目光激動而又慌亂的道:“天哲,你有沒有錢借我一些,我保證我一定會還你的。”
自從分手後,林天哲從來沒有看到這樣無助而又狼狽的蔚唯,這樣向他低聲軟語的蔚唯讓他心疼又難受,這些天他一直在想着怎麼能讓蔚唯回到他身邊,別說是借錢,就是把他所有的一切都給蔚唯,他也願意。
只要蔚唯能回到他身邊!
“當然可以,你要多少?只有我有,我都會給你。”林天哲聲音溫柔的道。
“五十億!”
蔚唯的話一出,林天哲的手一僵,他萬萬沒有想到,蔚唯要的數目這麼大,以林氏現在的實力,若想拿出五十億,實在是有些吃力,但也不是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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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旦抽出五十億現金,會使林氏受到不小的衝擊!
感受到林天哲的僵硬,蔚唯也知道自己一開口就借這麼大的數額,很是爲難林天哲,默默的將手從林天哲手中抽離。
“對不起,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什麼都沒有說!”蔚唯道。
蔚唯的手從林天哲手中抽離的那一刻,讓林天哲心中泛起一抹巨痛,一個直覺告訴他,如果這一次,他沒有幫蔚唯走出這個困境,將會徹底失去和蔚唯的一切可能。
“你要這麼大一筆錢,是要和裴錦逸離婚嗎?”看到蔚唯蒼白的臉色,憂傷的眼神,林天哲不難猜測她要這筆鉅款的目的。
蔚唯輕輕點點頭。
林天哲目光堅定的看着蔚唯,“你放心,我一定會爲了你在最快的時間內籌到五十億,替你恢復自由之身。”
雖然知道這樣做很讓林天哲爲難,但蔚唯實在沒有辦法了,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裴錦逸身邊,她寧願欠林天哲人情,也不願再和裴錦逸有瓜葛。
“謝謝,真的謝謝你!”蔚唯發自內心的道。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以前我是不好,做了很多傷你心的事情,我心裡一直都很自責,一直很想要彌補你,聽到能幫你的忙,我真的很開心,你現在住哪裡?我送你回去?”林天哲關心的道。
“不需要你好意,我們會送少夫人回家!”鄧慄目光冰冷的看着林天哲,“還有,請林先生想清楚,和裴總作對的下場會是什麼後果。”
林天哲這才注意到蔚唯身後站着五個西裝男子,一看就知道個個身手不凡。
“你們是裴錦逸的人?你們口口聲聲叫着少夫人,就是這樣保護你們的主子?讓主子在雨中淋雨?”林天哲目光冰冷的訓斥鄧慄。
雖然在裴錦逸面前,他的氣場不夠強大,但當了這麼久的總裁,該有的威嚴還是有的。
鄧慄並沒有把林天哲放在眼裡,冷聲道:“我們當保鏢的絕對服從主子的命令,少夫人讓我們距離她三米遠,我們就距離她三米遠,少夫人想要淋雨,我們就陪少夫人一起淋雨,但若是有人意圖不軌,我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我林天哲既然敢說這話,就沒有想過要遮遮掩掩,你轉告裴錦逸,只要蔚唯想要從他身邊離開,我一定竭盡我所能的幫助她,若是他敢傷害蔚唯一根汗毛,我林天哲會傾盡所有和他血戰到底,我林氏雖不及裴氏,但螞蟻咬大象,總能讓大象破了皮!”林天哲聲音威嚴的道。
這一刻,看着林天哲嚴肅的面容,蔚唯覺得他好像高大雄偉了很多!
蔚唯也從之前的混頓中清醒過來,想到自己剛纔說的話,就覺得很自責,她明知道林天哲不是裴錦逸的對手,居然開口問林天哲借那麼多錢。
這樣不僅會連累林天哲,還會連累林氏集團。
“天哲,謝謝你的好意,剛纔是我一時糊塗,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剛纔的話,我和裴錦逸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你不用替我擔心。”蔚唯目光自責的道。
“蔚唯,我知道你擔心我鬥不過裴錦逸,怕連累我,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這麼冷的天,你快回去吧,別讓自己生病了,我一定會盡快籌到五十億,帶律師去找裴錦逸,讓他還你自由。”林天哲說完轉身離開。
蔚唯看着林天哲的背影,目光裡充滿了感激,同時,也浮起一抹期待之色。
今日的林天哲非夕日的林天哲,說不定真的可以幫她恢復自由!
在蔚唯目送林天哲的車子離開時,在馬路的對面,一輛黑色的路虎車停在路邊,裡面一位面容帥氣的男子目光深邃的看着蔚唯,將蔚唯的一切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
入秋後,一場秋雨一場涼,十月底的天氣已經入涼,淋了雨的蔚唯,回到歸一苑不停的打噴嚏,李媽看到後,連忙去廚房給蔚唯熬上薑湯,蔚唯去泡個熱水澡!
等蔚唯洗好澡出來,李媽端着一大碗薑湯走進來。
“少夫人,趁熱把薑湯喝了。”李媽關心的道。
蔚唯聞着刺鼻的味道搖搖頭,“李媽,我沒事,不用喝!”
“少夫人,你身體本來就是寒性體質,一旦受涼感冒發燒會很難受,還是喝碗薑湯預防一下比較好,女人只有自己愛自己,才能活得幸福。”李媽勸說道。
是啊,如果連她自己都不愛自己的身體,還指望誰愛她?
蔚唯接過李媽的碗,趁熱將薑茶喝進肚子裡,因爲放了紅糖和話梅,味道酸酸甜甜的,並不覺得難喝。
“謝謝李媽!”
李媽看着蔚唯蒼白憔悴的臉上,心疼的道:“少夫人客氣了,我看你氣色不好,應該有些累了,你休息一下,等晚飯的時候我再叫少夫人。”
“好!”
李媽拿着碗轉身離開,蔚唯突然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李媽!”
李媽目光疑惑的看着蔚唯,“少夫人,有什麼事情嗎?”
“你說一個正室去找小三談判,最後反被小三設計,讓正室的男人更加討厭那個正室,心疼憐惜那個小三,這個時候正室是心灰意冷的離開還是力爭到底?”蔚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聲音幽幽的問。
李媽心中一怔,有些心疼的看着蔚唯單薄無助的背影,雖然沒有說名字,但李媽知道蔚唯是在說她自己。
“如果是我,我當然是力爭到底,中國人都講究不蒸饅頭爭口氣,作爲正室,就該打壓一下囂張的小三,不能讓她們在正室頭上撒野。”李媽義正言辭的道。
老一輩的婚姻都非常的簡單,他們都是苦過來的人,只要吃飽穿暖就好,哪裡懂得那麼多的情情愛愛,只知道有人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就應該不顧一切的爭到底。
“嗯,謝謝李媽,我
要休息了!”蔚唯淡淡的道。
“好,少夫人休息,我晚飯來叫你。”
蔚唯看着窗外的綿綿細雨,嘴裡喃喃的道:“力爭到底,那樣的他,值得她去爭嗎?”
自從知得她只是一個影子替身後,蔚唯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煎熬中度過,每一分鐘都像一個世紀那麼久遠。
她迫切的希望能夠遠離這座圍困她的牢籠,卻也知道翻了臉的裴錦逸,不可能讓她有飛走的機會。
以至於現在,她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睛裡都充滿了憧憬和羨慕。
究竟要多久,才能恢復自由?
…………
蔚唯正準備吃晚飯的時候,裴錦逸走了進來。
李媽見狀連忙笑道:“先生回來了,我給你備碗筷!”
聽到裴錦逸回來,拿着筷子的蔚唯手頓了一下,繼續夾菜吃飯,沒有看裴錦逸一眼。
“李媽,放你一晚上的假,明早再來。”裴錦逸目光看着蔚唯,聲音冰冷的道。
這是李媽在這裡工作幾個月,第一次看到裴錦逸這麼陰沉可怕的表情,目光有些擔心的看着蔚唯,“先生,我家裡沒事,我可以……”
“你不想在這裡工作了?”裴錦逸眸光冷漠的看着李媽。
李媽原本還想說什麼,但看着裴錦逸冰冷的目光,她一個年過五十的人竟是被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也知道不該管別人的家務事,便和蔚唯告別離開。
李媽走後,裴錦逸坐在平日裡坐的位置,看着對面的蔚唯。
以前吃飯時,蔚唯說過兩人分別坐桌子的兩邊,就像是隔了一個海洋,不夠親密,也沒有吃飯的氣氛,想象平凡人家那樣圍在一起吃飯比較溫馨,蔚唯坐的是他左手邊的位置,如今,卻是距離遠遠的對面位置。
這個轉換一看便知!
看着蔚唯優雅淡定的吃飯,裴錦逸也盛了一碗飯,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若大的餐廳裡,除了吃東西夾菜的聲音,安靜得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蔚唯吃完飯,看也不看裴錦逸一眼轉身上樓回到客房,將房門反鎖。
她知道在沒有籌到離婚的資金之前,她和裴錦逸多說無益,所以不如不說!
蔚唯掀開被子,剛躺在牀上,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接着,房間裡的燈瞬間亮起,裴錦逸一臉冰冷的站在門邊。
“你怎麼……”蔚唯的話在看到他手中的鑰匙後嚥下去,這裡是他家,這裡每一個房間,他都可以進出自由,又豈是一個反鎖房門就能難住他的?
“你難道不該爲你今天所做的事情解決一下?”裴錦逸聲音冰冷的道。
蔚唯目光清冷的看着裴錦逸,“你想讓我解釋什麼?在那份錄音裡,你不是都聽到了嗎?是我要給你心愛的女人送終,是我想要她的命,就是這麼簡單!”
明明是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她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裴錦逸心中怒火瞬間涌上來。
“蔚唯,你傷人在先,有人證物證,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坐牢?”裴錦逸聲音冷漠如冰的低吼。
蔚唯看着裴錦逸露出一抹無畏的笑容,“好啊,比起看着你這張虛僞的臉,我更加想要去面對冰冷的牢房。”
面對蔚唯嘲諷的目光,裴錦逸一張俊顏變得更加陰沉,“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把你送進牢?”
“沒有啊,我求你趕緊把我送進監獄,誰不送我進去,誰就是烏龜王八蛋!”蔚唯聲音冰冷的道。
裴錦逸一把掐住蔚唯的下巴,一字一頓的道:“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蔚唯身體一僵,想到白天裴錦逸說的那些話,蔚唯眸光冰冷刺骨的道:“沒有,我從來就沒有就沒有愛過你,從第一次你說要娶我爲妻時,我就在對你用欲擒故縱術,對我來說,我太知道你們這些富家子弟的心思了,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你們往往就越不珍惜,我故意不嫁給你,故意引起你的興致,在你開出豐厚條件的時候答應嫁給你,我嫁給你只是因爲裴氏集團那一半的財產,只要讓你愛上我,我就可以得到五百億,對於一個落魄千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在給我雪中送炭,我怎麼可能會不要?更何況,這個地主家的傻兒子長得還這麼帥,跟他睡覺也不至於覺得惡……”
蔚唯的話徹底激起裴錦逸心中的怒火,聲音凌厲陰沉的低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掐死?”
“掐啊,你掐啊,誰不把我掐死,誰就是王八蛋!”蔚唯忍着下巴粉碎般的疼,倔強的說出這句話,一副不把裴錦逸的脾氣全激出來就不死心的架勢。
看着蔚唯倔強冰冷的目光,裴錦逸充滿烈火的黑眸漸漸燃起一抹冷笑,“你害得若怡廢了一隻手,現在又害得她不能生育,讓你死和讓你坐牢,都太便宜你了。”說着用力將蔚唯的頭甩向一邊。
蔚唯因爲他的動作跌倒在牀上,將散亂的頭髮擄至耳後,目光清冷的看着裴錦逸。
“裴錦逸,你究竟要怎麼做,才肯放過我?”蔚唯累了,不想再和裴錦逸這樣僵持下去,聲音有些疲倦的問。
裴錦逸深邃的目光看着蔚唯,“若怡被你害得不能生育,而裴家,不能無後,所以……”
蔚唯目光瞪得大大的,充滿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看着裴錦逸。
“所以你要讓我給你生一個孩子?”
“不愧是濱城第一名媛,一點就通!”裴錦逸冷笑。
“裴錦逸,你還是不是人?你明明已經承認慕若怡是你最愛的人,卻還讓我給你生孩子,你不覺得這樣做對慕若怡很不公平嗎?”
“若怡不像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心中充滿了算計和醜陋,以玩弄男人爲樂,她愛我,就會接受我的一切,就算我不提,以她的善解人意,也會主動爲我物色合適的代孕人選,與其讓別的女人生下我裴錦逸的孩子,不如讓你這個濱城第一名媛生下我的孩子,至少,以你和我的顏值,孩子的長相無需我擔心,至於心地,在我和若怡的培養下,絕不會像她生母那般惡毒。”裴錦逸聲音極其冰冷的道。
此刻的裴錦逸,那冰冷的話語,配上那冷漠的表情,在蔚唯眼裡就是一個惡魔的化身,彷彿那個微微一笑便能讓整個世界明亮的溫暖系男子,從來不曾在她的世界存在一般。
眼前這個言辭犀利,目光如利刃一樣冰冷的男人,纔是裴錦逸原有的面目。
那個悠遠從容,溫暖如春風的男子只是她癡夢一場。
“裴錦逸,你做夢,我就是死,也絕不會給你生孩子,絕不會讓我的孩子叫別人母親!”蔚唯憤怒的大喊。
把她的孩子交給慕若怡那種對自己如此之狠的女人撫養,她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會平安長大成人?
就算慕若怡不要孩子的性命,那孩子的成長過程也絕對是極其坎坷的。
她絕對不允許她的孩子過那種人前風光,人後被人虐待的可憐生活。
裴錦逸居高臨下的看着蔚唯,聲音像惡魔一般可怕,“死?在我裴錦逸手中,還沒有想死就能死的人,我知道你現在無父無母,孜然一身,你無牽無掛,想死就死,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你奶奶,你爺爺的墳墓?中國人講究入土爲安,你父親和你母親更是剛入土不過半年之餘,因爲你父母對你母親情深意切,遺體分不開,並沒有將他們火化,而是按照傳統的土葬入土爲安,如果被挖墳開土,他老人家地下有靈,怕是不能安息投胎吧?只要你一尋死,我立刻就讓人把你父親,你爺爺,你奶奶全部請出來,讓你們一家在陰間也永無相見之日。”
蔚唯像一個木偶一般瞪着裴錦逸,沒有想到他居然能說出這麼畜生不如的話。
這是宋彥和喬臣軒的故事,喬臣軒每次逼宋彥對着昏迷的宋心下跪道歉,都是以挖她母親的墳墓威脅她,逼她就範,逼得宋彥偷偷把母親骨灰挖出來撒入濱海!
當時只是聽着,就恨不得去剁了喬臣軒,卻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不愧是好兄弟,就連懲罰人的手段都是如此的卑鄙和惡毒!
雖然蔚唯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鬼魂一說,但人們總是心存着美好願望,希望在死後,能在陰間看到自己想念的親人。
蔚唯也不例外,父親是最疼愛她的人,她怎麼可能會讓別人挖他的墳墓。
這一刻,一直隱忍的蔚唯,像瘋子一樣從牀上站起來,跑到裴錦逸面前,對着他又打又罵。
“裴錦逸,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就是一個魔鬼,我自認跟你結婚以來,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爲什麼這麼殘忍的對待我?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今天就和你同歸於盡……”
蔚唯的拳頭像雨點般落在裴錦逸的身上,像個潑婦一樣發泄着她心中的不滿。
“夠了!”裴錦逸握着蔚唯的手,輕輕一用力,便將蔚唯推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