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回過頭,就見身旁站着一名相貌俊朗,氣質平和的男子。
“我是白朮,你是……”
白朮覺得自己從沒見過他。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展少陽。”
展少陽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事嗎?”
想了想,白朮覺得這個名字自己也沒聽說過。
“這裡有些不方便,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展少陽看着圖書館裡其他看書的人,微笑着問道。
白朮點點頭,跟隨他來到圖書館一側的走廊裡。
展少陽道:“其實剛纔我沒把話說清楚,我的身份是青鷹社的社長。”
“哦?”
聽到這裡,白朮眉毛不禁一挑。
“不過別誤會,我和張寧彬不一樣,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展少陽解釋道。
“張寧彬?”
白朮怔了怔:“他是誰?”
“你不知道張寧彬?”
展少陽也是微感訝異,隨即便恍然道:“看來他一直都是躲在幕後的……那李楷澤你知道吧?”
白朮點點頭,而後腦中閃過一道靈光:“你是說,李楷澤是聽張寧彬指揮的?”
“對,張寧彬是青鷹社的副社長,手底下有幾個和他走得近的部下,李楷澤就是之一。”
說着,展少陽看看時間,道:“差不多也該吃午飯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讓我請你吃個便飯?席上我再把這些事告訴你。”
左右現在沒有要緊的事,白朮便點頭答應下來。
來到圖書館門外,白朮正想向外走,就聽展少陽道:“這邊。”
然後,他便看到展少陽走向一輛白色硬頂保時捷911。
“上車吧,咱們去的地方有點遠。”
來到主駕駛車門處,展少陽對白朮說道。
“車不錯。”
白朮打量一番這輛跑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這輛車多少錢買的?”
進入車後,一邊好奇地打量着車裡的裝飾,白朮一邊問道。
“全價差不多在三百萬吧,不是頂配的。”
展少陽隨口回答。
“才三百萬?”
白朮奇怪道:“這不是保時捷的車嗎,怎麼這麼便宜?”
他一直以爲保時捷的跑車都得千萬起步呢。
“哈哈,別看這保時捷911的名頭非常大,”
聽到白朮略顯外行的話,展少陽笑着解釋道:“但是其實它的定位是入門級的跑車。”
“哦,入門級的,怪不得。”
白朮這才點了點頭。
看着白朮毫不拘束的樣子,展少陽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作爲一個富二代,展少陽接人待物時自問從來沒有盛氣凌人過,可是即便如此,他不經意間顯露出來的財力,還是會讓許多人下意識的產生一種拘束感。
就拿這輛保時捷911來說,他開着這輛車載過至少二十名青鷹社的平民天才。
那些人坐上車後,有的彷彿小學生一般,正襟危坐,連眼神都不敢隨意看;有的則明明眼露豔羨,臉上卻是一副不過爾爾的不屑模樣;還有的則視而不見,做出一副不爲外物所動的清高姿態。
但是唯獨白朮,不懂就是不懂,毫不在意在他面前顯露出自己對跑車的不瞭解。
這種態度展少陽也見過,只不過,他是從那些不喜歡玩車的富二代朋友身上見過。
那些富二代上車後和白朮的態度幾乎完全一樣——上車後他們就好像看到什麼新鮮事物一樣,好奇的問這問那,但一會兒之後便轉移話題,不再關注。
他的那些富二代朋友會有這種表現展少陽毫不奇怪,因爲三百萬的車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奢侈點的大玩具而已。
可白朮呢?
展少陽瞭解過,他的家境只能說是一般!
“所以,他之所以如此放鬆,是因爲內心的強大嗎?”
深深看了一眼白朮,展少陽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有點意思。”
……
半小時後,兩人來到了一處環境優雅的別墅之前。
“張府家宴?”
看着大門右側略顯低調的門牌,白朮笑着問道:“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私房菜館吧?”
“私房菜就私房菜,哪裡有什麼傳說。”
展少陽失笑。
進門之後,展少陽熟門熟路的帶着白朮進入一個幽靜的包間。
包間裝修高檔卻不張揚,每一個細節都顯露出尊貴與典雅。
兩人剛剛落座,一名服務員便端上幾碟開胃小菜。
“今天咱們這都準備了什麼菜?”
展少陽對服務員問道。
“今天有家燒黃魚、黑松露鮑魚紅燒肉、花雕熟醉蟹、清燉仙居雪鰻。”
服務員細聲回答道。
“居然有家燒黃魚?太好了!”
雖然後幾道菜聽起來就有種高大上的感覺,但是展少陽卻唯獨聽到了第一道家燒黃魚,他轉頭對白朮笑道:“白朮,你今天算來着了,這家燒黃魚名字聽起來一般,但是味道可是一絕,平時可沒機會吃到。”
看着連菜單都沒有給他們便轉身離去的服務員,白朮好奇問道:“這裡不用點餐的嗎?”
展少陽解釋道:“對,這裡是沒有菜譜的,店裡做了什麼就吃什麼……好像全國的私房菜都是這個規矩。”
“原來如此。”
白朮瞭然點頭。
等待菜餚上來的時候,展少陽問道:“白朮,你知道張寧彬爲什麼會讓李楷澤安排人去挑釁你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白朮猜測道:“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原因,就是我拒絕了姜嵐殊的招攬,可要說因爲這個張寧彬就對我懷恨在心,未免有點牽強。”
“對,你拒絕姜嵐殊固然是一個因素,但最主要的,還是他想要通過挑釁你,來向我逼宮。”
展少陽搖頭笑着道。
“向你逼宮?”
白朮若有所思:“你是說,他想取代你做青鷹社的社長?”
“對。”
展少陽點點頭。
“等等,照你這麼說,”
白朮忽然想到什麼,有些荒唐地說道:“李楷澤安排人挑釁我——不過是他的藉口而已?”
“這麼說你可能不高興,但是抱歉,還真的是我連累了你。”
展少陽歉然道。
“你跟我道什麼歉。”
白朮擺擺手,道:“只是我真沒想到,我之所以受到李楷澤的針對,竟然只是遭受了池魚之殃。”
說完,白朮又好奇問道:“不過咱們兩個之前並不認識吧,他挑釁我怎麼就能借機向你逼宮了?”
如果說白朮和展少陽是好朋友,出於爲朋友出頭,展少陽可能會因此和張寧彬對上,但是白朮和展少陽兩人並不認識,張寧彬這麼做的原因白朮就猜不到了。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想要對拒絕青鷹社的人出手了。”
展少陽嘆道:“早在幾個月前,他就對一些拒絕青鷹社招攬的人心懷不滿,認爲他們是看不起青鷹社。”
“這是什麼邏輯?”
白朮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難道只要他邀請,我們就必須得加入?他這不成強買強賣了嗎!”
展少陽點點頭:“我當初也是這麼反駁他的,可是你知道他怎麼回答的嗎?”
“他怎麼回答?”
白朮好奇問道。
“他說‘水滸傳一百零八將,有幾個是心甘情願落草爲寇的’?”
展少陽幽幽說道。
“這個……”
聽到張寧彬這個說辭,白朮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因爲正如他所說,這水滸傳一百零八將裡面,有太多人是被宋江等人用計逼上梁山的了。
看到白朮不說話,展少陽攤手笑道:“所以,從那以後,青鷹社便分成了兩派,一派以我爲首,認爲青鷹社的發展應該循序漸進,大家你情我願;另一派,則以張寧彬爲首,他主張應該在浙南大學裡迅速擴充社團實力。”
“尤其是這個月以來,我因爲家裡出了一些事,精力並沒有放在社團這邊,因此被他抓住機會,說服了幾個中立陣營的成員加入他那一方。”
展少陽輕描淡寫地道:“恰好,這時候你拒絕了姜嵐殊,於是他便以此爲機會,想要逼我出面維護你,然後他趁機發起動員,將我從社長的位置上擼下來。”
“原來如此。”
白朮恍然點頭,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過……”
展少陽看着白朮忽然一笑:“我要謝謝你,原本面對張寧彬的這番計劃,我基本上是必輸的結局,可是因爲你昨天在穆韻婷生日宴會上的精彩表現,狠狠打了張寧彬的臉,他的計劃,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