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個騎馬的是民團新任教練樑師傅嗎?”
“可不就是嘛!”
“對,就是樑師傅,我見過他。”
“沒想到樑師傅不光功夫好,長得也那麼俊。”
“你說他前兩天真的一招就把開碑手張克成打敗了?”
“這還能有假?不只是我,整個佛山的武林通同道都看見了!”
“我只是無法想象,樑師傅這麼年輕竟然就有這麼高的功夫。”
“當年黃師傅不也是這樣嗎,十幾歲就在佛山闖下偌大名頭。”
……
耳聽得街上衆人的談論,一起陪同白朮前往海灘晨練的十三姨眉眼彎彎,開玩笑道:“喂,請問……你就是那個一招打敗開碑手張克成的樑師傅嗎?”
“少筠,你就別拿這個打趣我了。”
白朮趕忙告饒。
“嘻嘻,可是我說的就是事實啊。”
十三姨怎麼會聽白朮的話,繼續揶揄道:“我還聽說,有人想要給英俊瀟灑的樑師傅保媒呢。”
“那不可能!”
白朮立刻搖頭否認,之後趁旁人不注意,附到十三姨耳邊道:“除非是給你保的。”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十三姨俏臉微紅,催馬向前走了兩步。
看到十三姨嬌羞的模樣,白朮也笑了起來。
但是笑着笑着,他臉上便露出一抹憂慮——他忽然想到,自己兩年後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我該怎麼辦纔好?”
白朮有些拿不定主意。
從理智上來說,他現在應該和十三姨儘快的理清關係,甚至於要讓十三姨斷絕對自己的愛意纔是。
但是這樣別說他的情感不能接受,就是真的如此做了,他也不確定這樣對十三姨的傷害是否就會比自己兩年後的離開來得小。
“只怪我當時頭腦發熱,和十三姨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確定了關係。”
白朮有些懊惱地想道。
他自然不是後悔喜歡上十三姨,他只是暗怪自己當時沒有保持理智和清醒。
當然,這些也就是白朮馬後炮的分析罷了。
畢竟情之一字,又有幾人能夠在愛情來臨之際保持清醒?
“走一步看一步吧。”
……
當白朮二人來到海灘之時,海灘上已經來了數百名的勁裝大漢。
看到白朮之後,他們齊聲喝道:“拜見總教練!”
“嗯,諸位兄弟們好。”
白朮臉上一片肅然:“那麼,這就開始訓練吧!”
“是!”
衆人再次抱拳,然後在白朮的引領下,開啓了每天的訓練。
看到白朮開始訓練,十三姨也懂事地沒有過去摻和,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朝陽初升,陽光灑在衆人身上,好似披上了一層金光。
在十三姨眼中,沐浴在朝陽下的白朮,更彷彿一尊戰神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帶着讓人不敢輕視的神聖感。
半個小時之後,白朮讓衆人自行訓練,他則來到十三姨身邊。
“對了,樑寬,你爲什麼要接替飛鴻成爲這民團總教練啊?”
遞給白朮一條毛巾讓他擦汗,十三姨好奇地問道:“我覺得以你的性格不像是喜歡這種工作啊?”
“嗯……”
白朮動作微頓,看了十三姨一眼,道:“可能是我想給自己找點事做吧,要不然在寶芝林總感覺自己像蹭吃蹭喝的閒人一般。”
“是嗎?”
十三姨點點頭。
雖然白朮的說法沒有漏洞,但是十三姨的直覺卻告訴她,白朮之所以做這個民團教練,應該還有其他的目的。
不過既然白朮不想說,十三姨自然不會多問。
看到十三姨相信了自己的回答,白朮微鬆了一口氣。
就如她所猜測的,白朮做這個民團教練自然不是因爲什麼想找點事做——他是爲十三姨才做的這個民團教練!
或者準確的說,是爲自己離開後的十三姨考慮。
憑藉和黃飛鴻的親戚關係,白朮並不擔憂自己離開後十三姨的安全問題,因此,他更多的考慮是爲十三姨留下一些物質上的財產。
固然,從積善那裡得到的一箱子金條足以保證十三姨後半生過得舒舒服服的,但是白朮發現,和影視劇中那些大富商動輒用黃金砸人不同,在這個世界,即便是那些富家大戶,出門也多半使用銅錢或者銀元,基本不會攜帶黃金。
白朮獲得的那一箱黃金,想要花出去的話,首先要找到一個合理的變現方式。
想來想去,白朮最後把目光放在了民團身上。
要知道清末時期的民團,可不僅僅是保護鄉里的一種民辦武裝,嚴格來說,他們的地位相當於預備役軍人。
曾國藩的湘軍,李鴻章的淮軍,都是從民團開始的。
成爲民團總教練,白朮才能利用這個身份,通過購買裝備或者其他手段,把那些黃金合情合理又不引人注意地變成合法財產。
……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白朮剛從海灘晨練歸來,便遇到了十三姨。
“樑寬,這兩天你有時間嗎?”
十三姨問道。
“沒有,除了在民團訓練之外,我都有時間。”
白朮問道:“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打算回鄉去探親,但是跟飛鴻說起,他覺得世道太亂,我一個人可能會有危險……”
十三姨看向白朮,期待着問道:“所以,你能陪我回鄉探親嗎?”
“我當什麼事,當然可以了。”
白朮笑道:“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行。”
看到白朮答應自己,十三姨笑靨如花。
次日。
火車站。
“少筠,你的老家在粵州?”
看到手裡的火車票是前往粵州的,白朮神色一楞。
“嗯,對啊,就是粵州。”
十三姨點了點頭:“怎麼了,你的臉色好像不對。”
“哦,我沒事。”
白朮笑着搖了搖頭。
嘴上說着沒事,但是他心裡卻是想起,黃飛鴻第二部電影的劇情不就是發生在粵州嗎?
“難道說,我這次會遇到白蓮教?”
白朮心裡暗自想到。
他猜錯了。
一直到三天後,十三姨探完親,一路上也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樑寬,明天我們要乘早一點火車回去,你別休息太晚。”
囑咐了白朮之後,十三姨便返回了自己房間。
就在白朮也準備回房休息之時,他就聽到街上一陣喧譁。
來到窗戶前,白朮看到街上一羣白蓮教衆走過。
這三天來,他已經見過了不少這樣的場面,不過因爲白朮特意囑咐的緣故,十三姨並沒有如電影中那般穿着洋裝出現,所以也並沒有和白蓮教發生衝突。
“呵,這白蓮教還真是猖狂,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收保護費。”
看着這羣白蓮教教徒藉着求平安符的口號,行收保護費之實的行爲,白朮微微冷笑。
不過雖然看不慣這些教衆的行爲,白朮也並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未來的十幾個月,他不想招惹任何是非,只想平平靜靜的度過。
可就在他準備關上窗戶,來個眼不見爲淨之時,就忽然感覺自己丹田的內氣突然一陣沸騰翻涌。
“怎麼回事?!”
白朮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