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生死契約,這一戰立時備受關注,原本正在觀戰另外兩個擂臺的天驕們也紛紛聞訊趕來。
從小習武,或許有一部分人沒經歷過實戰,但至少也與人切磋過。
戰鬥瞬息萬變,誰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贏。
而生死戰,不真正等到最後一刻,誰也不清楚哪一個能活下來。
兇猛兔子蹬死鷹的例子雖然罕見,卻不是沒發生過。
在死亡面前,人會恐懼,同時也會激發潛能,潛藏在身體深處的能量受到某種刺激爆發出來,它所帶來的精彩是無與倫比的。
今天,是本屆聖域比武第一場生死戰。
對戰雙方,一個來自西華聖山的司馬家族,造化境中期,另一個來歷神秘,只是一位大宗師,卻沒人敢小覷。
從聖域比武開始至今,寧寒的所有對手都是造化之境,卻都倒在他腳下。
無數道目光聚焦在一座擂臺上。
兩人在獵獵風中對峙,血戰一觸即發。
司馬戰歌神色異常凝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真正面對寧寒,他才發現和臺下觀戰完全不一樣,緊張的壓迫感陣陣襲來。
這位,真的是大宗師?而不是造化境?
司馬戰歌甚至都懷疑寧寒已經突破到造化境,故意隱藏實力。
奈何立下生死狀,契約簽訂完成,這一戰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打,必須獲勝。
一旦輸了,別說司馬陽榮,即便是司馬家族老祖宗在場,也救不了他。
“寧寒,不要以爲殺了司馬懷明,就有資格與我爲敵。今天就讓你知道,境界的差距是不可跨越的,有些人你註定只能仰望,一旦越界,必死!”
殺——
司馬戰歌怒吼一聲,率先出手。
疾風無影腿!
百殺拳!
金剛腳!
生死戰,出手即殺招。
擂臺上身影綽綽,司馬戰歌化身無數殘影,好似用了分身術。
寧寒不置可否的搖搖頭。
“花裡胡哨!”
啪!
一塊黑色板磚憑空出現,拍在司馬戰歌拳頭上。
沒人知道這塊黑色板磚從哪裡來。
只看到兩者碰撞,血色狂飆,司馬戰歌的右手爆碎。
然後,骨頭碎裂的聲音才飄蕩開。
“卑鄙!”
司馬戰歌一臉吃痛的表情,瞳孔狠狠收縮。
他早就在防備偷襲,還是被寧寒鑽了空子,作爲對手的他居然沒看清楚黑色板磚從何而來。
鏗!
司馬戰歌從腰上拔出一柄劍,纖細似柳,柔弱如絲。
明晃晃的劍撕裂空氣,爆發刺耳的尖嘯。
啾啾——
銳利的鋒芒形成一堵牆,擋在司馬戰歌面前,形成防護網,步步緊逼,朝着寧寒壓迫而去。
集進攻防禦爲一體,不留餘地。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這讓寧寒手持板磚都夠不着他。
要麼想辦法躲避,要麼只能中招。
“這是什麼劍法?”
“果然不愧是司馬家族的天驕,右手廢了,左手的劍法也一樣出色。”
“那小子死定了。”
“也未必,他能打敗一個又一個造化境,走到今天,手裡肯定有兩把刷子。”
“不只兩把刷子,還有一塊板磚。”
“……”
場上氣氛凝固,只剩下一道緊密的劍網橫推,即使板磚再強,不能靠近,就威脅不到司馬戰歌。
一旦劍網徹底籠罩下來,寧寒只有死路一條。
他會被千刀萬剮。
秦明月兩眼一瞪,在司馬家族半年,她都不知道司馬戰歌還有這手。
寧寒危險了啊。
“死吧,你死了,我就安心了。”秦明月暗暗想着。
歐陽洪眼睛一亮。
“難道……她和寧寒有仇?”
經過這幾天相處,歐陽洪瞭解過秦明月的過去,只是唯獨沒聽對方提起過內心深處的仇恨來源。
換做其他旁觀者,無論誰輸誰贏,都該和自己沒關係。
秦明月的情緒波動,明顯有點大。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也說得過去。
寧寒來自世俗界,秦明月也來自世俗界,她是半年前才進入西華聖山的司馬家族……
“司馬家族的風柳劍法,共十三式,你擋得住嗎?”
別人不清楚這套劍法來歷,歐陽洪卻是瞭解。
他很好奇,被凌霄前輩看好的人,究竟是真有底氣,還是莽撞無知。
就看寧寒如何應對了。
司馬陽榮倒是沒有觀戰,他也正在與一位強大的對手在比武。
只是聽到另外一邊司馬戰歌大喊“立生死狀”就沒再關心那麼多,全身心投入自己的戰鬥。
觀衆席後方,一個角落裡,頭髮亂糟糟的老頭揣着幾本小人兒書,拉着一個年輕人給對方推銷兜售。
眼睛的餘光,卻是經常朝擂臺看去。
那年輕人一陣糟心,狠狠吐槽對方“爲老不尊”,找準機會逃似的離開。
這時執法長老卓風走過來。
看向糟亂老頭,臉上寫滿了無奈。
這位前輩就不能讓人省心,簡直了。
這麼大歲數,不是兜售各種武功秘籍,就是販賣小人兒書。
你要是拿出點正常東西,興許還有人要,那些“欲練此功畢先自宮”的神功誰樂意要?
卓風凝視糟亂老頭的時候,糟亂老頭也在凝視他。
“手抄本《金瓶梅》,《一夜九次郎》……你喜歡哪個?”
“……”
卓風很無語。
趁着空閒來觀戰,看到寧寒與司馬戰歌生死戰,他其實是有點擔心的。
“您一點都不擔心他?”
“擔心什麼?老頭兒我就擔心這麼好的武功秘籍,還有這些陶冶情操的好書都賣不出去,要不你打包買一套?只要三十三萬六千八,怎麼樣?這個價格相當划算,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就算自己用不到,也可以傳給下一代……”
糟亂老頭掏出十幾本書,遞給卓風。
卓風一個後跳躲開。
這操作,給他整不會了。
眼睛餘光一瞥,臺上的戰鬥愈演愈烈。
劍網壓迫,留給寧寒的生存空間越來越小,再不想辦法破解,就只能被劍鋒撕裂,或者乾脆逃離擂臺。
生死約戰,是沒有退路可言的。
離開擂臺也不會結束,而一旦氣勢上弱了,很可能被對手強勢碾壓,徹底失去翻盤機會。
“寧寒要輸了。”
卓風嘀咕道。
輸,就意味着死亡。
忽然。
他瞳孔張開,只見那寧寒的身影被劍網撕裂,卻沒有想象中的血肉紛飛,像是無數道劍光打在空氣上。
寧寒消失了。
“這小子?!”
下一秒,寧寒出現在司馬戰歌背後。
掌心裡,一塊黑色板磚呼嘯着,直奔司馬戰歌后腦勺。
“好詭異的速度,這是什麼武功?”
一些身法類武功練到大成能讓人肉眼難以捕捉行蹤,但是內力消耗巨大,並且要練到那種境界,沒有三五十年苦修磨鍊是不可能做到的。
寧寒做到了。
戰局瞬間逆轉,司馬戰歌要被秒了。
不只是卓風,其他人也發現端倪,這才明白,原來從一開始到現在,寧寒都沒使出全力。
否則,之前那些對手,只有被秒殺的份。
一些原本有信心衝擊聖域比武前十的天驕,此刻都露出凝重之色。
一聲暴喝,從側面爆發。
“小子,你敢?!”
司馬陽榮的戰鬥剛剛結束,就看見這一幕,顧不得休整,直接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