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張寒掃視着下方,卻見一男一女出現在了光幕的角落。
男的樣貌普通,面色驚慌,女的模樣清秀,水靈靈的如小家碧玉。張寒不認識那女的,但認識那男的,此君正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張小凡。
這個時候,兩人不知怎地被紅色光幕圍在了裡面,出不去了,只能靠在角落裡,祈禱着千萬不要引起夔牛的注意。
“果然,劇情的慣性就是這麼大!”
自己已經搶了張小凡的燒火棍煉成噬魂扇,令他沒能在七脈會武中殺進前四,失去了下山的機緣。
按理說,張小凡安安心心的當大竹峰弟子,以後說不得還能接任首座之位,也不算太虧。可是田不易爲了鍛鍊他,這次來流波山便把他帶上了,誰知兩人還是如原著一般,闖進了困龍闕法陣裡。
張寒立在虛空,見證着田靈兒自作主張的拔出了紅色鐵錐,見證着張小凡爲保護師姐田靈兒,捨生忘死般撲向了夔牛,見證着他生死之間,使出了大梵般若。
一切,似乎都和原著沒什麼分別。
天地肅然,黑霧沉沉!
傾盆大雨中,無論是青雲門還是天音寺,甚至是鬼王宗弟子,似乎都被那個閃耀着金色光芒的卍字真言給驚呆了。
“大梵般若!竟是大梵般若!”
一個青雲門的小子,竟然會天音寺的無上真法大梵般若!在這門戶之見極爲嚴重的世界,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然而卻清清楚楚的擺在衆人面前,由不得他們不信。
萬人往身形電閃,從伏龍鼎上飛了下去,落在沙灘上,將被田靈兒拔出來的紅色鐵錐重又插回了原地。瞬間,伏龍鼎光芒大盛,映紅了半邊天。
“哈哈哈,鬼王閣下想抓夔牛?問過我沒有?”
天空中傳來一陣朗聲高語,在這狂風海浪中,聲音凝而不散,有若實質。只聽張寒爆喝一聲,“虛閃之刃,月牙天衝!”
衆人恍然仰首,卻見被伏龍鼎映照的呈現暗紅色的烏雲中,一道耀眼如旭日東昇般的金色月牙撕裂了烏雲,也撕裂了風雨,長虹貫日一般急斬而下。
轟!
聲音似悶雷,又似猛獸的咆哮,竟將滾滾海浪聲生生壓了下去。
伏龍鼎所化的紅色光芒陡然被壓扁了一些,與金色月牙接觸的地方,蕩起層層恐怖的震盪之力,化作一圈圈山崩海嘯般的氣浪,遠遠的擴散了出去。
海灘劇烈的顫動着,紅色的光幕也跟着急速抖動,整座海島竟也跟着微微晃動了下。伏龍鼎上紅光頻頻閃爍,化作道道波紋盪漾着,卻穩不住震顫幅度越來越大的光幕。
困龍闕法陣裡,夔牛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仰天怒吼了一聲,奮起餘力,巨大的腦袋撞在了光幕上。
啪!
一聲脆響,聲音不高,轉瞬間便湮沒在了滾滾浪濤聲裡。但就是這低低的脆響,卻像是轟雷般重重的砸在了萬人往的心頭。
內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噬着他,疼痛難忍!雙眼中泛起火焰一般兇厲的煞氣,仰頭盯着半空中的張寒,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
同樣的脆響,聽在張寒耳裡,卻像是夏日裡的冰泉,澆在了頭頂上。
從頭頂爽到腳底!
讓你丫裝逼,讓你丫算計,讓你丫跟老子撕逼,這就是代價!
“張寒!”
驚雷般的怒吼聲在衆人耳邊炸響,帶着沙啞般的咆哮,似是聲帶摩擦的過於狠了,纔有這般撕心裂肺的程度。
張寒傲然凌空,嘴角掛着戲謔的笑意,“別叫的那麼大聲,這樣只能掩飾你內心的虛弱。我便站在這裡,你若想報仇儘管來,可別像青龍那般不經打,沒幾下便死在我手裡了!”
這麼一段時間,鬼王宗弟子被正道兩大派圍攻,邊打邊退,此刻已經來到了海灘上。大都帶着或輕或重的傷勢,極爲狼狽。
至於夔牛,這一會兒功夫,早就撞破法陣逃進了海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小部分人目視着張小凡,或好奇、或憤怒,大部分人沒有看到他使用大梵般若的那一幕,聽聞張寒囂張的話語,不禁面面相覷。
暗自思忖,張師兄(弟)修爲不俗,但是拉仇恨的本事更高一籌啊。在青雲門得罪了蒼松和田不易,這纔出來沒幾天,就把鬼王宗給得罪狠了……這樣下去,恐怕其他幾大門派也倖免不了。
“什麼?連青龍也……小子,鬼王宗與你勢不兩立!”
萬人往伸手一招,伏龍鼎在空中滴溜溜的轉了幾圈,越變越小,隨即化作一道紅光,沒入了他的懷裡。
張寒好整以暇的拂了拂肩膀上的雨水,淡淡道,“別說的那麼疾言厲色,大凡修士,修道數百年,誰不想站在天空,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俯視芸芸衆生?我看你那陣法魔焰濤濤,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況且藉着外物,終究只能逞一時威風,比不得本身修爲來的實在。就算依靠陣法對抗誅仙劍陣又能如何?螻蟻還是螻蟻,只是多穿了一件衣服,看似強壯罷了!”
一番話說的風輕雲淡,似乎自己破掉困龍闕,釋放夔牛的做法,是爲了對方好。言語間還點出了鬼王對抗誅仙劍陣的心思,令青雲門下心頭一凜,紛紛怒視着萬人往。
鬼王麪皮抽搐着,眼冒兇光,心裡極想着飛入半空,斬殺了這個小混蛋。可是一看正道弟子緩緩包圍了過來,心知今日已難成事,保全實力最爲重要。
鬼王城府極深,頃刻間壓下了胸中的火氣,溫和的道,“張兄弟所言甚是,外物終究是外物,比不得自身修爲來的踏實。不過我觀張兄弟方纔使用的,似乎也不是青雲門道法吧。”
“道玄真人挺開明的,門下弟子一個偷練大梵般若,一個偷練別派道法,當真令我大漲見識!今日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再會!”
鬼王袖袍一卷,帶着碧瑤和受傷不輕的幽姬,化作一道電光,消失在了遠方的天空,門下弟子緊隨其後,紛紛離去。
正道諸人沒有阻攔,反而一個個盯着張寒和張小凡,神情凝重。
法相出面與蒼松商議了幾句,便帶着天音寺弟子離開了。